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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舒再抬起头来时,神色与夏千漓如出一辙,冷漠,极致的冷漠。
“回二皇子,属下已经将京都的棋子全部安排好了,只得您一声令下。”楚舒抱拳。
夏千漓看了一眼楚舒,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与现在截然不同,尤其是这双眼睛,夏千漓从他的眼中看见了野心与欲望。
一个人有野心,有欲望那就有破绽,便能驱使他。
“好,本皇子记得两个月前,大梁皇帝好像被人刺杀啦?”
楚舒不敢与夏千漓对视,只是平视前方,说:“是。”
夏千漓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心中更加窝火,“是谁干的?”
楚舒顿了顿,忍不住咽了一口水,“是影卫。”
夏千漓闻言闭上双眼,胸口不停地起伏,深呼吸,他再睁眼时,眼中都是红血丝,他突然站起身,猛踹了楚舒一脚。
他虽然没有修为,可是常年练武,这一脚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楚舒被踹的踉跄不稳,由于是跪着的姿势,人往后倒下,连连往后退。
他待稳定了身子后,立刻又恢复了跪着的姿势,同时不忘放出神识,观察周围的环境,有没有人靠近。
“二皇子,息怒,当时我们是迫不得已的。”楚舒一脸苦笑。
夏千漓此时已经被楚舒气坏了,影卫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其中的许多棋子早就安插到各国中了。
多数人都是在各国生活多年,有着很干净安全的背景,这些都是他以后最关键的势力,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做主。
可是前两个月,他在齐国收到了大梁皇帝被刺杀的消息,心中一惊,立刻派人去查,接过查到了自己人的头上。
夏千漓当时就火冒三丈,碰巧太子此时频频对他发难,使得他一直不得空来梁国走一趟。
窝在心里两个月的火气,今日终于发出来了,夏千漓顿时觉得胸口舒畅了许多。
看着楚舒这个样子,火气渐渐平息了一些,他坐下说道:“行,你说迫不得已,那你好好解释,你的解释,本皇子若是不满意,那你知道后果的。”
楚舒黯然,哑着声音说:“属下明白。”
梁国和齐国打过无数场战役,其中梁国较之齐国胜场更多,然而每一次齐国并没有输的很惨。
每一次打仗打输了,齐国都被迫要割让多个城池。
齐国人不服,下一次打仗,定要夺回来。
可是两国的兵力武力都是相差无几,奈何齐国十回有六七回都会败给梁国。
其中的差距倒地在哪?
齐国国君百思不得其解,幸而夏千漓成立了影卫,深入各国王廷的影卫棋子历经多年,终于找到了齐国输给梁国的原因。
梁国皇宫内藏着一本兵家孤本,每一次对阵齐国,靠着这本兵家孤本,那可是所向披靡,在战场上诡变多端。
这让齐国难以摸清楚梁国的套路,稍微一不注意就败下阵来。
就在三个月前,齐国国君给夏千漓下了一道死命,定要将梁国皇宫内的兵家孤本拿回齐国。
否则夏千漓就提头来见,此等命令让夏千漓骑虎难下,更是身心俱伤。
楚舒是他安排在梁国很重要的眼线,几乎所有的命令都是靠楚舒来传递消息,安排人员。
于是乎,楚舒挑选了在京都的几名棋子,在皇宫内眼线的安排下,众人进入了皇宫。
在皇宫最大的一间藏书阁中,楚舒等人刚找到那本兵家孤本,原本应该在寅时来换班的京畿卫,却提前了一刻钟。
就是这一突发变故,使得他们发现了被楚舒等人迷晕藏在藏书阁一楼的上一批守卫。
藏书阁立刻就被重兵包围,楚舒等人陷入困境,可以说插翅难飞,幸亏一行人中有一位能改变自己骨骼的奇人。
就靠他一人从藏书阁墙上的一处破洞中钻了出来,靠他一人与藏书阁内的十几人一同撕开了包围圈的一个小口子。
可是在场的京畿卫看到了他们的脸,原本潜藏在皇宫内的眼线都暴露了,迫不得已,楚舒下了命令。
在皇宫其他援兵到藏书阁之前,众人将在场的京畿卫全部杀掉。
楚舒的修为算是众人之中最高的,在皇宫内的眼线大多是宫女、太监,被送来前,也是经过几年的特训。
有一身高于常人的战斗力,相对于京畿卫来说,只是差了一点。
且双方人数相差差不多,京畿卫只是比他们多了几人,楚舒才会下这个命令。
他深知一名眼线的培养需要耗费许多的时间,他更是了解夏千漓的脾气,若是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眼线,他定然会大怒。
一场迅速而残暴的厮杀开始了,等到邢南带着京畿卫赶到藏书阁时,就见到一地的尸体,血肉四溅。
他没有看见除了京畿卫的其他人,心中顿时有些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性命不保。……
邢南进到藏书阁里一看,原来在此负责看守整理藏书的官员已经横死在案几上。
他下意识吩咐道:“来人,快去找的藏书阁的其他其他官员找来,速去!”
“是。”
邢南再安排了几队人马分头去追,“你们一定要找仔细了,别放过任何线索,封锁城门,定不能让贼人逃了出去。”
吩咐完这些,他望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藏书阁,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冲到了脑门上,简直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在看楚舒那边,带着众人四处躲藏,他将众人身上的气息全部隐藏,以防被其他修仙者追踪到。
“你们立刻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记住,回去后,一定要立刻用冷水过一遍身子,再把这瓶粉末涂抹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楚舒交代好之后,给了每一个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
此时没有人问楚舒接下去去哪,他们都是经过很久的训练才能成为合格的细作。
他们更深知,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上头大人最大的帮助了,根本无需这些关心的废话。
在皇城一处偏僻的昏暗小巷,里面跑出好几人,他们脚步匆匆,低垂着脑袋,悄无声息地窜到人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