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布庄,就有伙计迎了上来,笑着问:“客官,您想买哪种布料啊?”
“我们家有绫罗绸缎,蜀锦,妆花缎......”
言辰说道:“没想到你们店里有这么多类别的布料啊,那你们家有没有软烟罗?”
伙计有些诧异,软烟罗他们这边卖的很少,因为它的材质太柔软了,齐国本就气候严寒,那么软的布料,根本就无法满足百姓的需求。
可是进门就是客,伙计也不好赶走人吧,虽然软烟罗卖的很少的,但是碰巧他们店里刚进了一批货。
“客官,我们店刚好到了一批软烟罗的新货,但是,这批货是我们老板自己要的,小的也不敢自作主张替老板卖了,不如您去问问我们老板?”
伙计赔笑着,还不忘介绍一下其他的布料,“客官,其实现在这个天气啊,用妆花缎做衣服最合适了,软烟罗太软了,并不适合现在的温度啊。”
言辰随意地看了看其他的布料,都不是最上等的绫罗绸缎,言辰向来在吃穿用度方面都很讲究,实在无法讲究这种布料。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伙计,劳烦照下你们老板来,在下还是想买软烟罗。”
“好的。”伙计立刻跑到里面,其他的伙计见到这样,也没有上前招呼言辰,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卖出布料才是最重要的,这位客人并不想买,可怜小董还被使唤着去喊老板。
要是此人到最后连软烟罗都没有买,那小董还真是亏大了,浪费了时间,又会被老板骂。
不少人心里开始同情小董了,很快小董带着老板来了,言辰闲着也是无事,索性看了会其他的布料。
老板来的时候正好是背对着他,小董喊了一句,言辰这才转过身来。
见到老板,他真的惊到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真的。
“林峰?”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林峰见到言辰也是十分惊讶,说道:“少爷,你怎么会在这?”
言辰反问道:“难道我们不是一起来的阜康镇吗?还在福仁客栈住下了。”
林峰挠了挠头,虽然穿着十分华丽,可是他在言辰面前还是那个小侍卫。
“是啊,少爷,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来店里,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峰憨笑着,又吩咐小董去泡壶茶来,他领着言辰坐到旁边,二人没有站在门口说话了,不一会儿,就进来好几个人看布料,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闲着无事,出来逛逛。”言辰看着林峰,神情十分严肃地问,“林峰,为何一个月前你要不辞而别?”
林峰收起笑容,露出满是抱歉的表情,“公子,当时我们来到阜康镇,当天夜里,公子你就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病不起,我只好出来找大夫。”
“可是我和那些大夫说了你的病症,很多人都不愿意来,我找了好多,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夫肯愿意给您治病,可是他开出的价格太高了,我身上的银钱都用的差不多了,少爷你身上向来都没有现银,你的储物戒指,我又打不开。”
“为了给你治病,每一日的医药费都很贵,所以我只好出来找事做。”
言辰问了些细枝末节,林峰都答的有模有样,他和福仁客栈的掌柜说的不一样,可是两者想比,言辰还是更愿意相信陪伴着长大的林峰。
他更相信林峰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只不过掌柜的为何要那么样说,就是为了多坑他一些钱吗?
哎~
“那你怎么会成为这家布庄的老板呢?”言辰疑惑地问道。
林峰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害羞,这倒是言辰从来没有见过的。
“少爷,不满您说,我先前都是找了一些杂工,可是杂工的工钱不高,所以这家布庄招人的时候,我便来了。”
“做了一段时间后,没想到布庄老板的女儿看上了我,我们两人便成亲了,她家中在阜康镇有好几家布庄产业,所以岳丈就把这家布庄交由我来打点了。”
言辰瞧着林峰的表情,打趣道:“我看啊,不止是布庄老板的女儿看上了你,你也看上了人家吧。”
“少爷,哎,你别这么直接说出来呢,贱内还在后面听着呢~”林峰说道。
言辰一喜,“那还不赶紧让你夫人出来,怎么少爷来了,夫人也见不得了,难道是夫人太美,怕少爷我会惦记上?”
林峰知道言辰这是开玩笑的,嘿嘿一声,便把夫人喊出来了。
言辰看见林峰的夫人,还真是一个绝世美人啊,怪不得林峰在此乐不思蜀呢~
夫人只是对言辰行礼,并没有随着林峰喊少爷,毕竟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不会下人的那套功夫。
言辰也是礼貌地对夫人拱手,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言辰和林峰在聊。
突然言辰提及到林峰的卖身契,每一个在言府的下人,都是收了卖身契的,若是私自逃跑,那就是黑户,不是良民,黑户是会被朝廷通缉的。
“等我回去之后,将你的卖身契送来,以后,你可要在这好好过日子啊,不要让少爷担心。”
林峰十分感激,他没想到少爷竟然会直接成全他们,他跪下来,要叩谢言辰的恩情。
言辰急忙拉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你夫人还在这呢~,男人嘛,别丢了面子。”
林峰闻言更加感激言辰了,能有这么一位好主子,真是他的福气啊。
“少爷,您的大恩大德,来世,林峰定要报答。”
言辰拍了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林峰,说:“行啦,你过得好就行。”
他还特意把林峰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对他说:“记住,日后若是过得不顺心,就回言府,要是他们会看不起你的出身,也尽管写信来同我说,本少爷定会来替你讨回公道的。”
林峰目光闪烁,眼中有了点点泪光,“少爷~”
这时,夫人走来挽着林峰的手臂,笑着说:“言公子,你尽管放心,林峰他可是我的夫君,我自是会对他好的,您不用担心了。慢走啊,小董送送言公子。”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又依偎在林峰的肩头,娇滴滴地说:“夫君,人家的脚好酸啊,快进去,,帮人家揉一揉啦~”
“好。”林峰满含歉意的眼睛看了眼言辰,“少爷,慢走啊。”
正在个一位客人介绍蜀锦的小董被喊到名字,心中十分不爽,这位客人可是店里的大客户,他每一次来都是定上千匹,可是老板娘发话了,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让别人来招待贵客。
以至于他送言辰出店门的时候,语气十分不好,满是不情愿,等言辰走远了,他更是忍不住淬了几口。
这人进店浪费了他这么多的时间,还把他到手的大客人都搞丢了。
哎,真气人!
他进店里,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做他那位客人的生意,领到了大把大把的抽成。
林峰跟着女子走到布庄最里面的屋子,里面还坐着一个男子,只不过这人并不是林峰口中地岳丈,布庄的前老板。
他十分年少,看上去,比林峰还要年轻些,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千字。
“这人不老实。”女子对夏千漓说。
夏千漓冷冷地看了林峰一眼,后者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瑟缩着往后躲了几步,可是又被女子拉到跟前。
“玉十意,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是。”玉十意半跪下行礼,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林峰几眼。
林峰此时早没有在外面和言辰谈笑风生,怡然自若的样子了,只是一个努力求生的可怜人。
“林峰,你要时刻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夏千漓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峰就吓得双腿发抖,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遭遇,下意识点头,“会的,会的,我会听话的,除了你们交代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夏千漓很满意,站起身来,走到林峰面前,他看出了林峰在很努力地克制着后退的念头,他心里有种别样的快感,他拍了拍林峰的脸,比林峰矮了一个头的夏千漓坐着这样的动作,看上去很像是滑稽。
就像是看着小孩子跳起身来打大人一样,夏千漓笑着对林峰说:“你记得就好,也希望你能一直记得。”
他临走前还重重地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林峰如释重负。
……
……
“掌门,我想家了,过几日是我父亲的生辰,默儿想离开朝天宗,回去给他过寿。”上官默一副孝子的模样,令柳中羡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上官默,依老夫看,你可不是单单想给你父亲过寿吧。”柳中羡意有所指。
上官默汕汕笑着,说:“还是掌门慧眼如炬啊。”
柳中羡无奈地指了指上官默,“你啊,就会贫嘴。行吧,你在朝天宗呆烦了,那就出去散散心吧。”
“只是,老夫还是要提醒你,出门在外,不要太张扬,近些日子,因为你,朝天宗热闹的很哪!”柳中羡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咬牙切齿地。
“掌门,这些日子,对不住了,是默儿的错。”上官默十分不好意思,说完了就立马跑了,她可不想呆着听柳中羡训斥她。
既然已经得到了他的首肯,能回家就行了。
自从夏千漓来了朝天宗买了五十瓶灵气之后,时不时地就有人来朝天宗找她。
而且大多都是修仙大能,修为境界都在她之上,上官默虽然对这些人并不害怕,可是这对朝天宗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其他的弟子不熟悉这些修仙大能,总会个别冲撞到他们。
最快的结果就是众多人以朝天宗为战场,各种神通四处横飞,还有些是飞升晚期的大能,仅仅一招,就打趴所有人。
重则丢了性命,轻则灵脉尽废,此生再也无缘修仙。
久而久之,来朝天宗的人不再单单是买灵气,顺便在这里挑战大能,若是侥幸赢了,自己便名垂青史,在修仙界的地位会大大提高。
还有一部分人索性不买灵气了,就为了来这儿赢得地位。
后来还有更甚者,单纯地前来观战,还有朝天宗的弟子开设赌局,各路神人都来下注,一时间,赚的盆满锅满。
要说柳中羡为什么不阻止,控制下场面?
他虽然也是飞升晚期的修为,可是最初,前来朝天宗的人都是正经拜了名帖的,都是修仙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若是他拒绝了其他大能来买灵气,那岂不是给自己树敌。
柳中羡个人是不惧树敌的,只是他身为一派掌门,还是要为门派考虑的。
谁知,竟有不长眼的非要去招惹大能,还是找死!
后来的事情就愈发不可收拾了,柳中羡看着上官默离开的方向,内心十分想把夏千漓抓回来,狠狠揍一顿。
一切的起因都是怪他,柳中羡想了想,不,不只是他,还有上官默,这两个人还真是能搞事情。
柳中羡简直要被他们两气的提早归西了。
上官默像是察觉到了柳中羡骂她,鼻头忍不住痒了起来,她到了玉笙居门口,果然这里还是围着一伙人。
今日已经有大能再次接受挑战,也不知道是谁先把赌局设到玉笙居门口的,渐渐地,大家都来了这里。
白亦清是个不爱吵闹的人,好几次门口的弟子们惹怒了他,被白亦清狠狠教训了一顿。
谁知过了几天,又有人来了,只不过他们学乖了,把赌局设在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还特意设了结界,吵闹声也传不出来了。
只是结界只能挡住声音,却不能遮挡视线,上官默看到这么一群人,已经不敢再往大门口走了。
她生怕他们全部围上来与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上官默可不喜欢应对这种没有意思的话局。
她挑了一处矮墙,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起飞,再落地时,稳稳地站在地上。
正前方,莘儿和白亦清坐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这么亲密,这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