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上官府内一片寂静,只有西侧的其中一间屋子亮着灯,可是走近些看,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套倒是隆起来,像是睡着一个人在床上一样。
再看看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上官默住的院子已经落了锁,下人们都睡得正香,还有的在说梦话。
男子弓着腰,在黑夜里摸索,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只黑猫,总是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吓你一跳。
他在众多的房间中找到了主屋,略微摸了摸门上,没有锁,他轻轻地一推,门纹丝不动。
“看来门上有禁制。”男子心想道,可是丝毫不慌,只是注入灵力,门上的禁制自动落下了。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可是他在黑暗中就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一样,能够清楚准确地避开障碍物,走到床边。
床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看不清脸,男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伸出了两只手,放在半空中,正对着床。
突然,整个房间亮了,床边的男子与床上的人四目相对,一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
“你到底是谁?”上官默冷着一双眸子,问道。
男子脸上并没有那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样子,倒是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摸了摸脑袋,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往门边奔去。
几乎在男子快要碰到门的那一瞬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还想逃!”上官默并不生气,可是她的语气却是冷到了极点。
男子笑着转过身,还是一言不发,他猛地拽住了上官默的手,后者虽然想到了男子会出手,可是她没有想到男子并没有直击她的致命处,反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子微微一运气,就感觉到了上官默体内熟悉的气息,只是一息之间,他立刻收回了手,“你可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上官默因为生气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落也不是,打也不是。
“1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女孩实在有些郁闷,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什么也不说的,倒是先来反问她。
真是奇怪了。
男子对女孩的话也不生气,直接坐下来,好似他并非闯入旁人的房间,可是在自己的房间。
就是这么自然,这么自来熟,当然他为何如此自来熟呢,那自然是两者都是同一类人了。
“你先坐下,别站着,给我一种压迫感,我不喜欢。”男子这边说着,还将上官默拽下来,按在凳子上。
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愣是看着男子这一系列奇怪的行为,她终于有些明白莘儿的感受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好,那我先告诉你吧。”男子说。
上官默根本没有机会插嘴说上话,她内心在疯狂吐槽此人,“什么叫我想知道,明明是你先无辜闯入女孩的闺房中,这是何道理?”
男子接着说,“你可知道魔界?”
上官默心中一沉,面上也忍不住有了惊讶的表情,“魔界?”
男子看见上官默的反应,心中便已然明了,女孩确实知道,而且方才,他摸到了女孩的灵脉。
她也是修仙者,男子继续说:“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情,无论待会我说的事情,你有多么的诧异,都不要声张,而且不要赶走我。”
上官默思索了一会儿,说:“你先说,看你到底要说的是什么,再决定。”
男子深觉无奈,可是他也不得不妥协,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心,上官默会赶走他。
“其实,我是魔界中人,而且,方才我摸到了你的灵脉,你其实并非是凡人,你也是魔界中人。”
上官默听着这些话,觉得甚是好笑,“你说我是魔界中人,我就是吗?你有何证据?”
此时在灵眼中的临渊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里十分焦急,他想出去阻止那个男子,甚至将他挫骨扬灰,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在此时坏了自己经营多年的布局。
可是临渊他又不能出去,上官默的天赋太高了,她的修为增长的已经超出了他预期的范围内,现在她并不是能简单地哄骗的小孩了。
要想重开天阶,必须用一枚玲珑鼎,而且还得是大成晚期的玲珑鼎,献祭给天地,才能重开天阶。
现在他如果出去,一定会让上官默觉得他实在欲盖弥彰,这绝对会引起她的怀疑。
届时也会影响到计划的顺利进行,临渊握紧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耳朵却是很认真地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不想再寄身于灵眼中了,这六百多年他已经受够了,他要回到天界,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男子就知道上官默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他,不过他自然有办法令其相信。
“别急啊,魔界中人都会有一个特殊的标志,待会你看到了就会相信我说的话。”男子神秘兮兮地说。
“但是,这是魔界中人最重要的秘密,再说之前,我想确认一下,这间屋子除了我们两个,还有没有其他人?”男子一脸担忧。
上官默觉得此人完全是在杞人忧天,她现在就面对着最大的危险,他还在担心有没有人偷听,真的是,上官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男子在这浪费时间,简直是滑稽了。
“没有,没有,你放心就好了。”不过,说完之后,上官默心中微微有些心虚,毕竟她知道临渊在手链之中,而且,临渊应该是能听见外面的动静的,否则他怎么能及时地出现。。
临渊虽然在打坐运气,可是他还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说道这句话之后,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这令他很是担忧,此时有一个人替他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莘儿本来睡在床上,她接受到了临渊的命令之后,整个人直愣愣地翻身起来。
闭着眼睛走到了上官默的屋外,特意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人也一下子注意不到她。
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幽幽地望着里面。
只见里面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幻莫测。
临渊瞧到这里,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这个男子绝对不能留了。
接下来是两人传音的内容:
男子:“你千万不要说话,我总是觉得不安心,好像有人在暗处监视着我们一样,之后,我们都这样说话,我才比较放心。”
上官默:“行了,你能不能别墨迹了,不过,若是你说的话根本没用,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男子脸上十分恐慌,下一秒又变成嬉皮笑脸的样子:“放心吧,只要是魔界中人,在其丹田最深处,都会有一朵黑色妖姬的印记,这是魔界众人修行时必然会留下的痕迹。”
上官默半信半疑,但是还在想探一探究竟,她在自己身边设了最强的一道结界,下一刻,她睁大着眼睛,坐在原地,丝毫都没有动弹了。
她的神识进入丹田,她的丹田就像是云海一样,雾茫茫地,什么也看不见。
上官默心中疑惑,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在丹田中找到男子说的黑色妖姬记号,她心中有些恼火,可是神识还是在丹田内多停留了一会儿。
男子看到上官默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立刻传音道:“怎么样?怎么样?是有吧?”
上官默说:“有,确实有一朵妖姬。”
男子没有注意到上官默言语中的一朵妖姬,他激动地说:“我就说你是魔界中人吧,你还不信我?”
上官默脸色一沉,拽着拳头,险些就要大喊出声了,可是她克制住了内心的惊涛怒火。
“可是那朵妖姬不是黑色的,是白色的。”
是的,没错,那朵妖姬就是白色的,上官默回忆着自己的神识在丹田内看到的,那些雾其实就是上官默体内的灵气,灵气都凝结成了雾状的,神识将灵气聚拢到一块,就瞧见了丹田最底下的样子。
有一朵白色的透明妖姬,在幽暗的丹田中发着白色的光芒,上官默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走近了很多,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
男子的表情从疑惑到豁然开朗,再到欣喜若狂。
“你说的是真的?”男子再次确认道。
上官默本想发火,有一次,被男子的奇怪的反应莫名其妙地给平息了怒火。
“我有必要骗你吗?”上官默冷冷地说。
男子连忙说:“你可知,白色妖姬代表什么意思吗?”
“当年,在魔界的传说中,魔尊是应天地时运,万物灵气所凝结的,其生平带着许多的传奇色彩。”
“可是,当年天界的那帮虚伪的天神,竟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重创了魔尊,自此,魔界一蹶不振,多年来推举出来的魔尊都担心怕事,对天神百般讨好,甚至将我族,魔界最珍贵的虚无族人敬献给了那些天神们。”
“有了虚无族人,天神们在与魔界的战争中更加所向披靡,魔界随着被天神们不停地镇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弓,根本没有再次强大的可能了。”
“不过,天地法则自然也不会任由天神们强大,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样才能保持天地秩序的一种平衡。”
“所以,天地间,自然诞生了一枚魔种,有了这枚魔种的出现,魔界众人都燃起了新的希望,可是当时的魔尊却在魔界内四处搜寻这枚魔种,想要毁了它。”
男子传音说道这里,上官默突然发问:“为何魔尊要毁了魔种,有了新的魔种,那你们魔界不是能起死回生吗?”
上官默并非是天神,她此时就认为自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凡人,至于什么魔界中人的标志,反正她的标志和男子说的标志根本不是同一个,她就暂且先当凡人咯。
女孩还以为男子会给她解释一番,结果到先讲起故事来了,不过这个故事也还好听,听吸引人的。
她闲着无事听听也行,上官默此时正好往外面看了一眼,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她此刻却是毫无睡意,莘儿此时肯定睡得很香。
这边她想着莘儿,下一秒,她转了个方向,就瞧见一处窗子外面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樟树,树前面好似站着一个朦胧的身影。
她不确定自己也没有看花了眼,遂回过头,放出神识,走近些查看,却把她吓了一跳。
她瞧见了双眼瞪得空洞无神的莘儿,此时的她就像是庙里的菩萨那般,就是纯粹的泥人,眼中没有任何人的感情。
“这还不明白吗?第一任魔尊是天地自然选出来的,后来继任的那几位魔尊都是选出最厉害的魔来担任,可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平日里骁勇善战,厉害的魔,当了魔尊之后,竟然会害怕那些个所谓的天神。”
“所以啊,新的一任魔尊已经被天地孕育出来了,那当时的魔尊自然是害怕被人夺了地位。想来啊,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一块料的。”
“犹豫魔尊的搜索力度太强了,魔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有些个担心怕事的无意间知晓了魔种藏在何处,便直接像魔尊禀告了,随后,那几人都直接从无阶游民升为魔界的将军。”
“魔种不幸被魔尊找到了,可是他根本没有足够强大的灵力与自然法则对抗,既然毁不了,那就让魔界其他人也得不到魔种。”
“那位魔尊,便将魔种再次献给了天神。”男子说道这里,长舒了一口气。
就像是一位说书先生,说道了一段,就要停下来歇一歇,再说上一段经典台词,“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上官默说:“你说了这么多,和我丹田中的白色透明妖姬有何关系?”
女孩脸上尽是不耐烦,既然故事已经听完了,那到了时候赶人了。
男子十分精明,看出了女孩的打算,连忙说:“别急,别急,我还没有说完,魔种是天地自然孕育出来的,它的标志自然是没有颜色的。”
“只有我们这些无阶游民的标志才是黑色,代表着不纯粹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