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在惜苑的小院子里面。云惋惜一脸悠闲的躺在自己的小躺椅上面,手边放着一壶茶小碟点心,一手拿着书卷正看的津津有味儿的。
站在不远处的流年一脸感叹的看着这幅美景,心里对这位王妃殿下也多了一份敬佩。
一个闺阁小姐,整天不是看书就是锻炼自己的武功。可是就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相府里面的各种动静也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跟耳朵。
不得不说,这一点儿其实王妃殿下跟他们家的主子很像,都喜欢将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等时机成熟了的时候,再给予敌人最后的一击!
啧啧,说起来他们家主子也真是有眼光啊,能够找到如此的王妃也是不容易呀。
不远处正在看书的云惋惜挑了挑眉头,然后默默的又翻过了一页。
流年隐晦的打量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反正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儿肉。而且对于这个职责是保证她的安全的护卫,云惋惜也不在意这些个虚礼。
话说回来了了,似乎自从那一天宁挽墨离开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不过后来这几天里面她也没有听到有关于宁挽墨不好的事情,想必那一天离开了相府之后宁挽墨应该是有去过皇宫里面的吧,而且看来皇上也并没有生气。
果然,皇上还真的是有够偏爱这位宁王殿下的。也难怪前世的时候,萧临风会对这个男人有如此之深的痛恨,恨不得马上就派人暗杀了他一样!
当然,两个人私下里面的较量也是有不少的。从前世萧临风无论在路上还是自己的府里面都能够多次遇到刺客来看,可能有一多半的人都是这位宁王殿下派出来的。
不过这个宁挽墨倒是挺有意思的,也就只有萧临风先出手的时候他才会跟着出手。
现在想起来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萧临风故意找事儿一样,而宁挽墨只不过是迫于无奈才会对这位萧王殿下出手的。说到底,就算是受伤了那也是萧临风自己一手造成的。
“呵呵,小姐这是在想些什么好事情呢,看起来那么高兴?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
草雀笑嘻嘻的端着一个盒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云惋惜后笑着如此说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些个有意思的事情罢了。不过比起这些,就像我的那位姐姐,想必这几天她那边也是热闹的紧吧?”
云惋惜轻描淡写的回答了草雀的问题,又将话头引导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
“哎呀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奴婢明明就还什么都没有说呐!”
草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的云惋惜跟李鸢两个人不由得噗呲一笑。
这个小丫头还是那么的可爱呀,看来幽梅的那一件事情并没有给她太大的打击呢。
“好了,你家小姐我也只不过是听到了一点儿风声罢了,详细的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云惋惜手拿书本半掩着自己的嘴角开口说道。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夫人那边倒是安静了下来,不过大小姐却还是经常发脾气。对手底下的丫鬟们非打即骂,而且凤苑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换过两次了呢。”
草雀放下手里面的盘子,将云凤鸣生气时候干的事全部都说了一遍。就连那一点点的小动作什么的也说的十分的详细,再搭配她故意摆出的生气样子倒也是活灵活现的模样。
不过说到这儿的时候,连李鸢都忍不住惊讶的看了草雀一眼,眼中的奇怪十分明显。
谁不知道云凤鸣是最喜欢那些个金银玉石的呢?她那个凤苑里面名贵的东西可是有不少的呢,再加上这几年从小姐这边搜刮走的那些个东西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呐。
可是如今,她倒是舍得把她凤苑里面的那些个宝贝全部都给砸了,看起来前些日子在正堂之上她们家霞小姐对她的刺激可是真的不小的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惋惜也是不由自主的缓缓勾起了嘴角,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过比起这云凤鸣终于是忍不住了的一点,她更觉得欣慰的是草雀如今的态度。
自从上一次见过幽梅的死状之后,她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以前的那些个单纯还是存在着的,但是该狠下来心的却也是绝对不会迟疑一下的。
这种转变也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她这一次回来要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干净到什么地方去的。而草雀也就只有彻底的成长起来,她才能够多在她的身边呆上一段时间。
不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某些个人的手里面。
“咳咳,小姐……真是对不起,奴婢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说过头了。”
草雀抿着一张小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惋惜开口说道。
真是的!她这个嘴快的毛病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掉啊!明知道云凤鸣再怎么说也都是相府的大小姐,而且还是她们家小姐的同胞姐姐!
她居然还当着妹妹的面把姐姐给说了一顿,更重要的是她还只不过是家里面养的一个丫鬟罢了。这这这,这要是放在其他府里面的话,分明就是在找死的嘛。
草雀明说为了小姐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她怕就怕在自己的这一番言论会给小姐带来麻烦——本来小姐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这要是再来的话会不会累垮了自己的身子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多注意着点儿别让别人抓到了小辫子就可以了。”
云惋惜摇了摇头缓缓的开口说道,随即视线又被草雀端过来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
“哦对了小姐,这是今天有人悄悄送过来的,听护卫说对方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白衣公子。而且还是指名道姓的要给小姐的东西,听描述奴婢倒是觉得跟白少爷有点儿像。”
草雀的话让云惋惜的心里面有了点儿兴趣,伸手就拿过了放在托盘上的那个小盒子。
看来外面对于她的传言也是淡去了不少,否则的话白柏溪又怎么可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给她送东西过来呢?当然,相信草雀说的护卫应该也是后门那边已经打点过了的,
要是从正门进来的话,相信这东西如今应该在云其仪的手里面而不是她这个正主的了。
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静静的放置着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儿状的东西。而就是这个不起眼儿的小物品,却让云惋惜激动的等到你秀丽的眉眼!
其实当初在去找白柏溪的时候,云惋惜除了从他那里拿走了一些个刚制作出来的药粉之外,还给他留下了一张关于解毒的一些个对现在而言十分珍贵的药方。
那是前世在跟白柏溪相处的时间里面,她软磨硬泡的从白柏溪嘴里面套出来的好东西。都是经过了白柏溪走南闯北,不断的失败跟尝试中才确定下来的良药。
云惋惜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想那些个东西失传罢了。而既然是白柏溪费尽心思制作出来的,那么她说什么也不可以把这个功劳给占了过去。
毕竟前世两个人虽然没有正式结交什么关系,一直都是以病人跟大夫的身份相见。
但是云惋惜觉得两个人与其说是好朋友,倒不如说是师傅跟徒弟的关系。因为在跟她讲述药理的时候,白柏溪也等于是又温故而知新了一遍以前他所学过的。
而今生两个人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师兄妹的关系,那她这个做师妹的将原本就应该属于师兄的东西还给他也是应该的。更不用说,对方还差点儿把自己的药铺子送给了她。
大概也就只有云惋惜自己才觉得这个交易是白柏溪亏本了。
因为其实白柏溪在看到云惋惜拿出的那些个药方的时候就知道,如果这些个药可以制作出来的话,那他们这些个做大夫的可以拯救多少西风国百姓的性命呀!
只是在看到云惋惜坚决不要这个殊荣的样子的时候,白柏溪也只好决定先把这个消息给压下来,等以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以无忧公子的名义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本来无忧公子跟云惋惜就是同一个人,他这么做也算是将这个名誉给了云惋惜了不是么?当然,这个想法白柏溪可没有让云惋惜知道,怕的就是她会拒绝。
而就是因为这一点,日后当灾祸袭来之时,无忧公子之名才彻底的在西风国传开来!
此时此刻,还没有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大事的云惋惜换了一身男装,就急冲冲的带着草雀还有李鸢两个人要离开惜苑出相府去!
“王妃殿下!你,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流年一脸惊骇的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云惋惜,心里面不住的猜想着刚才的场景。
也就是看了那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家王妃才会这么激动的要离开惜苑。那么,刚才那个小盒子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可以让王妃如此的激动呢?
而且……还不惜女扮男装,用假身份悄悄的离开相府,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反应。
啊糟糕,她一时间太过于开心了,所以都忘记了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宁挽墨派过来保护她的护卫流年了。不过,哼!这哪里是保护啊,说是监视都可以了吧?
如果流年可以窥测别人的心思的话,此时他一定会大声高喊自己真的是冤枉的呀!
宁王殿下真的是让他过来保护好王妃殿下的安全的,监视什么的就算是有,那对象也应该是那些个妄图伤害王妃殿下的人吧!绝对不可能会是王妃殿下本人的呀!
“流年,我有点儿事情要出去办,你就呆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惜苑知道了么?”
云惋惜轻咳了一声,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对流年说道。
关于她的医馆还有师傅师兄的事情,她暂时还不想让那么多的人知道。因为她现在除了一个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之外,其实手里面什么实权都是没有的。
而从猛虎手里面救下白柏溪他们纯属就是一个巧合而已,如果让云其仪他们知道她还有这么两个弱点的话,那说不定前脚她刚离开后脚人就被他们给抓走了!
云惋惜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总是喜欢用别人在意的东西来威胁的卑鄙小人!
而以宁挽墨这个人的个性来看,或许让宁挽墨知道后会对师傅跟师兄增加一份的保证。但是云惋惜直觉的并不愿意再欠宁挽墨的人情了,因为自古以来就是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更不用说保护了师傅跟师兄,她该欠宁挽墨多少的人情债呀!虽然她并不介意去还清,但是看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对话内容……似乎她们并不适合再深交下去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师傅跟师兄,也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她不想把事情告诉宁挽墨。
“王妃殿下,属下的职责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像这种看门的任务并不是属下的职责范围。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王妃殿下您还是另外找人来看门吧。”
流年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私下里面默默的在心里面吐槽着云惋惜的演技不到家。
这么容易就可以识破的借口也真多亏王妃殿下可以想的出来了,是王妃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还是他平时表现得太好了所以让人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了呢?
如果了解流年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赞同他这一句话的,他流年是什么人啊?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好不好!整个王府里面估计也就是他是个老好人的性格了,真是不知道以他这种性格的人是怎么被主子给选中,而且还从那个地方顺利通过的!
“流年,你们家主子让你过来相府负责保护我的时候有说过,让你听从谁的命令么?”
见流年也是一个死认理的个性,云惋惜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瞪起了眼睛。
看来今天她要是搞不定流年这个护卫的话,那就别想踏出这个府门一步了!
“流年,自此之后你就是王妃的人,王妃说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有人要伤害她的话,不管对方是谁直接取了对方的性命!就算,那个人是本王也是一样。”
临走之前宁挽墨的话还依旧十分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子里,因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够给王府的人丢人,所以云惋惜问的时候流年想也不想就开口回答道。
“流年自然是忠于王妃殿下!”
话音刚落,流年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算了!他这么说,不就是明摆着不战而输了么?
果然,听到流年这么回答,云惋惜想到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流年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嘛,他要是敢这个时候说出忠于宁挽墨什么的话,那她绝对当场就让这个护卫收拾收拾滚回到他的主子身边去!
并且,相府惜苑的大门永远都不会再向宁王府打开了,让他们再随随便便塞人过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成功挽留了他们家主子的未来幸福的流年还在苦着一张脸,自怨自艾的想着自己刚才为什么就这么顺口的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他没能够紧跟住王妃殿下的话,那会不会直接就要他好看呢?
会的吧?这是一定的吧!想想之前没能够完成任务的那些个兄弟们,哪一个不是被他们家主子折腾的有够凄惨的呢,说不定,他这一次还会被拉回去重新锻炼一次!
哦不!他绝对不想要再回那个堪比人间地狱的地方了!虽然说从哪里出来的人功夫都不弱,但是流年自觉的自己现在已经足够了,用不着,用不着再回那个地方去了啊!
看着流年难看的脸色,还以为是纠结自己没能够坚持自己的职责的草雀微微歪了歪头。
“小姐,要不然还是让流年跟着小姐一块儿去吧,草雀留下来看家好了。”
毕竟流年也是一个高手,这次出去万一小姐遇到坏人了他还可以帮忙解决了对方。而如果是她跟鸢儿两个人的话,别说是帮忙了,会不会拖后腿都是一个未知数呢。
想到这里,草雀更加坚定了以后一定要让流年跟着云惋惜一块儿出去的决心。
哎?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变得这么会体贴人了呀?
李鸢眨巴眨巴眼睛,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看着一脸坚定的草雀。
云惋惜挑了挑眉头,看着草雀的目光之中多出了一丝的耐人寻味。
毕竟也是一起度过了十来年的主仆了,草雀为什么会这么做她还是可以猜得出来七八分的。只是,这一件事情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这流年虽然厉害,但是他真的可信么?
说起来这流年也不是她惜苑的人,并且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说过宁挽墨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护卫,所以难免这个时候云惋惜没有办法肯定流年。
“王妃殿下,属下的命是王爷给的,而王爷将属下派到了王妃的身边。那就说,属下的主子就是王妃殿下了,这一点属下可以保证永远都不会变!”
流年唰的单膝跪在了云惋惜的面前,并且解下了腰间的佩剑双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若是王妃殿下实在是不愿意留下属下的话,那就杀了属下吧!”
对流年这种人来说,如果云惋惜要将他赶回宁王府的话,说不定这个人回去一趟之后就直接以死谢罪了。因为被主子给赶走,对他们护卫来说无疑就是否认了他们的存在价值。
而一个没有了存在价值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嘿,这个人倒还真的是有够死脑筋的啊!行吧,就冲这一点这流年倒还真的是一条汉子。
“小姐,鸢儿也求求你留下流年吧。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流年也是保护着小姐的呀,而且,而且鸢儿相信流年是不会做不利于小姐的事情的,鸢儿愿意为他做担保的。”
见云惋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流年却不说话,情急之下也跟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草雀,草雀也求求你了,你就留下流年吧!”
草雀看看云惋惜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咬咬牙也跟着一块儿跪下来了。
哦哟?这两个人是干什么呢,她都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呢怎么就全部都给跪下来了呢?而且,她看起来像是那种说杀就杀的残暴的主子么?
云惋惜撇了撇嘴不满意的哼了一声,看着三个人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感觉。
“行了,你们几个人都起来吧。这大白天的跪在这里,要是被人给看见了的话,还不知道明天又要传出什么样的关于我这个主子苛责手底下的人的流言呢。”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迟疑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沉默的立到了一边去了。
“这一次,流年你就先跟着我一起去,草雀你就按照你说的留下来看着门吧,一定要记住了,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我不已经不在相府里面了。”
半晌之后,云惋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还有你流年,这一次是因为草雀跟鸢儿两个人都相信你,都愿意为你做担保所以我才会同意把你给留下来的。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把握不住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是王妃殿下!流年谨记王妃殿下的话,今生今世绝对不会背叛王妃殿下!”
流年一脸严肃的看着云惋惜说道,作势就又要给她跪下了,被云惋惜一手给拦了下来。
“够了够了,不要再跪的。要是再这样墨迹下去的话,估计天黑了咱们也出不了府门。”
让流年站直了身子,云惋惜相当无奈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口说道。
她自觉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啊,而且这个性上面也不像云凤鸣那样锋芒毕露,好似随时随地都可以刺伤人一般的气质不是么?
那么又是为什么,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流年跟李鸢他们总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姿态呢?这稍微正常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的嘛,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也不会吃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