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没有那种心术不正的永恒级强者？如果有这种人的话，那他的成长世界岂不是成了滋生罪恶与混乱的地方？”
叶水良突然想起什么，满脸的担忧之色。
“嘻嘻！夫君你要明白，既然是有序之界，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则。天道想要快速有效地演化自己，必定是不会允许这种心性与秩序偏离，行为与秩序渐行渐远的生灵达到永恒级的。就好比说，拔河的时候，大家都在为了赢过对手而拼尽全力，结果却有一个身强体壮的主力队员非但不出力，还不断地给队友使绊子。你说这人得有多令人讨厌啊？天道或许没有感情，但它一定是有意识的，毕竟它是一切意识的起源，它肯定也会做出对自己的演化之路最有利可靠的选择啊！所以啊！那些修真者渡劫的时候骂什么老天爷的，简直是不要太蠢啊！那跟考试的时候骂监考老师有区别吗？还有什么试图打破天地，主宰天道之人，简直是可笑至极。天地生养孕育了他，他却要打破天地，这种不懂得感恩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多高的成就呢？天道又怎么会将更深层次的对‘道’的感悟分享与他呢？”
“哎呀！媳妇儿呀！你可太聪明啦！你这可是至理名言呐！正所谓天地初始，万物之母。一切的生灵，都算是这有序世界的孩子。那些整天嚷嚷着打破天地的家伙，活脱脱的一群不孝子孙呐！为夫在想啊！要是为夫是那老天爷，看到那些什么渡劫的时候骂老天的，指不定一道劫雷就劈死他丫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劈死！”
镜清颜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叶水良尴尬地挠着头。
“咳咳！为夫也就是说说而已。再说了，那些滥杀无辜、杀人如麻的修士，本就不配升仙得道嘛！老天爷若是降下劫雷劈死他，说不得一堆人拍手叫好呢！”
“说起来这些心术不正，心志不坚的人也算是一群可怜的家伙。他们的内心或多或少都是产生了裂隙，让那群秩序之外的东西有机可乘，以不易察觉的方式逐渐腐蚀了他们的意志，将这群可怜的家伙们当成了腐蚀秩序世界的跳板。天道虽有意识，却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区别对待这群可怜家伙。它只会通过判断这群人对它演化过程所提供的价值是否足够来进行判断，然后果断地将他们这些极不稳定的因素从秩序中剥离出去。到头来，不论这群可怜的家伙们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会被秩序抛弃。不论那群秩序之外腐蚀秩序世界的目的是否达到，这群被他们操控的傀儡最终也将彻底失去属于秩序生灵独有的意识，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叶水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个天道老爷这么简单粗暴的吗？不合心意直接灭掉？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道至简？照你这么说，那位院长大人若是有朝一日没有价值了，或者说他与天道的意识偏离了，也会被它抛弃吗？”
“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你要知道，天道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它的演化之路。而我们，只需要紧紧地跟上他的脚步，成为它最坚定的追随者即可。要说关于对‘道’的理解，还是它分享给诸天万界的所有生灵的，现在有序之界内，应该都还没有任何生灵超越它。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与它背道而驰呢？”
“可如果它……它错了呢？”
“那更加是不可能的事了。你要明白，我们对于对和错的认知都是来源于它的赋予，我们怎么可能达到它的层次，评判它的对错呢？而且，你知道如果它错了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它会否定自己，否定这个有序世界的一切。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自然地，我们也就不会存在。而我们不存在，就不可能有它错了的这个念头产生。这就是一个绝对的逻辑错误。你知道这个逻辑错误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过！而且，它已经验证过。所以，它存在，意味着它绝对正确！”叶水良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惊呼道。
“有序世界诞生于‘道’，而天道不断地演化就是为了领悟探寻更深层次的‘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行为就是在圆满这个‘道’。那么，它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应该是绝对正确的！毕竟，如果还有更高层次的存在，不也没有阻止它吗？用我们意识层面来理解，不就是说明它所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吗？同样的道理套用在天道和那位院长的身上，不正是说明了，天道果断抛弃那些秩序之外的傀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被秩序之外腐蚀了，更重要的是，理念的偏差啊！理念的偏差意味着他们将与天道的演化之路越来越偏离，从而造成严重的后果。而一门心思都在演化上的天道，显然会以最果决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即，将这个未知的偏离秩序的变数扼杀在摇篮中。你觉得作为天道的狂热追随者，他会有与天道产生理念偏差的那一天吗？”
“不会！绝对不会！脑残粉的行为，我可见识得太多了啊！你这么一说，我想我应该懂了啊！”
叶水良再次回忆起了曾经地球见到的那些追星的狂热粉丝，他们那一系列的不可理喻的、不可捉摸的诸如L奔、吞食奥力给等疯狂举动，简直是惊掉人的下巴。他赶紧晃了晃脑袋，缩了缩脖子，“简直可怕至极啊有木有？”
“扑哧~！夫君你这是疯起来连自己都骂呢！”
“啥意思？”
“夫君你知道吗？那位院长定下了特殊的规矩。想要进入鉴天院的《修真论道协会》的修士，在入院时只需渡过一道问心雷劫，从此便可享受鉴天院提供的各种天材地宝，功法神器，畅通无阻地修行。然后每隔个几十年，会再出现一次问心劫雷，如此往复循环，直到成仙。他们不必像其他的修士那样，要面对几乎置人死地的什么九九天劫、紫霄劫雷。至于另外两大院，也都有相对应的考核学生的条例。”
“啥？现在修个仙要求都这么低了吗？是修仙界很缺人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要求低？光是问心雷劫这一条，就能淘汰掉大部分的人了。”
“话说这什么问心雷劫到底问的是些什么啊？难不成招个修仙的人才还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成？”
“不然呢？”
镜清颜白了他一眼。
“除了第一道问心雷劫之外，此后还会循环出现问心劫雷，那又会淘汰掉一批在修道之路上走入歧途之人。最后能够蜕去凡心，成就仙人的，无一不是心志坚定之人。而这类人，不论天赋高低，都是鉴天院最重视的人才。”
“我去！还真是啊？”
“夫君你认为如果天道有意识，它是想要护佑苍生还是想要灭绝苍生？”
“那肯定是护佑苍生啊！它若真的是想要灭绝生灵，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所以？修仙之路上的雷劫，其实就是想要把那些心术不正的修士扼杀在摇篮中？话说，这画风有些不对呀！在小说里，天道不一般都是最终boSS吗？现在看来，妥妥的正派大佬啊！”
“那都是因为那群顶尖强者有被害妄想症罢了。他们沉湎于力量，享受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久而久之，就会变得患得患失。而天道，是唯一不受他们掌控的东西，比他们强大的东西，对他们有威胁的东西。所以，他们总以为天道有朝一日会迫害他，夺走他们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群家伙就是秩序之外的棋子啊！与其说天道不仁，不如说天道本仁。你想想看，天道演化万物，诞生了无数个世界，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有哪个正常的生灵会相信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敌人呢？有哪个正常的生灵会大肆鼓吹你的父母是坏人，是你的敌人呢？那些将天道视为敌人的家伙们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被那些秩序之外利用了。”
“正所谓了如指掌，人们的自信往往来源于对事物的了然于胸，而人们的恐惧则往往诞生于未知。欲望驱使下的人们，总是想要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但很可惜，就算是天道自己，也无法做到将一切都纳入掌控之中。天道演化的目的，就是探索更深层次的东西。要知道，一个人掌控的东西必定是有限的，一旦他的手里握得满满的，他们便没有机会更进一步，只能停滞不前。只有分享、奉献和不断地探索，才能无限的壮大自己。那些鼠目寸光的狂妄之辈，不知要何时才能明白这个秩序世界的最基础的道理啊！”
“唉？我突然想起来，媳妇儿啊！不是说那些斩去因果的超级大能，将会证道超脱于天地之间吗？媳妇儿你是永恒级强者，应该也早已斩去了诸般因果才是，为何还特意前来与我结因果？”
“鉴天院下辖位面的修仙方式，与夫君你认知中的修仙方式并不相同。我们修仙想要变得更强，甚至说是想要所谓的超脱，靠的不是证道，而是悟道，不断地悟道，然后不断地与其他人交流，分享自己的感悟和猜想，相互印证，相互促进。说起来，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演化，与天道的演化有异曲同工之妙呢！如此一来，所有的修道之人必定相互之间结下无数的因果羁绊，无数的深情厚谊。当然，这里的因果肯定是指善因善果！”
“为什么？这很离谱啊！媳妇儿你可是直接颠覆了我的修仙世界观啊！如果你跟别人分享了你的悟道经验，结果别人超过你了怎么办？”
“超过我了？这难道不是值得庆贺的事吗？这既证明了我的悟道经验是对的，又将我们的悟道之路推向了下一个阶段，如此皆大欢喜的事情，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大家开开心心地携手共进，共同努力，众志成城，难道不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啊这~？”
叶水良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说修仙之路尔虞我诈，杀伐争斗不断，异常残酷吗？怎么咱们这里修个仙都这么和谐了？搞得像小组讨论搞研发一样？”
“这个比喻倒也算恰当。天道演化的过程，大家一起探寻‘道’的过程，不就是在不断地试验，然后得出新的感悟吗？确实跟搞研发也没什么区别。至于你说的什么残酷的杀伐争斗，除了跟秩序之外的战斗可以用残酷来形容之外，秩序世界的争斗根本毫无意义啊！要知道，一切争斗的起因，不过是私心作祟而已。大家都无私奉献，一心投入到悟道论道上面，有什么可争斗的？”
“怎么可能？有人的地方必定会有明争暗斗啊！”
“大家都忙于悟道论道之上，根本无暇他顾，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勾心斗角啊？再说了，打赢了能证明什么？证明你比对面强？打输了证明你比对面弱？为了争夺几件法宝？几枚神晶？还是为了图一时之快？或者说满足自己那颗争强好胜的虚荣心？要是一对一也就罢了。谁又没个亲朋好友的呢？一场小小的争斗，对演化之路的影响微乎其微。可若是引起一群人的争斗，那混乱的场面必定对演化造成极大的影响，得不偿失啊！况且，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修士之间的战斗，不免会波及到一些弱小的凡人。凡人又何尝不是天道演化的重要一环呢？一场看似不起眼的战斗，对天道的演化也可能造成巨大的影响。所以，争斗可以，天道允许，但不提倡！惩罚，自然也是有的。代价，也是不小的。”
“额~！既然不争斗，不打架，那还研制那么多武器干嘛？”
“对付秩序之外啊！你没发现每一件强力的武器，都是为了保护宇宙边缘之地不被秩序之外入侵吗？我们秩序世界的内部可以不争斗，或者说允许小打小闹，但面对生死存亡的大敌，肯定是不惜一切代价啊！”
“有道理！面对生死大敌，就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换句话说，夫君你觉得是那些将天地灵气纳入体内，收为己用，不断地强化自己的灵魂和肉身，然后凭借强悍的肉身打爆星河的莽夫们厉害？还是那些让整个天地为己所用，举手投足间调动天地之力，移山填海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修士们厉害呢？”
“这是？战士和法师的区别？那我觉得……选近战法师更厉害！(＾－＾)V”
镜清颜白了他一眼。
“这便是我们鉴天院下辖的位面与你所认知的修仙方式不同的地方。你认知中的修仙之人，他们讲究的是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强化自己的肉身和灵魂，从而使自己变得强大。而我们鉴天院的世界，用的是借天地灵气淬炼自己的道躯，用自己的神识不断地感悟天道，让灵魂与这片有序世界的天地建立起密不可分的联系，然后便可举手投足间借用强大的天地之力。你认知中的修仙之人，他们将自己的身躯当成容器一般，期望尽可能地吸收天地灵气，恨不得把自己撑爆，让肉身和灵魂一起变得无匹强大。而我们修仙遵循的是天道的运转规则，在专修灵魂，用神识感悟天道的同时，借用天地灵气淬炼我们的道躯。这个过程中几乎不会消耗一丁点天地之间的灵气，一些特殊的修士创造的功法，甚至能够将被纳入体能淬炼道躯的灵气以更精纯的方式释放出来。一个讲的是纳为己用，一个讲的是有借有还，这便是二者的本质区别。”
“借天地灵气修炼？”
“没错！就是借天地灵气修炼！有借有还，可得天道认可。而你认知中所谓的想要证道超脱便要斩去自身的一切因果，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罢了。如果他们真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肯定不会以那样愚蠢的方式去寻求超脱。要知道，世界之所以存在，秩序之所以存在，一切都是因为天道在不断地演化中。而这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的演化之路，必定有着无穷无尽的因果在相互印证着，编织着，这才使得这个秩序世界越来越广大繁荣。”
镜清颜玉手一挥，二人眼前出现一副巨大的图画。
“这是？太极图？不！不是太极图！应该说是无数个，无穷无尽个太极图的组合？好奇怪？这到底是什么？”
“你曾经告诉我们，这叫《寻道真解》，这幅图，几乎就概括了世界的本质样貌。”
“《寻道真解》？我？曾经？告诉你们？等等！这信息量有点大，媳妇儿你先让我缓缓啊！”
“夫君可知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不对！这是老子所理解的道，不是我的道！我的道，我还在探寻之中。”
“夫君以为‘道’该如何探寻？”
“悟——论——问——悟——论——问。悟，为感悟，领悟，体会。论，则是与人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问，有索求之意，是在互相交流均无果之后，向更多的人求教，或是继续感悟。当然，问也可以是那些对修道一无所知之人先向人求教，然后再去感悟，再去与人交流……如此循环往复。总之，这三环，环环相扣，且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