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开始,花涯对顾屿的态度有了让人始料不及的转变,她虽然不会说话,却像个小年糕一样正如黏在顾屿身边。
她甚至会当着降香的面向顾屿索吻,每每这时,顾屿就会把她挡在降香的视线后,小心翼翼、如珠似宝地低头吻她的鼻尖。
几次下来,降香的掌心都被她抠出了血痕,尚未结痂,又添新伤。
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顾屿给花涯的宠爱都是假的,等到婚礼,花涯的爱情就会被摧毁了。
她等啊等,用不断的暗杀来麻醉自己,她伤人,也被人伤,就这样度日如年。
离顾屿婚礼还有半个月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北苑与青州交界处有一个金矿,这个金矿原本是顾屿的人先发现的,但还没等他的军队驻扎,就被叶家家主抢了先。
“金矿的确切位置只有我和你知道。他们都说是你泄露了位置给叶沉,让我处罚你,但我不相信。”
顾屿的语气不愠亦不怒,仿佛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件不重要的事情。
五月的下午静谧又慵懒,沐浴着午后阳光的花涯坐在厚厚的软垫中央,玩着顾屿给她搜集的各种宝石,她一颗一颗地拿起,对着阳光看,样子十分认真忘我,就像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宝石折射出的光线斑斑驳驳地打在墙壁的各处,降香忆起了小时候,她常同花涯玩这个游戏,比谁的宝石透出的光芒更好看。
那大概是她们姐妹拥有的短暂的温馨相处的记忆之一吧……
“我没做过背叛你的事。”
降香把那个沉浸在幼年回忆可笑的自己强拉回来,笃定地道,即便这个辩驳很苍白,因为有人目击了她在点子铺中同叶沉会面。
她无法解释,解释得越多,就会牵连出隐藏得越深的秘密。
顾屿张了张嘴,可能是想对降香说些什么,却又被花涯打断了,不知何时,穿着一身粉红旗袍的花涯站到了顾屿身前,捏着两颗猫眼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这无聊又幼稚的行为,却很快就吸引走了顾屿的注意力,至于他起初想对降香说什么,已完全不重要了。
沙漏缓缓下泄,金乌西坠,降香的身体一点一点被墙壁的阴影吞噬,头同时,一颗火热的心也随着太阳一起坠入谷底……
浑身僵硬的她只有一个念头——自己都不被信任了,要是解释不清楚这件事,自己甚至会被赶出北苑。
她决不能被赶走至少,不是现在……
当天晚上,降香便离开了北苑,三天后,她到了青州。
“香香,你放心,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你从来都没背叛过他。”
关于金矿的事,叶沉完全不知道,他一得到消息就去问了父亲,他父亲只说是个神秘人告诉了他金矿的位置。
降香点头:“谢谢你,叶沉哥,那……”
下一刻,她一个抬手。
金属刺进肌肉,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鲜红的血液瞬间溢了出来,顺着刀刃流在降香手上,她站在满是暖意的橘红灯光中,望着表情凝固在脸上的男子,笑容粲然:“那你就帮我这最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