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沉渡陪我来。”
白司撑着一把伞,雨水顺着伞面细密地落下,他觉得好玩,转了转伞把,继续说,“那里有个借阅室,科室里来了很棘手的病人,我想去那里查查有没有类似的病例。”
姜言独自撑着伞,不仅要挡雨,还要挡旁边这个“童心未泯”的白医生的袭击,她“嗯”了一声,说:“白医生不用担心,天这么晚,鬼都不会出来了。”
白医生表示没有被安慰到,并丢了一个委屈的眼神过去,无奈雨水过大,姜言没有接收到,但她见白司这么害怕,也不忍心再逗他,率先收伞进了楼。
借阅室在二楼,白司一头扎进学海,敲着电脑、捧着资料,连水都忘了喝。
姜言值夜班习惯了,并不觉得困,随手挑了本文献,坐在白司对面看了起来。
她耐性好,看那些繁冗的文字也不觉得无趣。
“这里是个好地方吧?”
白司的声音响起。
姜言抬起头,他靠着椅子,手随意地搭在上面,袖口解开,扣子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闪着光。
脱去了白大褂和手术衣,换上便衣的白医生好像……好看得过分了。
姜言移开目光,说:“确实很好,但是白医生——”
“嗯?”
“你不休息吗?今晚你不值夜班,不早点回去休息吗?”
姜言皮肤容易过敏,连风都不能吹,所以在屋里也没有摘掉口罩。
外面下着雨,屋里却有点闷热了,一层薄汗铺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连眼神都是湿漉漉的。
不知怎的,白司忽然想把她的口罩拿下来,看看她是什么模样。
他拿着书的手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
过了半天,他从电脑后面露出脸,离姜言近了些,笑眯眯地开口道:“知道关心我了,看来是原谅我了。”
姜言没有躲开他的眼神,略有窘迫:“什么原谅你?”
电脑屏幕上,文件传达百分百,白司拔了U盘,说:“今天在手术室,是我不对,轻视了你,不好意思。”
说完,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小酒窝又恰好出现,里面像是藏了酒,让人瞧上一眼,便觉得醉了。
姜言又觉得,白司好像不错。
然而第二天,沉渡得知她擅自离岗近二十分钟后,训斥了她一顿,她的这个想法自然就灰飞烟灭了。
沉渡套上白大褂,神情淡淡:“你自己想一下,五分钟后到手术室来。”
医院向来争分夺秒,沉渡能给她五分钟思考人生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她整理好心情就往手术室奔,好巧不巧,这次手术由白司主刀。
白司认得她的眼睛,扬了扬手,把一双好看眼睛笑弯:“呀,姜医生下午好。”
姜医生不说话,严肃地跟在沉渡后面忙前忙后。
白司见她不理自己,也不介意,转身又去跟护士说话,谈笑声一片。
手术结束后,他再次凑过来,挨着她小声说:“是不是沉渡不让你跟我说话?他居然敢——咝——”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言一脚踩了过去,正中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