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时间紧迫,她连一套礼服都没有,不免有些着急。谁知,她说完担心这个问题的下午,就有人把礼服送过来了。
礼服,是那天在斐家试伴娘服的时候,她多看了几眼的那套,完全是按她的尺寸来的。
沈希取笑斐道积原来早有预谋。
斐道积一下子把沈希拉到自己的怀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
他的预谋,远比她以为的要早得多,多得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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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结束了上海夏季音乐节的最后一场演出,明天沈澜就要和乐团一起回纽约。临走前的这晚,乐团里的外国小孩非要闹着去泡吧,沈澜也只好跟着去。
灯光昏暗,舞池里跳动的人影仿佛只是符号。一个DJ走到圆形的中央控制台前,戴上硕大的耳机开始打碟,电音震耳。沈澜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勉强配合了一下,就在跳得正嗨的彼得耳边大喊:“我要去那边休息一下!”
沈澜也不知道彼得听没听到,只是忽闪着一双蓝眼睛朝她点头。彼得是刚进乐团的小提琴手,比她小两岁,天真烂漫。
沈澜从人与人的夹缝里朝外挤,不知不觉就涌到了控制台下面。突然,头顶滚动的球灯中一条蓝色的光束晃在她的脸上,她把头偏开避了避,却不经意间看清了那个DJ的脸。
电光石火间,沈澜觉得周围的人全部安静了下来,音乐也突然变成悠扬的轻音乐。她呆呆地仰望着那个歪戴棒球帽、露出几绺黄发、满脸桀骜不驯之意的解安。
于是解安也终于看见了沈澜,同样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但谢安却比她的反应要快。谢安突然摘下了耳机,转身跳下台子。
“等一下!”沈澜拼命追赶,就像害怕面前那个人影会消失一样,贸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解安背后的衣服。
解安背对着沈澜,紧紧地闭了闭眼睛。
三年多以前解安干脆决绝地离开了沈澜。之后人海茫茫,沈澜再未得到他的半点消息。这三年多来沈澜的生活如旧,练习,排练,演出。
只是近半年,彼得明显是在追求她,只是她还未答应。
从前的解安不是现在这个穿着花里胡哨的T恤、破洞牛仔裤,走路摇摇晃晃的酒吧DJ,而是穿着永远洁净的白衬衫、黑发如墨、瞳孔清亮的小提琴手。
“你怎么在这里?”解安勉强稳住了心绪才转过头来,视线却很闪躲,无法正视沈澜。
“跟朋友来的,我们在这儿有演出,明天就回……”
就在这时,彼得突然从沈澜身后出现,还搂住了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在这儿啊!我们走吧!”
“等我一下,我遇见一个朋友。”沈澜不动声色地塌了塌肩膀,避开了彼得的胳膊,“给我点儿时间。”
“你在国内的朋友吗?”
彼得抬头便看见解安,本来很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沈澜一个劲地推向吧台方向。
“新男友?”解安眯了眯眼睛,问道,“外国人,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