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快地收回手背微红的左手，右手向前一伸，还是熟悉的保温桶：“我去了书店，听说你出来吃午饭了。抱歉，雪天路滑，我来晚了。”
庄荞心里一松，突然莫名其妙的委屈劲儿上来了，一把冲过去抱住顾焰的脖子。
顾焰一怔，一时间也有些鼻头发酸，他伸手环住了女孩的腰。庄荞的身体有些僵硬，终于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连忙亡羊补牢：“我以为……你被你哥揍了……”
顾焰轻笑起来：“怎么会，是他理亏，竟然敢定位我的手机。再说了，论打架，我一个纨绔子弟不会输给他。”
庄荞发出一声不怎么淑女的笑，随即垂下头，无比尴尬。
和伪现男友提起前男友兼他哥，好像有哪里不对。
顾焰似乎没有察觉，轻轻放开了她，笑着替她理顺乱糟糟的头发：“你想再吃点，还是出去散散步？”
庄荞觍着脸答：“我散散步后再吃点。”
“好。”
“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回书店放下保温桶。”
书店里，闺密在收银台前正襟危坐。见庄荞进来，闺密便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她和她手里的保温桶。听她说要告假，闺密幽幽来了一句：“下午有书商约了你，马上就到。”
“那就不请假呗，你这么看我干吗？”庄荞很费解，掏出手机给顾焰发微信——下午去不了了，你先回吧，晚上一起吃饭。
消息发完，再抬起头，闺密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面前：“我骗你的，没有书商要来。”
庄荞：哈？
“我是希望你别去和顾焰约会。庄荞，别对顾焰动心了。”
庄荞愣了一下：怎么她才有点春心萌动，全世界都看出来了？
“小顾挺好的呀，他哥不等于他，再说了，我长得那么像非洲大草原吗？”
“现在是你贫的时候吗？”闺密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她，“这事本来我不该告诉你，可我不能看着你往坑里跳。顾焰的片场发生爆炸不全是他的责任，顾景瑞那点操作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亏空。你哥……推波助澜了，为的是替你报复当年顾景瑞劈腿的事。”
庄荞愣住了，大脑是消化了，可心还有点不情不愿。她重复了一遍：“我哥……为了我整了小顾，搞垮了顾家？”
“差不多吧。你哥做事可没怎么隐瞒，顾焰早晚会知道。你觉得他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你怎么报复我都没关系，别毁了我弟弟。”顾景瑞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庄荞抬起脚跟，已转头向书店外面冲去。闺密的呼喊、川流的人潮、鸣响的车笛都被甩在身后，她一路奔到了和顾焰分别的便利店门口。隔着长街，她看到顾焰在红灯的另一边渐渐走远的身影。
“小顾！”她喊道。
男人回过头来，身子映在冬日的阳光下，长出一身金灿灿的绒毛，好看得不像话。
“对不起！”她接着喊。
他的眸光呆滞了一下，忽然微扬嘴角，回答：“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