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老爸四十二岁。一个买菜的大妈路过我家店铺门前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在了我家水果摊上,门前放着的几箱葡萄被砸了稀巴烂。老爸上前扶起大妈,询问大妈有没有摔到哪里。大妈抱怨着离开后,老爸才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那几箱被砸烂的反季葡萄,对于一家开在菜市场门外的水果店来说,就是镇店之宝。
不过幸运的是老爸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伤心,而我也能够逃脱高三第一节课老师的滔滔不绝。那天晚上,老爸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紧握着老妈的手,老妈皱着眉头靠在老爸的肩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便急忙催促司机:“师傅,你能不能快点,我可不想要一个生在出租车上的弟弟!”
弟弟的出现并不在计划内。在得知老妈怀孕后,老爸和老妈商量了整整两天,最终才决定把这个小生命生下来。老来得子让老爸觉得自己福星高照,于是在老妈怀孕之后就一直坚持每天买彩票。
老爸总是对我唠叨:“嘉惠啊,等我中了大奖,就带着全家人去环游世界。”
然后我都会用挖苦的语气泼老爸的冷水:“五元啊,连环游全市都不够……”
即使我平时对老爸幻想中大奖的白日梦各种挖苦讽刺,我却还是在老妈被送进产房后,把走廊上的电视调成我们能听到的最小音量,和老爸一起等待着彩票的开奖。当最后一个数字揭晓,我唉的一声垂下了脑袋,爸爸却高兴得跳了起来:“哇,三千元!我买彩票这么多年第一次中这么大的奖!”
产房里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仿佛为了迎合老爸的喜悦。我和老爸被护士叫进了病房里,看到老妈有些虚弱地睡在病床上,旁边白色的襁褓里,有一个皱兮兮的小肉团咿咿呀呀冲着我和老爸手舞足蹈。老爸一副悲情男主角的样子,眼眶似乎就要滴出泪来,他走上前抱起了弟弟:“我的小宝贝,你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啊”。
从那天起,我弟弟有了个小名叫三千。
二、连话都没说过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送女孩子东西呢
我睁开疲惫的眼睛,内心是满满的悔恨,我使劲掐了一下大腿:李嘉惠,都高三了,你怎么还能在课堂上打瞌睡!可那悔恨感并不会持续很久,当我看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慢吞吞地写着解题步骤的时候,我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当时我是以刚好达到分数线的成绩进市重点高中的,老爸激动地看着录取通知书:“嘉惠啊,真是辛苦你了,老爸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了!”虽然当时的我还有点不服气,不过后来我一直都很感谢我的家人对我的能力有很好的认识。
即使是市重点,吊车尾的班级依旧乌烟瘴气。我一直为着考上大学的目标在班上苦苦生存,除了学习之外尽量让自己做到心无旁骛。
直到班上来了个插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