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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国国相家臣毕竟是不能完全做主的人,以己度人,他还是担心子青说的会不靠谱,不确定的问:“总管公,弓箭、大刀也可以用劳力支付吗?”

子青第一次办事,最不喜别人对他的质疑,有点不耐烦的强调:“士尽管放心,我跟着我家小公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能卖什么不能卖我还是一清二楚的。只要你们薛国愿意支付我们足够的人力,我可以满足你们需求的物品,且多少都没有问题。”

家臣见子青信心满满,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是他只管买,至于闵氏售卖之后的问题,那都不是他考虑的了。

有队员喊“早饭好了”,子青自豪的邀请:“我们开饭了,士随我们一起去吃吧。”

家臣见过上次闵氏商队的饭食,欣然接受邀请。

“多谢总管公,你家的饭菜实在是美味,上次吃过一次,至今意犹未尽。”

子青闻言灵机一动,开口询问:“那士愿意不愿意也象我们这样吃饭呢?”

家臣一怔,随即两眼放光,带着期待说:“当然愿意了,只是……总管公,我见你们的炊具都是铁制,那是不是很贵?”

“哈哈哈……”子青大笑起来,“是的,士好眼力,我们的炊具都是铁制的,铁制品都要贵一些。不过没问题,你们都可以用劳力支付。慢慢来,不急,只要我闵家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们。”

子青带头,三人来到商队的肉汤锅前,接过伙夫递过来的汤碗,放到简易的桌子上,又去拿了几块烙饼和馒头,递给家臣一些。

“士,来,趁热吃吧,这是我闵家人天天都要喝的肉汤。我家小公说了,肉汤补钙,这个钙就是能让人骨头更强壮的东西。”

浓郁的肉汤勾引着家臣的馋虫,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连胜致谢:“多谢总管公,多谢。嗯……好喝,真美味啊,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不说家臣如何赞美肉汤,且说周书灿此时也在吃着肉汤泡馍。

伯牛坐在他身边的榻上,边吃边汇报外面的情况。

“子骞,弓箭大刀真的能卖给薛国吗?如果将来他们用我们给他们的弓箭大刀来打我们,怎么办?”

周书灿吃饭没有食不语的规矩,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他,太适应一边吃饭一边联络感情了。

他安慰伯牛说:“你放心好了,不会的。还是我那句话,薛国没地方找我们这样和他交易的对象。齐国也卖弓箭大刀,他们为什么不去买呢?不就是因为没有钱嘛。齐国人可不要他们的劳动力,因此上,他们能交易的对象只有我们。你想想,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以得罪我们呢?他们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做出来和我们刀锋相对的事。”

伯牛尽管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他继续纠结说:“子骞,谁也不能说两家不会有矛盾,万一将来有一天,他们因为什么事和我们起矛盾了,那不还是要拿着我们的弓箭对付我们。”

周书灿呵呵,谁也无法保证永远的利益一致。

“伯牛,我们的物品只有卖出去才能赚钱,我们就是为了赚钱!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利益一致。谁也无法保证两个国家的利益永远一致,因此,我们不能想那么远。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劳动力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我们空有技术生产不出来物资呀。所以,和薛国的交易看似是薛国占便宜,其实是我们占便宜。”

他转换话题说:“俄,对啦,一会儿你把子青喊进来,我再跟他交代几下。一定要趁着现在农闲,尽可能多的把薛国劳动力转移到我们新村做工。”

伯牛似懂非懂,历来的经验告诉他,子骞说的就是对的,即使现在搞不明白,以后也会搞明白的。

“行,我现在就去喊他。马上要开城门了,不能影响出发。”

伯牛丢下饭碗,出去喊子青。

周书灿见吃完饭回房间的杆子,挥挥手让他收拾行李。子青要留下来办事,他需要再提一个人伺候他,杆子年龄最小最合适。

子青很快的回到客房,一脸得意的说:“小公,这薛国人就和二傻子一样,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想要我们的。”

呵呵,二傻子,子青的比喻太恰当了。物质匮乏的时代,有见识的和没见识的差别,可不就像是聪明人和二傻子的差别。

周书灿制止说:“你可不能这样说他们,他们只是暂时比我们发展的晚一些。只要他们买了我们的物品,很快也会和我们一样大。你说话得注意点啊,在和薛国交易的时候,千万不能流露出来这种优越感。”

子青不好意思的应承道:“我知道了小公,我哪敢当他们的面这样啊,那不是给您丢脸嘛。您可是常说,我们是礼仪之邦。”

他又接着说:“小公,他们现在不仅仅要买粮,还要买我们的纸和弓箭、大刀,还有我们做饭的炊具。等他们到了我们的新村,我估计他们还会要其他的。小公,您说这些都和他们换成劳力吗?”

周书灿点点头,“是的,都换成劳动力。你去拿张纸,记一下不能换的,还有去新村的劳力安排。估计我不会很快回新村,给你说下范围,你也好心里有个谱。”

子青很快拿好纸笔,开始记录重要的信息。

周书灿开始叙述:“新村现在的武器除了弩不能交易,其他的都能交易,最好能多卖给他们一些长矛,长矛用铁少。武器的价格按照之前定的价目表,你换算成劳动力即可。尽可能的多换劳动力,说出来我们的让步,让他们实实在在感觉出来是他们占便宜了。”

“到新村的人尽快安排在建筑队和石料场。对了,还可以开设新的伐木队,这样之后我们即使没人了,也不用担心烧炭用的木料。如果这样人还是能富裕,那就开始挖河渠,河渠图就在我的柜子里,你知道的。”

“嗯……现在是农闲,你尽可能多的从薛国拉回去人,最好把他们的闲人都招募过去。新村如果用不完,可以让他们去邑里干活。不过记住,也告诉我父,绝对不能让这些人进山。可以在村里设立铁匠铺,让这些人打铁。哎,算了,还是让他们在新村打铁吧。把铁匠铺设立在新村,把铁矿和煤拉到新村,在新村里打铁,再卖给薛国。”

“让薛国人在新村干活,可以把新村里我们的人送回邑。进山挖煤和挖铁,一定要用我们的人,这一点一定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防卫工作,人多了最容易麻痹大意,不能因为人多了就慌乱。告诉午胥,把新村给我看好了,绝不能出乱子,如果发生意外,我拿他是问!”

周书灿说的口干舌燥,想不起来其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总结道:“其他的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你就按照大的方向处理问题都行。我就去淮盐基地看看,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和薛国交易你不要怕人多,你就记住一条,再多的人扔到石料场和伐木队都不感觉多。”

子青挺起胸脯,保证到:“是,小公,我一定保证完成这些!”

周书灿有一点不想去淮盐基地了,他担心子青做不好薛国的交易。根据伯牛和子青的描述,他感觉薛国会倾全国之力来做生意。一个国家的劳力不会是只有三、五十人,万一薛国派出了三、五百人,那新村有没有容纳这些人的能力,真不好说。就算是都扔到石料场、伐木队,子青他们能不能领导的了这些人,还是问题!

不管周书灿怎么担心,他还是需要跟着商队继续走,因为眼前有一个大问题继续解决。和薛国交易的劳动力,到新村后需要管饭。新村的存粮即使今年是大丰收,也是不够的。而想搞到新的粮食,必须去楚国吴国换粮,那就需要淮盐基地的盐!

这就是一环套一环,缺一不可。闵家想发展,闵家想富裕,必须加速这种流通!

商队等城门一开就急急忙忙离开了薛国。

下一站是鄫国,鄫国此时不应该叫鄫国,它现在是莒国的一个邑城。鲁襄公6年(公元前567年),鄫国灭于莒。

莒国(?——公元前431年),周朝己姓诸侯国。

顾栋高《春秋大事表》叙述:“莒虽小国,东夷之雄者也。其为患不减于荆(楚)、吴”。

齐桓公为公子时,曾到莒国避难,留下“勿忘在莒”的典故。公元前431年莒国为楚国所灭,但由于该地离楚国本土太远,反又被齐国占据。

《汉书·地理志》记载说莒传“三十世为楚所灭”。公元前284年燕将乐毅联合五国攻田齐,占领齐国大部,田单辅佐齐襄王凭借莒、即墨二城复国。

莒与邾国联手侵略鄫国,鄫国便向鲁国求援,但鲁国被联军打败。

嚣张的莒灭了鄫国后,又于公元前565、公元前563、公元前561年,三次进攻鲁国。

公元前532年,鲁国伐莒,攻占了郠。郠位于今沂水县边界,是莒国的门户。

……

从薛国到鄫邑,路途中路过薛国的两、三个邑城,其中的奚邑还是比较大的邑城,和汶上城大小差不多。

商队只是路过奚邑,并未做停留。周书灿从车窗里观望了奚邑的外貌,更增加了他的担忧。

薛国一个邑的人口都和汶上城差不多,如果这次去新村的人有几个邑城组成,那岂不是要有上千人。新村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吃的粮食,他有一种自己抱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低估了一个诸侯国的实力。

“这些人怎么旱涝不均啊,要是能匀匀多好啊。”周书灿一遍遍的想,懊恼的合上车窗钻进被窝。

杆子作为子青的替补,现在改为周书灿的小厮。他此时坐在黑闷的车厢里,无聊的发疯。好不容易小公拉开车窗能看会风景,还没有一会儿就又被合上了,他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周书灿是习惯了坐在黑乎乎的车厢内睡觉,马车车厢是般做的,密封性特别好。如果不打开车窗,白日里也不会透进来一丝的光亮。

按照他的设想,车队可以不在鄫邑停留直接到达鄟国。但是由于薛国城门开的比较晚,车队出发的时间也比较晚。薛国都城到鄫邑的道路,莒国设置的关卡多不好走,冬日天黑的也比较早,总之,天黑之前是无法到达鄟国的。

伯牛从安全考虑,还是建议在鄫邑休息一晚,明日再到鄟国。

时间充裕,队伍也不象昨日那样赶路,不紧不慢的在天黑之前,进入鄫邑驿馆。

也可能是国力财力都近似吧,鄫邑驿馆的住宿条件和薛国驿馆差不多,周书灿仍然是住一个单间。

出于对薛国的交易经验,他看看天气尚早,喊过来伯牛和乙。

“二位总管,你们现在去邑城里转悠转悠,看看鄫邑这里是不是也能象薛国那样做一些生意。记住,这次我们不做劳动力的生意了,只是调查鄫人能拿出来什么和我们做生意。”

伯牛有点不明白,奇怪的问:“薛国可以出人力换我们的东西,为什么鄫邑就不可以了?”

周书灿无奈的笑笑,无奈的说:“我们太渺小了。我们的新村才多大地方,就算是加上邑,也没有多大一片。如果他们是长期帮我们干活,我们可以让他们进山挖煤挖铁。可现在他们是短期给我们干活,山里需要人的地方就不敢让他们做呀。山里不能去,我们外面哪里还有太多用人的地方,哎,只能是干着急没法。”

乙脑子转的快,“行,子骞,我们就看看他们能拿什么跟我们换。最好能用粮食换,用鄫国的粮食给薛国,薛国人就是白替我们干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光想美事!

莒国常年热衷于打仗,肯定是国内的物资丰富一些,不然他们拿什么支撑常年的战争?

想到此,周书灿心中有了计较,薛国国相之所以那么急的要和闵家做交易,又要购买弓箭大刀,肯定是和莒国打到了国界线有关系。面对常年穷兵黩武的莒国,薛国国君不可能心中没有想法,购买粮食购买武器必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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