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兴高采烈,拍手笑着,指着一高一矮两个稻草人:
“你快来看啊!你看这两个稻草人像谁?”
其中一个稻草人很高,长长的脸。另一个瘦瘦的,弱不禁风。
用树桩、枯枝和杂草,简陋拼成,难看极了,像小孩子的玩具。
“什么,还能是谁?”
“这个是林川,这个是夜曜……你看像不像?哈哈哈哈!”
本来要发火的龙溪,突然冷笑。
“呵。像……又憨又傻,和他们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一模一样!看见它们就烦。”
“我打了他们半天,都不还手,你说他们傻不傻?哈哈哈……”
七七笑着。
龙溪猛然抽出背后的弓箭,狠狠射了那瘦的稻草人几箭。
箭矢穿透稻草,扬起漫天的草屑。稻草人没几下就散了架,摇摇欲坠地倾斜着。
龙溪还不解气。
又提着长弓,大步走上前去,对着另一只稻草人用力劈砍。
稻草人一张长脸,勾得龙溪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看见这张长脸,就想到林川!简直烦透了、受够了!”
“该死的林川!……”长弓狠劈了几下,“缩头缩脑,难成大事的家伙!让我忍受了多少气……要不是他软弱无能,我怎么会一个人屯兵在城外?就让他一辈子窝在桥城,做个一事无成的烂好人吧!”
高的稻草人支离破碎,一颗脑袋被砍了下来,滚落好远。
七七踩着脑袋,又踢了一脚。
她眯着眼睛,拍手大笑。
“傻林川,傻林川……”
“你也别玩了!”龙溪说,“打两个稻草人,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要到战场上去杀他们!”
七七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
“我听说,阿羡在龙城,开了好几天的狂欢盛典呢,平民和奴隶们都乐坏了!真是气人,故意气我们不成?”
龙溪手腕颤抖。
“贱民!全是贱民!……他们乐不了几天!很快我就会收回龙城,我要让这群贱民,比以前更惨!”
七七又添油加醋:
“还有那个夜曜……也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了。当年王后真是眼瞎,竟然收他当义子。还有昊宁,吹嘘夜曜杀了十六匹雪狼的那个,竟然做了耀阳城的城主!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也是那块料?”
“夜曜……”龙溪恨得咬牙。
“别人不了解他,我还不了解他?他就是只阴毒的老鼠,唯利是图的东西!和他搅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唉!我早就看那个夜曜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我听说,夜曜正在黑暗堡召开宴会呢,还邀请了各大城主去,他这是在拉拢人吗,不知道林川去不去?”
“他敢!……我扒了他的皮!”
七七掩嘴轻笑。
“他肯定不敢呦!他最怕的就是你了……”
她虽然笑着,但是七七的站姿很拘谨。两脚跟紧紧并着,一直绷着身体,不敢放开,小眼睛眯成两道细线。
“林川就是个没良心的臭男人,才不会心疼你呢。他之前还勾引过慕容,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结婚时候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你的,现在龙城没了,你看他还在乎你吗?”
“我就不该信他的话。他就是个软骨头,不敢出兵,怕得罪了人。现在我大吵大闹,砸了他的宫殿,搅得满城都知道了,也算是撕破脸了。
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就是想不通……”七七眼珠一转,“黑暗堡的宴会……君临女皇居然也要去?女皇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会去那儿!”
“尊贵?”龙溪瞪了她一眼,“不过是仗着天神撑腰,狗屁的尊贵,长着翅膀的苍蝇!”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七七吓得道歉,“就没有比龙族更尊贵的血脉!”
七七又抢着说:
“暗夜能有什么本事,就算占据了龙城,也守不了几天。夜曜的兵马都是从慕容那骗来的,虚张声势罢了。连耀阳城的黄金,也是昊宁的,他自己什么也没有!”
“我看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
“君临女皇这次去,没准就是为了拉拢昊宁。哼,那个夜曜还以为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去的?”
龙溪思量着:“我要是君临女皇,就拼命拉拢昊宁,拆散他们两个。只要没了昊宁,夜曜就什么都不是!”
“就是啊,他要金矿没金矿,要军队没军队,他什么都没有!……当初林川那么邀请他,他都不加入。原来……他早就有和暗夜串通霸占龙城的野心了!”
龙溪一阵心痛。
宴会上,夜曜和林川都坐在她身边,近在咫尺。
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冷血无情。
“有了龙族宝血,谁也不是我的对手……”龙溪说,“等我出海打仗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啊?……打仗啊……我一个女孩子,我怕……我可不可以留在桥城啊?”
“你不跟着我,算什么义气!”
“我……可我真的怕,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给你添麻烦,嘿嘿。”
七七往后缩。
“你可自己想好了!要是不去,你就不怕,等我当上了龙城女王,你哭着来求我,我也不要你了?”
“你不会的……”
七七笑得比哭还难看。
龙溪没有心思和她计较。
望着营地高高的大门,视线扫过练武场,士兵操练的口号响彻山谷。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片烈火般的怒意。
“夜曜,林川……是你们逼我走上这一步的!”
通往黑暗森林的路上。
夜曜骑马飞快前行,忽然听到两声枪响。
他停下马,周围都是密集的树林。很难听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但是很快,他闻见血腥的气息。
驱马向那里而去。
不一会,树林外,就看见一个猎人小屋。
门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公鹿,正准备剥去鹿皮。
屋主人跪在地上,和他的妻子一起,嘴里祷告着:
“魔神大人,保佑我们……”
在他们面前……站着持枪的三名匪徒。
穿着袒露右肩的钢铁铠甲。
林子边缘,还站着一个放哨的年轻人,没持枪。
他东看西看,似乎是刚入伙的新人,焦急地等待着。共有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