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临别表白
柳絮儿一劝，夜墨染的情绪瞬间平定了不少。
“是的，”宫灵儿的声音更加温柔似水，“狼王，有何剧变，回去一趟自然晓得。王爷什么风雨没见过，不致于让一封信弄得这么烦躁吧？比起剧变，或许王爷更加不乐意的是‘别离’。这酒菜就让你们自己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宫灵儿洒脱地站了起来，含笑走了出去，还把哑奴带了出去。
哑奴把门关上，这大屋里，真的就剩下了夜墨染与柳絮儿两个人。
夜墨染惊诧于宫灵儿的话，但回心一想，却发现，宫灵儿洞犀人心，竟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一针见血。
也因为意识到自己的不忍心别离，夜墨染瞬间柔肠百结，幽幽的冰眸深邃而深情地投注在柳絮儿脸上。
柳絮儿被那灼炽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眼里的火焰似乎要将她瞬间天噬掉似的。
“你饿了吧？快吃吧。”她难得一次亲自给他夹了一大块蜜汁排骨放他碗里。
在昏黄的光晕里，他的俊庞线条也变得柔美起来，就连呼吸都夹带着一丝暧、昧。
“不吃。”夜墨染迅疾握住她那只握筷子的手，将它握于两只大掌之中，冰眸定定地盯着柳絮儿，无比热挚，“絮儿，再好的美食都没有你可口。”
“噗——”柳絮儿冷不丁被这土味情话逗笑了，心里在喊‘我的天呐’。
夜墨染见柳絮儿千年结冰的倾城小脸突然绽开了笑魇，这可真是千年难得啊。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我不习惯这样，我知道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柳絮儿笑容瞬间即逝，凝神正视着夜墨染，“你明天就要回去了，这一别，至少又是半年以上。我猜，乌萧木所说的剧变，应该是指三皇子夜墨砚与萧贵妃。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提防着他们，倘若他们真有二心，你当可毫不留情，一举歼灭。”
“原本你从铁勒城失踪，算是违抗圣旨，但是如果此时冥都发生剧变，对于你来说，倒是一个契机。在这种危机之下，你一定要誓死效忠陛下，帮他消除危难。这样的话，你便能化险为安，陛下将重新信任你，并且比以前更加信任你。你有了东晟的太阳军布防图，接下去自当可以举国之力对付赫连寒。我原本并不支持主动找东晟麻烦，但是赫连寒所为，实在是令人不耻。他明着给我们指一条光明大道，好心告诉我们龙珠的下落，暗地里却又让人这么对珍珠女，明摆着要暗算我们。这样的卑鄙小人，不必跟他客气。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柳絮儿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某人，故而咬牙切齿，双目迸火。
夜墨染旋即苦笑，无奈道：“你我分别在即，你还是满嘴的朝廷大事，我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柳絮儿缓过神来，咬了咬唇，若有所思凝睇道：“不能！这朝廷大事多重要啊，直接关系着半年后我能不能再见到你，不交待清楚点能行么？”
那语气里，依稀带着一股撒娇之意。
“噢？”夜墨染冰眸里似星光闪耀，唇角的笑意转苦为甜，“你终究还是关心本王的。这一路上，你尽心尽力救本王，如今本王身体完全康复，甚至比以前更好，全是你的功劳。你嘴像刀子似的，心却像豆腐一样软。你不要再犟了，你就是喜欢本王，是不是？”
柳絮儿咬唇不语，低头沉吟。
夜墨染忍不住将大手一用力，突然把她整个人攥过来，柳絮儿不由自主扑过去，被他安坐于他的大、腿上。
他从背后环抱住她，十分用力，让她没法逃离。
“别动。”夜墨染从背后附在她耳畔低语，磁性的声音突然低沉而沙哑，掏心掏肺地倾诉，“你听我说，再不听，就是半年后。絮儿，本王认定你了——”
他紧紧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深情而真挚地表白：“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温柔而温暖的女人。你对人的善意和暖意，是你冷若冰霜的小脸掩饰不住的。你就是本王要寻找的女子，是本王的王妃，将来，会是本王的皇后，不会再有别人。”
确知夜墨染心意，柳絮儿情不自禁抿嘴而笑，稍末，又敛了笑意，撇了下嘴，故作不屑：“皇后有什么好当的？能幸福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个夫君要被切成七十二份，与人共享，我这个皇后还能得到什么，得到你一根手指头，还是一根头发丝？不，我不要！我要的是有一个人可以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用他全部的力气，用他的整个人全力抱紧我，拥有我，而我也能这样拥有他。日日夜夜，永不离分，你能做到么？”
夜墨染哑然失笑：“絮儿，你这到底是什么思想？为什么这么好笑？一个天子，妃嫔成群不是正常的么？这是皇家规矩，为的是多多开枝散叶。”
“哼，为的是让你们男人取乐吧，冠冕堂皇！”柳絮儿微微站起来，想挣脱他，又被他抱了回去，“如果连这起码的这一点你都办不到，那恕难从命！你的皇后，另寻他人。规矩？规矩不是人定的吗？倘若是真爱，又何必死守规矩？说到底，就是不够爱！”
柳絮儿恢复冷冰冰的神色。
夜墨染怔住，陷入深深思索，柳絮儿所说的这些话，他从未想过。在他的认知里，他已经这么真确地对柳絮儿表白了，并且柳絮儿也已经与他有过夫妻之实。那难忘的第一次，让他确定柳絮儿的确是完璧之身。
这样的关系，还能有变？为什么柳絮儿那么不屑一顾？亦或是她太过于贪心，想要的是这天底下的女子不曾想到的全部？
“絮儿，本王爱你。本王不当天子，自当只有你一个女人，但本王若是当了天子，只怕这后宫之事就不是本王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了。天子的后宫就是朝政大事，特别是龙裔。事关重大，本王暂且没有办法答应你。因为本王不想对你说谎。可是，这是本王当天子以后的事情，能不能成事还另说，又何必在此时拿出来为难本王呢？离别在即，让我们好好相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