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抓回来的灵魂并不完整。”
黎姜紧紧盯着男人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希尔斯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不，黎姜长官，您抓来的就是那个异族的全部。当初他逃脱之时，为了躲避追捕，便用仙力凝聚幻象伪装成了自己的灵识，和真正的灵识一起散往了三千世界，但被星辰殿上一任的主人识破，所以长官您去的世界，遇见的都是他真正的灵识。”
“即使如此，若我还依然坚持原来的决定呢。”
不管男人说了什么，她都不可能让人处决伏笙。
绝无可能。
希尔斯叹息一声，幽深的黑眸里带着微弱的怜悯，不知是为眼前的人还是为这个世界感到可悲。
他说：“您若不审判他的罪行，就会失去臣民的信仰，将再也没有庇佑这方世界的资格。”
“那就不再庇佑。”
黎姜的语气格外冷漠，“他们的信仰于我而言，轻如尘埃。”
她会庇佑这方天地也从来不是因为那些人的信仰，而是身为审判者的职责。
倘若臣民不再需要她的存在，她会消失在制度之外。
从此以后，世间只有黎姜。
希尔斯表情微变，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为了一个异族，你竟然毫不犹豫就放弃了守护了上百年的臣民。”
黎姜脸上一片漠然：“旧的制度灭亡，新的制度会随之产生。”
天地运转，向来都是如此。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星辰殿更新换代不也是这样吗，要不然你怎么会成为这里新的主人？”
宫殿内一片死寂，希尔斯沉默了许久。
或许是觉得真的说不服黎姜，他无奈开口：“既然不能让步，长官，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放了那个异族，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黎姜不为所动，他又道：“虽然审判者很强，但星辰殿也不差，我们若动手，最终会两败俱伤，不如和平解决。”
黎姜犹豫了几秒后，问：“什么条件？”
希尔斯轻轻勾了勾唇，脸上的圣洁突然有一丝崩裂，但语气还是那样柔和。
“帮我杀一个人。”
黎姜挑眉：“谁？”
“联邦b级指挥官，向弥安。”
黎姜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心底生了几分怀疑。
她虽不了解眼前的男人，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杀联邦一个b级指挥官，再容易不过。
为什么要让她来做？
希尔斯知道少女在想什么，幽幽开口：“我能成为星辰殿的新主人，借助了联邦的力量，出于道德考虑，我不能恩将仇报，所以要麻烦你啊，长官。”
道德？
黎姜不相信一个谋朝篡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君主会有道德。
这句话和他那张圣洁的脸庞一样，具有极大的欺骗性。
黎姜没有第一时间答复：“我需要见过你口中的人之后才能给你答复。”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恶，她可以把那份恶揪出来审判，但……总会有例外。
总会有至善的例外。
她不能杀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