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黎姜在餐桌上再次见到了宋极宴。
还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男人生了张极漂亮的脸，温润谦谦，风姿如玉，唯独幽深的黑眸，处处透着危险神秘。
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人影，他稍抬了下头，“醒了，睡在这还习惯吗？”
黎姜拉开椅子坐下，小声说：“习惯。”
宋极宴察觉到了少女的不安，眼神微暗。
他移开视线，让张阿姨把准备好的早餐端出来。
吃饭时，两人一直沉默，宋极宴看着对面头都没抬一下的少女，问：“有心事？”
黎姜这才抬起头。
少女眼瞳里仿佛点缀着无数星光，一片澄澈，带着毫不掩饰的单纯。
她的话同样直白，“我只是好奇，先生既然不贪图我的身体，又为什么要和我做这个交易？”
宋极宴拿筷子的手倏然一顿，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光。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给出黎姜答案，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喜欢什么专业？”
黎姜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意识到，男人说的应该是帮她进凉大的事。
她想都没想就开口：“凉大最好的专业。”
少女的声音很低，可宋极宴却从里面听见了一丝倔强。
对生活的倔强。
他的表情忽然温和起来，温柔的说了声好。
宋极宴每天都很忙，黎姜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所以，她学会了每天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关着灯，等一个人影出现。
不管时间有多晚。
自上次宋极宴问过黎姜喜欢什么专业后，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某天晚上男人回来后，伸手递给了她一张卡片。
是凉大的校园卡，上面还印着连黎姜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证件照。
男人眉眼里写满了疲倦，却还是耐心的开口：“下个星期一你就可以去学校了，凉大物理专业，具体的课程登陆学校教务系统就可以查看，账号和密码都是你的学号。”
闻言，黎姜立刻装出一副开心的表情。
相处那么多天，少女的情绪很少外露，此刻见到她的笑，宋极宴心里也不由自主多了一丝宽慰。
年轻的灵魂，本就该如骄阳般灿烂。
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女孩头顶的发丝，带着那么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黎姜原本雀跃的眉眼立刻耷拉下来。
宋极宴认出了女孩藏在眼睛里面的东西，那是不舍。
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对面的人抬起头，用一种格外惹人怜爱的语气，低声的说：“你白天不在家，也没人陪我说话，我只有晚上这一点时间才能见到你……”
少女的孺慕，在这一朝一夕之间，便可以轻易的赠送。
也或许是，漫长的人生，她从不知人情冷暖，可如今有个人，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给了她一个依靠，还有一个虽然普通，却有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字眼
———家。
宋极宴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弯腰抱起少女，像在这栋房子里他们见面的第一个晚上一样，把人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