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极宴和萧运筹聊了很久，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事，黎姜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
萧运筹的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尤其是对上那双眼睛，心里面更是微微一颤。
他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小黎今年多大了？”
黎姜：“十八岁。”
“十八岁啊……”萧运筹叹了一声。
算起来，长离离开他也有十八年了。
“您呢？”黎姜问道：“今年高寿？”
骤然听到这话，萧运筹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从来没有哪个小丫头敢在他面前问这种问题。
他爽朗的笑了笑，“我今年七十五啦，老骨头了。”
“首长这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我现在还能从您身上见到您年轻时的风采呢。”吴启玉端着茶走过来，打趣了萧运筹一句。
他把茶杯依次递给了宋极宴和黎姜，黎姜接过，说了声谢谢。
萧运筹白了吴启玉一眼：“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见长了。”
被骂的人笑笑，并没有反驳。
黎姜看着俩人相处的场景，微微扬唇，抿了口手中的茶。
她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您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老毛病了，上了年纪都会这样。”
萧运筹一阵唏嘘感叹，瘦削的面容上多了些沧桑和落寞。
黎姜沉默了几秒，问道：“您的孩子呢，没来医院陪您吗？”
老人眼神滞了一下，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吴启玉看到他这幅表情心叫不好，连忙转移话题：“老首长，您该休息了。”
萧运筹慢慢缓过了神，朝他摆了摆手，“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
看到少女疑惑的表情，他笑着解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干了许多荒唐事，我把他赶出国断绝了关系。”
接下来，他像说故事一样把萧长离和姜青雨的事说给了黎姜听，除了萧长离因为过失被处决的事情。
吴启玉在旁边听着，悄悄红了眼眶。
他知道萧运筹心里有多苦，这么多年从未提过长离的事，但并不代表他就忘记了。
他这辈子做了那么多的事，老了老了，却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如果顾山重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就好了，若那个孩子真的存在，剩下的日子，他也能多些欢喜。
萧运筹说了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憋在心里那么久的话当着面前这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就说了出来。
“当初我要是不逼他那么紧就好了。”他也就不会死。
萧运筹望着窗外的日光，再次叹了口气。
“没事，您若是想他，把他喊回来便是，说不定他在那边已经成家有了孩子。”
萧运筹回过了头，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喊不回来了，不过我倒是听人说，那个女人生了个孩子。”
“那……您期待那个孩子吗？”黎姜直视着萧运筹，不错过老人脸上一丝表情。
萧运筹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用最骄傲的语气沉声扬言：“我萧家的孩子，自该生来便受尽期待，万众瞩目，荣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