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了视线。
“这是哪？”
能在皇宫里堂而皇之的把一位世家贵女掳走，眼前的人，果然是今非昔比。
范思汝此刻应该已经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了，他会怎么处理？
“这是我在城外买的别院。”
万俟尘埃发现黎姜在走神，眸色不由暗了些。
他单膝跪在地上，抬起了少女未穿鞋袜的脚。冰凉的温度贴在脚背，黎姜的思绪倏然回笼。
少年屈膝在她脚下，眉眼凉薄浅淡，可帮她穿鞋的动作却温柔而细致。
末了，他抬头：“我在青州的时候就在想，等到了上京，一定要买座丹楹刻桷的宅院，让小姐日日住在里面。”
黎姜沉默不语。
眼前的笑很是晃眼，可她却毫无欣赏之意。
少年的心思写在脸上。
他想囚禁她。
房门被敲响，是下人过来送膳。
万俟尘埃起身拉着黎姜到桌边坐下，“小姐，先用晚膳吧。”
桌上的膳食很是丰盛，黎姜看了几秒后肚子里的饥饿感也随之升了上来。
她没有拒绝，拿起碗筷开始用膳。
万俟尘埃没动，就那样静静坐在一旁看着黎姜，若是旁人，估计要被他那眼神盯的吃不下饭。
期间，黎姜随口问了句：“宴会上那个假扮你的人是谁？”
万俟尘埃扬唇，声音低沉幽哑：“我还以为小姐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他叫姬无忧，是真正的皇城司指挥使。”
黎姜握筷的手微微一顿。
所以，万俟尘埃是和他换了身份？
她抬眸对上少年的视线，“姬无忧是你的人？”
“是。”
“为什么要交换身份？”
如果是因为怕别人认出来，戴个面具已经足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万俟尘埃深深的望着黎姜，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青州王要娶永安公主，即使是假的，我也不想应付。”
而且，他这辈子只会穿一次婚服。
闻言，黎姜凝眉：“所以你是真的打算把那个公主娶回青州？”
“不，她去不了青州，这个亲，最后也结不成。”万俟尘埃否认。
娶亲只是一个契机，他报仇的契机。
“你别多想。”
少年抓住了黎姜的手，言辞诚恳，脸上却酝起了微微的笑。
她是在意他的。
饭后，万俟尘埃带黎姜到院子里逛了一圈。
黑夜朦胧，月光洒落在石地上，照亮了两人眼前的路。
黎姜不愿拐弯抹角，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万俟尘埃垂落在身侧的手倏然收紧。
他停下来，转身看向黎姜，语气温和：“不走不好吗？”
“在这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除了自由。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范思汝肯定会翻遍整个上京找人，要是发现掳走她的是他，之前的伪装便都白费了。
“放心，他们找不到你。”少年哑着声音道。
看他这态度，黎姜便知道好好说放人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了。
她没再多言，准备想别的办法。
这时，欧阳钰突然过来找万俟尘埃。
看到黎姜，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范小姐。”
黎姜：“好久不见。”
聊了几句话后，欧阳钰就带着万俟尘埃里开了院子。
院外有人把守。
黎姜在门口站了会，便转身回了房间。
夜里。
半梦半醒间，黎姜感觉有道身影压了上来，她的双手被紧紧桎梏，滚烫缠绵的吻接连落在脸上，唇畔。
睁开眼睛时，正对上一双黑沉如永夜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