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宣读完上面的内容，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萧晗君和萧晗平狼狈的站在大殿之上，脸色如出一辙的阴沉。
萧晗君失了理智，破口大骂：“什么遗诏，范思汝，你敢假传我父皇的旨意，这人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他凭什么坐在那！”
面对质疑，范思汝只是轻轻扬了下眉。
“殿下不信，可自行过来查看，这遗诏，乃陛下亲笔所写。”
堂上朝臣面面相觑，在心里感叹。
太子殿下平日里看起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在这时候犯蠢。
成王败寇，无论那遗诏是真是假，早就改变不了什么。
萧晗平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始终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他望着大殿之上那俯瞰众臣的少年，眼底浮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
其实，他见过萧锦。
那个时候，他混进军队偷偷跟着父亲去了沧州，见到了十岁的萧锦，还有他的母亲，那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父亲在他们面前，露出了从未显露在人前的温柔。
那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也是第一次知道，严肃的父亲，其实并不是天生冷漠的人。
萧晗君不知何时走到了范思汝面前，夺走了他手上的遗诏，他摊开在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辨别上面的内容。
从刚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目光逐渐灰白，彻底丧失希望。
他无法相信看到的事实，可上面的字迹，玉玺龙纹，确实出自萧邺的手笔。
他的父皇，真的把这至尊帝位，交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身上。
“今日朝会，主要是想见见各位大人，既然面已经见了，那就散了吧。”
万俟尘埃看完了戏，不耐烦的开始谢幕。
临走前，又多看了萧晗君一眼。
萧晗君差点就要忍不住拔剑上前，却被萧晗平拦了下来。
如今形势不同，他们并没有以上犯下的资本。
下了朝之后，万俟尘埃让人把范思汝喊了过来。
御书房里，少年居首，男人居下，尊卑分明。
万俟尘埃淡淡道：“大人刚刚拿的遗诏是真是假？”
范思汝笑了笑：“臣以为陛下会明白。”
遗诏当然是真，而且是先帝亲自交到的他的手上。
不然当初，他不会和黎姜打那个赌，输掉之后转而去帮这个少年。
“他倒是会算计。”万俟尘埃冷笑，嗓音沉哑，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先帝早已病入膏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甘愿退位于你。”
范思汝转着手中的茶杯，一字一句道：“他早就暗中命人查到了你的消息，也知道姬无忧是你的人，但他并没有揭破，他其实也在期待，你率领铁骑，攻破皇宫大门的那一刻。”
空气突然沉默，殿内两人相视无言，只有香炉里的袅袅尘烟波动飘摇。
少年黑眸凉薄，浸着夜的冷酷：“大人说这么多，是想让我感到愧疚吗？”
范思汝摇了摇头：“臣只是把先帝做的一切告诉您，而且，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事。”
万俟尘埃：“什么事？”
“那道遗诏并不完整。”范思汝眸色深了些，“遗诏的后半段，公布了天昭的新任皇后人选，也就是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