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某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推门而入的白色西装的棕色头发华裔女性把手里面的东西放在了小玻璃桌上面,抬头望向站在阳台玻璃门外的男人。
男人金贵的气质没有因为他身上穿的是睡衣而减少分毫,翻到深灰色的绸缎睡衣衬托着她的气质要比往日西装革履时少许温柔。
“温总,您的早餐。”女人敲了敲玻璃门。
阳台上的男人背对着她,掐灭了手里的烟,抬手示意他知道了。
“您怎么又抽烟了,不是已经戒了吗?”
“你不是也已经升任副总了,那为什么还要赶过来抢我助理的工作?”温信似笑非笑的推上背后的阳台门,翘起腿,坐到女人对面的沙发上,“能劳动我们万总大驾光临,肯定是出了事情,你说吧。”
她叫万珍珍,是温氏美洲大区的实体销售总监,也是温信身边曾经最得力的干将,也是温信大学时期的学妹,很多事情,她比谁都清楚,但是万珍珍足够聪明。
但是,她今天回来的原因,实在算不得自己职业生涯中聪明的决定,所以她有些吃不准:“其实……”
“有话直说就行。”温信冷漠的抬眸。
“昨天晚上,小温总拿冠军以后,北城另外一个赛队有一位赛车手死在了高速公路上,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是醉酒超速驾驶引发的连环车祸。”她一一的把手里面的调查报告展开,但是看温信似乎已经知晓的模样,加快语速继续说道,“这位赛车手是几位合作商的投资对象,昨天晚上本来应该出现在……象牙山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昨天晚上有很多人给泰尔身上下了注,他应该去参加暗赛。
“昨天晚上我已经接到这个消息了。”温信慢悠悠的放下手里面的咖啡杯,一场风暴逐渐在深棕色的眼眸中凝结,只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轻哼一声,“我那傻弟弟还以为他这个朋友是什么好人呢,什么长期只在欧洲参赛,实际上,他可是我地下的一张王牌。”
“有人动了我的一棵摇钱树,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正好路过房门外准备叫温总起床的米恩,恰好听到了这个秘密,瘦弱的身板僵直在了门外,厚重的刘海下面,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抵在肩膀上,手里面端着的早餐盘子很沉,但是米恩却觉得自己想要逃跑。
一墙之隔内,又响起了温信沉闷平静的声音:“有没有调查到朱粆医生现在在何处?”
万珍珍毕恭毕敬的回答:“找人去调查了,听说她上了城际高速公路,往临城去了。”
温信闻言,挑眉,反倒是笑了起来。
“这个关头?她不呆在小随身边,我那弟弟,恐怕又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
“那温总你不管管?”
“闹呗,他越出格,自然,我们越能浑水摸鱼。”
可是,温随并没有如温信所料,他且有自己的打算。
泰尔的葬礼虽然匆忙,但还是举办的很隆重。
教堂选在了加州最有名的教堂,光是参加的人就有很多名人,包括赛车界的赛车手和很多演艺圈的名人。
一身肃穆的黑衣穿在高挑的身材上,三分矜贵公子哥的气质此刻达到极致,太阳洒落在黑发上面犹如洒落了一把金色的金粉,波光粼粼,熠熠生辉。小少爷靠在门口走廊的罗马柱旁边,漫不经心的扫过来参加葬礼的人,可能是身上冷冽的气息太过骇人,在泰尔的家人到场以后过来道谢也只是疏离的颔首。
逛了一圈的黎容最后在侧边的罗马柱旁边找到了温随,对于他今天的状态,黎容有些吃不准,凑过来小声的问道:“你这冷静的让我害怕,如果你打算大闹人家葬礼,那提前跟我说一声哈。”
门口一顿骚动,原来是泰尔生前的队友来了,几番寒暄和客套之后,门口变得格外的热闹。
黎容不由被闹声吸引,转过头去看情况。
温随越过好友,视线落到了入门的石炎身上,淡淡的又移开。
“不会。”
闲散的富家少爷懒洋洋的直起身子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勾起唇角冷笑道:“怎么会呢?这可是泰尔的葬礼。”
因为是泰尔,他的朋友。
温随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到后面转转,这里面人太多了,闷得人喘不过来气。”
“那你要去哪里??”黎容又被留在原地跳脚,“你每次宴会上出去透口气人就没影了,这可是人家葬礼,你别任着性子来!”
温随摆了摆手,他有一种错觉,黎容变得越来越啰嗦,大有自我放飞的架势。
在无人的角落,刚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石炎被一股绝对优势的力量拖进了黑暗里面,壮汉甚至来不及叫嚷,口中就被塞进了塑料袋,堵的他拼命干呕。
黑色马丁靴堪堪擦过脸颊踩上胸口,还在干呕的石炎又开始剧烈咳嗽,口水被呛进气管,整张脸憋的发紫。
“真狼狈啊,石队长。”熟悉的散漫声音如从天降。
“唔唔唔!”(温随!)
“行了,我知道石队长十分想念我,就不用叙旧了。”脚尖逐渐用力,专找合适的角度,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根肋骨上。
“嘎吧”一声脆响。
“唔!!!唔唔!!!!”被堵住的壮汉痛苦呻吟,却只能从黑色垃圾袋边缘挤出来不成调子的声音。
“更热情了啊……” 漫不经心的声音里面夹杂了笑意,却让人如坠冰窟。
光影随着男人的动作,逐渐勾勒出男人优越的骨骼线,划过额头,鼻梁,鼻尖,逐渐落在轻抿着的薄唇唇珠上。
他周身倏然冷淡,毫不遮掩的攻击性划过黑暗如墨的眼睛,猩红的光闪过,像是天上的赤星。
地上的壮汉浑身颤抖,除了痛苦,还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在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会找你算账的吧……还是说,你以为我不在意自己,我也会任由你,伤害我的朋友?”
他缓缓地蹲下,衣服的下摆任由它沾上灰尘。
“早在比赛前一个周,我专门去了一趟之前的那个报废仓库,什么狗屁调查报告,你以为我相信?石炎啊石炎,你就是又窝囊又恶毒,什么都干,不明白,还非要学着别人做坏事。”
没有丝毫表情,抓住他被禁锢在背后的手指,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如同踩在台阶上一般扑通,看似轻巧的往后掰断了第一根。
“唔!”
“唔唔唔唔唔!!!”
石炎疯狂拼命的挣扎,口水眼泪横飞。
温随完全没有在意,垂眸握住了第二根中指x,嘴角勾起冷清的弧度,反问道:“发动机那么致命的事情,赛前怎么会不检查连接线电源接口呢?”
“于是,我找到了当时的那个临时替换的工程师,没想到我的命也就值个一百万刀,早说啊,这钱能出十倍,不知道能要你多少条命?”
【嘎吧】 第二根手指头也应声被轻巧地掰断了。
“啊唔唔唔!”(饶了我吧!)
“唔唔唔唔唔!!!!”(我再也不敢了!!!)
石炎吃痛嚎叫,拼命的在地上缓慢的想要爬行出恶魔的手下,却无路可逃的绝望让他鼻涕眼泪横飞,哀嚎不得,逃走也做不到。
温随眸中墨色渐渐晕染开,一圈圈的荡起涟漪,他直起身,松了手,收回了脚,顺便把垃圾袋从石炎的嘴里顺手扯了出来,这人挣扎的太认真,这都要吞到嗓子眼里面去了。
“啧。”嫌弃无比的甩了甩刘海,一只手指拎着一丁点大小的地方,把手里的垃圾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咳咳咳咳!”
“原来你知道……”
石炎捂着自己断掉的的肋骨艰难挣扎了两下,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止住了蠕动的动作,双目猩红,都是憎恨。
环顾四周,周围逃跑的路基本都在这个人的掌握之中。
完全逃不掉…
绝望……
可是这种绝望却也让恨意到达了顶峰。
温随这小子,还真是看轻他了……
“你要替泰尔报仇!
还不是被蒙在鼓里!
哈哈哈!
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石炎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捂着腰间,慌乱中手心完全被地上石头反复磨蹭的血肉模糊,鲜血混着泥土,顺着粗壮的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在他逐渐往后缩的行进路线上。
他往后爬着缩一寸,温随就慢悠悠的往前走一步。
“我知道啊……”
他的指腹上不知何时沾上了血,温随低头,嫌弃的使劲擦去了手指上的污渍,邪性的勾唇,黑色的手绢上面就算沾了污渍也不显眼,就像是他们今日来参加葬礼是会穿的黑色礼服,黑色,原本就是能掩盖污渍的颜色。
手绢缓缓落下,轻柔的覆盖在动弹不得的石炎脸上。
温随的语气里面带上了诡异的笑意,偏偏他越笑,越让人感觉渗人。
“不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嘛……你们凑在一起,赌博,利用地下赌场堵车赌马,还有算计内部排名,就连欧洲区都在你们掌控下。我见的多了,可是他愿意对我好,我也愿意承他这个情,我们华国人有句古话,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桃李。”
“好人与否,无所谓!他只要对我好,就足够了。”
温随缓缓的用脚尖把手绢踢开,他说得轻巧,轻慢,轻快:“哦,对了,你不能这样出去吧,那要是让同伴看见了,我们石队长的威风不就要破灭了吗?”
“你是为这件事情才……”石炎的眼睛里面全是憎恶,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心却被疼痛打断。
温随就是想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丢脸,在这个所有人都来参加的时候。
石炎想到这里,面如土色。
温随摇了摇头,缓缓的用脚勾起地上狼狈不堪的人的下巴:“不不不。”
笑意逐渐涌上了他的眼眸:“我们威风凛凛的石队长,怎么能这么狼狈呢,我可以刻意,没有弄出血,结果你一点不领情,还把自己弄伤了。”
他轻巧的语气,目光扫过石炎被磨伤的那只手上面,扔下一个手绢。
“擦擦吧,你可是还要和队友们一起参加泰尔的葬礼呢……”
“哦对了。”
他突然出手,掐住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石炎的下巴,把口袋里面包装的东西全部倒进了石炎的嘴里,强迫他吞下。
药瓶咕噜咕噜的滚远了。
温随扫过被噎的只捶胸口的男人,依旧是散漫的,笑意之中却带着危险,缓缓开口:“我还贴心的带来了止疼药,可是十分为石队长着想了。”
“你!”想要反驳,石炎只感觉被噎的胸口像是要炸了一样,只是说了一个字,就被一整瓶的药片堵塞的炸裂感疼到满地打滚。
黑色的靴子逐渐消失在廊下,捶着自己胸口的壮汉才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正如那个王八蛋说的一样,他不能再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子,这顿毒打,温随下手的每个位置都选的十分刁钻,既能让他痛苦,却又拂去灰尘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
要面子如石炎,硬生生的疼了四五个小时,隐匿在袖子下面还有断掉的骨头,被喂了过量止疼药,不会疼晕过去,却也止不住这漫长的痛苦折磨。
教堂之中,所有人都在祷告的时候,坐在右前方的温随,微微侧头,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浑身出虚汗的石炎。
目光相撞。
石炎怨毒。
温随闲散。
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眼角,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举动,却再次刺痛了石炎的心。
被掰断了的手指疼得更加难以忍受。
黎容觉得自从温随出门转了一圈之后,回来以后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多,而这种心情变好,多半是有人已经遭了秧。
同样,温随从来不喜欢这种事情假手他人,他一向是必须要自己踩一脚才能解气。
但是偷偷摸摸的看向后面的时候,那个罪魁祸首石炎看起来很虚,像是吃坏了肚子,旁边这家伙道貌岸然的,难不成这人还能给别人下泻药不成???
不至于吧……
见过他打架那个狠劲,他要是真放在眼里的仇,恨不得踩人脸上,不会扭扭捏捏暗地行事。
“你到底做了什么?”黎容还是没忍住,悄咪咪的凑了过来问道。
温随侧眸看他一眼:“什么都没做。”
只不过,他受过的苦,怎样,也要让石炎,也体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