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孙承完小手一拍，面朝主摄像机进行打板。
拍摄机器陆续关闭，充实的《我结》录制总算是结束。
不光两位艺人，工作人员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长时间的拍摄任务说是体力活也差不多。
“辛苦了。”
“辛苦了。”
终于走出镜头外的陆景桓和孙承完不约而同起身，朝着各位工作人员一一相互鞠躬，一路行礼到最后，才顾得上面朝身边人，不约而同地弯下腰。
“辛苦了噢。”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出同一种语气，连相视一笑的动作都很同步。
这份默契让气氛轻松起来，孙承完没忍住，又捂着脸笑个不停，只是手指间的缝隙大得明显，足以欲盖弥彰地看着陆景桓。
两人一边拆下身上的收音设备一边交流。
“很累吧，承完……xi？”工作结束，陆景桓下意识用回了敬语。
上回录制完《我结》，他熘得飞快，也就跟自己的假想妻子寒暄了几句。
这回才算是第一次与孙承完进行工作之外的交流。
“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个好觉，然后美美地去出席活动。”他朝女孩笑笑，“跟我搭档录制节目，确实有些难为你。”
“不要这么说。”孙承完一本正经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景桓见她眉毛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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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涣xi你很照顾我，也一直在引导话题和气氛。”她说的时候可以在“xi”上面略微强调了一下，如果不仔细听，其实很难听得出来。
陆景桓没有否认，只是咧咧嘴，“如果觉得有负担，随时告诉我，我会注意的。”
“完全不会。”
孙承完笑着，手和头都在摆动，“不是为了配合你才一直回应的，我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来回确认几遍，陆景桓才放下心来，轻声点头。
虽然也就见过两次面，但上次录制完节目后他在网上查了一些孙承完的资料，也看了她们组合的一些活动视频。
再加上俞定延的姐姐一直在手机上打助攻，也算是对自己的假想妻子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的妻子孙承完，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
很会阅读气氛，也经常主动调解气氛，无论是采访还是综艺活动，都尽力地不让气氛down下去，尽力展现出积极有趣的那一面。
看起来小小一只，其实格外成熟。
正因为格外成熟，所以陆景桓格外在意她的真实感受。
比起主动说出意见，她更习惯自己消化然后尽量配合。
这样的习惯不能说不好，但陆景桓不希望在《我结》里发生太多次。
因为一贯迁就的当事人，是很累的。
“路涣xi结束之后还有别的行程吗？”孙承完更习惯从别人身上找话题。
“没有了，回去休息一下。”
“这样……”女孩点点头，在心底措辞了一下才继续道：“昨天《smtm》现场的情况，我有听她们说……你一定不要气馁，下次一定会赢得漂漂亮亮的。”
这个事她今天一直想说来着，但一直找不到话头。
陆景桓总把话题放在她身上，对自己身上的事经常一语带过，别说借此标榜了，连提起都欠奉，最多时不时拿《学校》来开玩笑。
怎么说呢，怪得很。
陆景桓一怔，才知道她是想说这个，心底泛起些许暖意，由衷地浅笑点头，“借你吉言，谢谢。”
想起这个他突然好奇，“你真的有看《smtm》？”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互相的客套而已，自己不也总自称是red velvet的粉丝嘛……
没有镜头，wendy笑着挠头，“倒也没有实时在追订啦，但确实每期都有关注。”
横排竖排，她都是队内最不感兴趣hip-hop音乐的，如果不是有队友是忠粉，而且提前知道假想丈夫是陆景桓，她估计不会多看几眼。
比起音乐或者演戏，她对陆景桓本人更好奇。
话里的意思陆景桓也读懂了，倒也没有情绪，只是了然点头。
镜头外当然不再是什么夫妻，所谓婚房没了那层情景中的滤镜，不过是一栋小小的屋塔房。
两人虽然比上次见面亲近些，但明显不如镜头前亲昵，不然也不会重新说起敬语。
一直没什么演戏天赋的陆景桓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入戏和出戏吧。
回到同事关系，两人把情侣睡衣陆续换下，重新穿回自己的衣服，一边闲聊一边顺着楼梯下楼。
虽然双方都在找着话题，但气氛还是处于若有若无的尴尬中。
和之前又还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因为陌生或者节目设定而产生的尴尬。
是因为从设定、剧本中脱离开来，从投入中抽离出来，所产生的尴尬。
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但分明也不再是刚才那个人，难免会觉得恍忽。
两个人都不是演员，对这份情绪的抽离完全陌生，还没办法体面地应对。
下楼，并肩走向路边，一个等待计程车，一个等待保姆车。
连情绪都急需恢复，自然顾不上缓解气氛，因此久违地相顾无言。
街道冷清，谁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破沉默。
铃声悦耳又动感，不是什么hip-hop歌曲，是f（x）的《初智齿》。
被孙承完笑着注视，陆景桓尴尬在包里摸索半天，这才掏出来电话。
抬头一看，来电显示是《smtm》的工作人员。
“额？”
陆景桓一头雾水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传来。
陆景桓一路听着，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认真，再转为惊喜，最后变得跃跃欲试。
“好，好的，我会尽快过来。”
挂掉电话，就见孙承完好奇地看了自己一眼。
虽然很好奇，但她什么也没问，很快就挪开视线。
陆景桓笑着主动解释，“《smtm》节目组打过来的，说临时有录制，让选手们尽快全部到场。”
女孩才转过去的脑袋马上就转回来，不再掩饰好奇心，眉毛一扬一扬的。“现在？这么晚了？全部到场？”
她咳了咳，“没关系吗，告诉我这种私密行程？”
陆景桓摆摆手，“你替我保密不就好了。”
他略微躬身，对着孙承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嘘——”孙承完也幼稚地回应，“节目组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不知道呢。”陆景桓摇头，“只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环节，会请到非常重量级别的嘉宾过来督战，让我们务必做好准备，调整心态快点过去。”
“诶……这个架势，更让人好奇了。”
“是啊……”陆景桓学着孙承完背起双手，站在路边用脚踹石子。
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得两个人的体型悬殊，好像漫画中的主人公。
陆景桓只学了一会，就被孙承完发现，局促着伸手阻拦，“不要学我。”
陆景桓却在说别的，“如果你很好奇的话，那我录制完之后给你剧透。”
“诶？”
女孩愣神，“用手机告诉我吗？”
“对啊。”陆景桓点头，“节目组发的联系手机，咱们刚好可以用。”
他说的是《我结》发给嘉宾用的手机，里面只存了彼此的节目用手机号码。
这手机其实就是起个安慰作用：告诉那些粉丝，每对夫妇都不会有彼此的私人联系方式，所有的互动都只是放送用的逢场作戏。
而实际上，参演艺人要是自作主张互换了联系方式，其实谁也管不着。
所以说是骗小孩儿也没错，毕竟演员粉丝不用骗，idol粉丝确实普遍年纪小。
陆景桓笑笑，“除了节目组要求的那几次，咱们还没用这个手机联系过呢，正好派上用场。”
孙承完嘴角翘了翘，“你要不现在就打开看一看？”
陆景桓不明所以掏出手机。
按了一下，没反应。
陆景桓一愣，“啥情况。”
“……有没有可能是没有开机。”
“噗……”陆景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按下开机键。
然后就见走完开机动画后，屏幕上的信息一栏有个红点点。
陆景桓打开，是孙承完发来的一小长串文字，大概是一些寒暄的话，虽然客气但字里行间很真挚。
发送时间是上周，第一次《我结》录制完的当晚。
陆景桓给孙承完的备注是节目组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假想妻子”——压根没改过。
“……”
沉默，一直沉默到满头黑线，陆景桓才讪笑着把备注改成“孙承完”。
“对不起对不起。”他原地鞠了个大躬，脸上全是讪然，“我居然现在才看到消息……”
孙承完开朗摆摆手，“幸好只是没看到，我还以为是已读不回呢，嘿嘿。”
只不过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孙承完”这个全称，似乎觉得过于正式和官方。
“那你还想我剧透吗？”
“想。”孙承完给嘴巴上拉链，“放心吧，我连队友都不会告诉。”
她其实更想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交换联系私人方式就好。
但实在说不出口——
陆景桓主动在说敬语，又在手机上备注全名，看上去防备意识十足，应该是没有和她交朋友的意思吧？
“告诉也无所谓的。”陆景桓哪品得出来这些小心思，“又不是什么重要机密。”
没说几句，保姆车开了过来，把red velvet的vocal担当接走。
陆景桓也招下一辆计程车，打算先回家换身衣服，再朝《smtm》的录制现场赶去。
计程车上他抱着手闭目养神，已经在为待会的竞争养精蓄锐。
只是没养多久，就忍不住从包里掏出《我结》给配的手机。
盯着孙承完之前发来的信息看了一会，他带着笑意把备注修改掉——“孙承完”那三个字，变成了“wuli承完”，还加了个紫色爱心。
……
……
孙承完一回到宿舍，就被成员围了过来。
“嘿——瞧瞧瞧瞧，谁回来了啊？”起哄声整齐得跟排练好似的。
一位小豆丁在前面“领唱”，她揶揄的笑容看起来神似杰尼龟。“原来是嫁出去的人回娘家了啊？”
杰尼龟女孩叫金艺琳，马上就被直呼其名。
“呀——金艺琳！”孙承完扑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睡觉！”
“我们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早睡。”另外一位过来加入占据，看似在帮杰尼龟女孩，其实是在瞎闹腾，推搡来推搡去，搅得两人昏头昏脑。
她叫朴秀荣。
朴秀荣长得其实也一般高，跟刘知珉相彷，但在雷德贝贝这个团里跟个小巨人似的，拿捏孙承完和杰尼龟女孩完全是轻轻松松。
“欧尼还不快说，今天做些什么了？现在才回来！”
朴秀荣一脸羡慕，边羡慕边揶揄，“你要再晚点回来，我都打算报警了，这可是夜不归宿！”
“对嘛，重点是这个。”
一位清冷美女招呼“摔跤手”们坐回来，朝着才归家的人挤眉弄眼，“wendy快说，今天约会都做了些什么？”
孙承完扶额，“大家不困的吗……”
“困什么。”清冷美女小手一挥，“馋啊，馋死我了，这可是约会呢！光明正大在外面约会！
“要不听你全说完，我都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
她边说边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清冷靓丽的外表做这种事格外好笑。
她是裴珠泫，是red velvet的队长和门面，也是队里年纪最大的人。
“欧尼你好大的福气，跟这么一个大帅哥谈恋爱！”
最大只的朴秀荣也盘腿在地上扑腾，“羡慕死我了呜呜呜，还夜不归宿！呜呜呜呜……”
“诶诶不是，怎么说着说着还开始造谣了。”
孙承完一副老年人看手机的荒唐表情，“别瞎胡说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作一团。
“早知道就不换了，你去跟路涣结婚多好。”孙承完笑笑。
“公司要听我的，我也不至于今天在家里当望夫石。”
身高高达166的队内小巨人开始犯花痴，“路涣，我的路涣，我的老公变成欧尼的老公了，呜呜呜……”
公司决定换人出演《我结》，最不情愿的就是她这个前当事人。
朴秀荣是路涣的忠粉，《学校2015》每集都守的那种。
“噗……”想起陆景桓之前开的玩笑，孙承完更是被这句“老公”噎得不行。
结果还是一直不出声的最后一位队友把歪楼掰回来，“wendy快说，你和路涣xi今天都做什么了？”
她叫姜涩琪，和孙承完同龄，长得像只可爱玩具熊。
在女孩们的“虎视眈眈”下，孙承完咽了咽口水，一件一件开始说起。
每说一件事，就会引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夸张到极点的表情反应。
“牵手？牵手？牵手？”
“你们牵手了！
！”
朴秀荣捂着胸口，又替欧尼激动，又有点想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还一起逛街了！牵着手逛的！？”
“还在外面吃饭！
路涣还喂你吃！
！
”
看似清冷的裴珠泫实则一惊一乍，孙承完每说一句就要抓一下头发，到最后已经没什么发型可言。
“还一起唱歌了！
还唱《咒文》！？”
“还唱了情歌rap！
！”
小熊姜涩琪没有表情的时候很凶，有表情的时候又傻又愣。
“还去了婚房！
！”
“还穿了情侣睡衣！”
“还记了约会清单！
”
金艺琳叉着腰，更像杰尼龟了，“欧尼不要相信这种坏男人！一看就是花言巧语的坏男人！”
她说几句就歪着嘴，“你把坏男人让给我，几次约会保准拆穿他的面目！嘿，嘿嘿嘿……”
“想得挺美！”
“……”
队友们的起哄声快把房子都顶开，孙承完被围在中间，脸红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