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方来的研究（二）
“为什么要放弃？”
陈平的反问吸引了安然和方来的注意，他们齐齐看向陈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陈先生，你可别说这种话了。”
安然拉了拉陈平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方来和安然完全不同。
安然可是从小就开始学习机关术，长大后便独立研发神通、设计机关术。
而方来却是从小走的体修路线，对神通的知识知之甚少。他现在做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刚刚上初中的孩子，想要去解决哥德巴赫猜想一样天真。
“人人都有研究和学习的权利，你为什么要禁止方来做自己的研究呢？”
“他的研究可是有很大的风险的，我是在保护他。”
“你是单纯地觉得他的想法很蠢，根本无法实现吧？”
“嗯……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安然有些尴尬地挥了挥手，方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嘿嘿，我本来就很蠢，这些事情还是交给那些聪明人来研究算了。”
“不，我觉得你很聪明。”陈平眯眼一笑，“刚刚你制造的动画真的很出彩。”
“真的吗？”
方来听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陈平可是一个修仙大能，能得到他的夸赞可实在太令人鼓舞了。
“当然。”
“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方来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会儿思绪，接着说道：
“玉简只不过是一个承载信息的工具，刻录术就是将信息大包压缩的一种神通。因为玉简可以承载的信息都是有限的，而动画需要的信息实在太多了，我的思路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动画压缩成最基本的信息元。”
“可是，即便如此，这样的信息元也足够撑爆一个玉简。”安然插嘴道，“你瞧，这些可都是最上品的玉简，依然承受不住其中的海量信息。”
“也许，我们可以去探索一些上古奇境？从那些上古仙人手里，找到一些线索？”
“方来，你想得可真美。那些奇境可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再说了，上古那么多仙人都没有研究出刻录动画的神通，你凭什么……”
“安然，你不要再说了。”
陈平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安然的话语。
此刻，他的心中百感交集，哪怕安然是一个出色的“机械工程师”，他也免不了受到时代的局限，拥有错误的价值观和方法论。
“安然，你为什么总觉得上古的东西都是好的？
世界是在不断进步的，今人只会比古人厉害。我们应该站在古人的肩膀上，继续向上，而不是望着古人的肩膀一路后退。
我支持方来想要改进神通的思想，正如我支持你想要让神通走入民间，这是非常大的进步。
如果你想改变世界，名留青史。唯古人论这样的想法，请你尽快摒弃！古人的成就我们应该尊重，但绝对不应该将他们奉为真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才是研究学问应该有的态度。”
安然听了陈平的说法，不由得感到诧异。陈平如果在外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迟早有一天会给人戴上“离经叛道”的帽子。
然而，她仔细揣摩了一下，却又不得不佩服陈平的思想。事实上，安然自己的研究不也是离经叛道吗？
陈平想要达成的目标，可是推翻以修士为中心的社会制度，建立一个更加公平和进步的时代。如果不能在旧人的基础上获得进步，他的目标又如何达成？
方来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来得及消化陈平话里的意思，陈平便再次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试过将一段动画，拆分成两个部分放在不同的玉简里面吗？”
“陈先生，哪怕我只做简单的一个动作，玉简都放不下，拆分到不同玉简里面可有什么意义吗？”
“连一点点都放不下？”
陈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叠纸，还有一只炭笔。
接着，陈平便在另外两人的注释之下，开始作画。
方来默默蹲在陈平的身边，仔细观察陈平作画。
只见陈平在纸张的角落里画着一个火柴人，每画一笔他便要翻开上一页，对照着前一页的小人画下一页的小人。
“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嘘，你等着。”
陈平咧嘴一笑，心中满是无奈。这个世界里的工业水平低的离谱，到现在连类似走马灯之类的玩样儿都没有出现。
“看好了。”
陈平快速翻动纸张，那一串串小人居然像是活了一样开始跑步。方来和安然惊讶地看着陈平的魔术，一时间竟然看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神通？”
“这难道就是仙人的手段吗？”
陈平的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得这些人就像自己小学时，第一次看见“跳舞的火柴人”一样。
这些家伙修仙修傻了，满脑子只有怎么练功，他们对自然界的研究根本不如陈平。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
陈平前世的各种科学道理，在他们这个玄幻世界看来，其实就和“歪理邪说”没有区别。
“这是利用了人类视觉暂留的原理，制造出来的动画。方来，既然你不能将一段动画直接插入玉简，那为什么不试着换一种思路？
你可以把一连串的动作，拆解成一帧一帧的图像，然后让玉简快速地翻阅这些图像。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省下更多的空间了？”
方来听了陈平的说法，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赶紧一抛出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大把的玉简，开始进行刻录。
安然也彻底给陈平的奇思妙想给震惊了，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不耗费一丝一毫灵气便能施展的神通，才是真正的神通啊！
“陈先生，这个神通到底叫什么？”
“神通？安然，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个凡人。而且，这也不叫神通，这叫科学。”
科学？
安然眨了眨眼睛，她听陈平的手下们提到过这个名词。科学就是仙界的神通，陈平用仙界的神通，来指导凡界的神通，岂不是轻而易举吗？
“我成功了！”
方来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兴奋地举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