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转落到墨九卿头上,带了几分玩味,声音轻佻:“小女郎,别来无恙。”
墨九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这张脸注定她做什么动作都不会难看到哪儿去,反倒是像娇嗔:“喂,我和你不熟啊。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欠着一笔账呢,你给我等着,姑奶奶总会讨回来。”
苏涉闻言一笑,少年面容带着生机活力,轻轻一笑像极了初绽的人间富贵花,开的张扬恣意,他桃花眼暗光流转,眉目含情,语气暧昧:“人说欠债肉偿,我也觉得合情合理,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自己的等着你哟。”
呸,个臭不要脸的!
墨九卿扭过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白拂景静静站着,一半轮廓隐在黑暗里,深幽莫测,一半沐浴在灯光下,圣洁光明。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听着二人的对话,他眼波微动,强压下心头莫名的烦躁。浑身的低气压更甚。
苏涉这才把视线移回他身上,眼里的吊儿郎当敛得一干二净,语气有些莫名道:“不知圣子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他看似轻松平静,实则身子微微前倾,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警惕时的下意识动作。
苏涉内心其实并没有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
白拂景此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亲眼目睹,亲耳听闻过。
十几年前白家灭门惨案,不少大家都参与过,苏家也在其中,那时是他那个父亲掌权,他也在场亲眼目睹过。
其中的血腥和黑暗不足为外人道。
十一二岁的少年,浑身是血被抓起来的时候眼神凶狠得像狼崽子一样,他永远也忘不了对方那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和嘴角那抹诡异的笑。
当时他不过也才八岁左右,却觉脚底发凉,小孩子的直觉最为准确,他当时吓得紧紧揪住他父亲的衣袖:“父亲,那人的眼神好可怕。”
他那父亲却不耐烦地甩开他:“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也值得你怕成这样!丢我的脸,怕就滚回去!”
他跌坐在地上,当时就有一种直觉。
不,他会回来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圣子大人就是当年的白家遗孤,其实在岐山白氏满门被灭前他也不知道。
还有更早一段时间的青峒派,同样的被灭满门,何曾相似的手法。
江湖上的规矩,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祸不及家人。
好几出满门被屠事件,由不得他不重视起来。
他暗中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青峒派和岐山白氏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和多年以前的白家有关。
青峒派掌门是靠洗劫白家发家,而岐山白氏当初不过是白家的一条看门犬,伙同外人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可怜的是魔教,明明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恰好从那儿路过,反而为其背了黑锅。
他也懒得提醒众人,左右人活着一世太风平浪静也挺没甚意思,倒不如找点乐子,大家一起乐才好嘛。
至于他无极宫,他白拂景要真有本事,灭了也无妨。
一个无极宫倒了,他还可以建千千万万个无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