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墨九卿轻轻开口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何婶有些犹豫,语气迟疑道:“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没事儿,就在这附近转转。”她浅浅笑了,一双妩媚的眼睛被蒙住,未上脂粉,倒是温雅极了。
何婶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惋惜,不动声色叹了口气:“那你小心点儿别磕着碰着了。”话落她便松开她,确定她自己能行,摇着头走了。
墨九卿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伸出手摸索着,一步一步极小心地迈开,动作很是不熟练,最终费了半天劲儿坐在一棵树下坐下托着下巴静静沉思。
她没对任何人说,她的眼睛隐隐约约能见到亮光了,看样子复明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不过为了让某人更愧疚,她还是要装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不作一作,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受的这一身伤呀?
这么想着,她觉得海风吹着有些冷,屈起了腿环抱住自己,心里暗暗吐槽着自己没事儿找事儿跑到这儿来装逼,现在好了,她一个人怎么摸着回去,又不好意思再麻烦何婶回来。
墨九卿将脸埋到膝盖里暗暗叹气,突然身子一腾空,整个人都懵了。
头顶上方气息微热,干涩微哑的声音传来:“你身子还没好,就这么折腾自己?”
闻着怀抱里清冷微润的草木香,墨九卿鼻子皱了皱,一股子药味儿。
生平第一次被公主抱,墨九卿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他哪里看出来她折腾自己了?
别以为这样她就不记仇了。
墨九卿面无表情提醒道:“萍水相逢罢了,阁下是不是管的太宽?”
此话一出,成功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白拂景身子僵了僵,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阿九……”
墨九卿心里一悸,语气却冷了下来:“你还是唤我施主吧,毕竟我们不太熟。”
白拂景还想说什么,她却侧过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谁让她是恶名昭彰的魔教妖女呢?
妖女才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呢,妖女可记仇了!
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
白拂景现在就很想回到过去收回自己说的那些话。
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某个地方,微涩,隐隐作痛。
山中不知岁月长。
墨九卿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可是眼睛却还是老样子。
她倒是没有格外担心,毕竟某人将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现在过着祖宗一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不要太潇洒。
正是桃子成熟时,墨九卿面前摆了一盘切成块状的桃子,她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舒适的木椅里,翘着二郎腿小口小口地吃着桃子,甚至还轻声哼起了歌。
直到一串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放下翘着的腿,三两下把嘴里的桃子吃完,打了个嗝,又蜷着身子望着窗外恢复了那一副要死不活生无可恋的样子。
前后变化,堪称戏精本精了。
白拂景走了进来,看见桌上明显被动过的桃子,又看了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某人,嘴角挑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