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浩浩满乾坤,诸事有天谋由人。可叹世间多少代,风流人物弄古今。兴起鼎盛衰败亡,无世能逃规律循。勤俭安邦稳天下,万历昏腐无能臣。
话说明治王朝,自朱元璋创立伊始,历经一十六帝,二百七十六年。到万历年后期,开始衰败。
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十岁继承皇位,由宰相张居正为首辅大臣,社稷中兴,三征皆胜。张居正十年离职,万历帝亲政,懒惰昏庸,只喜女色敛财,三十年不朝,吃喝玩乐,朝政荒废,社稷飘摇。国中灾祸连连,民生艰难,又有明缅和萨尔浒战败,国力空虚,灾害满宇,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盗贼四起,叛乱丛生。各种灵异事件频发,妖魔四起,中南为甚。闹得人心慌慌,民心浮动,灾祸遍野。
各司府的奏报,如雪片飞来,压在宰相李廷机桌案之上。皇帝已多年不朝,李廷机急也无奈,只好进宫面圣,取得圣旨方可定夺。
一日神宗万历皇帝,带着众宫妃嫔,在御花园中玩乐,玩的正欢,就有一太监来报,道:“万岁!有宰相李廷机求见!”皇帝道:“没看见朕玩兴刚起,叫他等等!”你看那皇帝怎生模样,但见——
头戴金冠龙袍衫,胖脸长眼细眉短。宝石金戒玉扳指,绣龙黑靴脚上穿。鼻直口小微胡须,下颚丰满带笑颜。体态微胖步履建,真丝玉带扎腰间。
那太监答道:“是。”退了下去。又过半个时辰,皇帝玩的满头大汗,十几位妃嫔笑逐颜开,皇帝笑着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朕累了!”那些嫔妃才笑的笑,跑的跑都去修补装束。太监递过毛巾,皇帝坐在椅子上擦汗道:“把李廷机宣进来说话。”太监应声就去,时间不大,就见李廷机快步进来,见到皇帝抱拳施礼道:“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你见他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官帽瘦老年,紫丝长服身上穿。腰扎玉带脚官靴,各府奏章在手间。粗眉圆目留短须,上宽下方长圆脸。当朝首辅李宰相,一片忠诚在心田。
皇帝道:“李爱卿平身,找朕何为?”宰相道:“臣有本奏!”皇帝道:“有何本奏,快些细细奏来。”李廷机上前半步又施一揖道:“近日有各地报来奏折,有几地鬼怪害人,有多处妖魔伤生,霍乱于世,民生艰苦,人心惶恐,贵州布政司所辖最甚,为安民计,臣不敢不奏请圣恩。”皇帝见说有鬼怪妖魔作祟,心中暗想,如今盗寇四起,边关吃紧,外患未平,兵部尚在弹压未定,四顾不暇,这如何是好啊,就此说道:“李爱卿以为如何?”李廷机答道:“几天来臣也盘算此事,不理不行,时长事大,怕民生变,臣以为,当今兵部已无暇顾及,就有闲暇,妖鬼之事,兵也无奈。圣上可责钦天监总理此事,他们略懂天地阴阳和鬼神之事,再发下榜文,招贤纳士,以平鬼妖之患唉。”皇帝闻奏甚喜道:“宣钦天监监正杨汝常来见。”
你道杨汝常何许人也。他现任钦天监监正,官居五品。懂得天文地理,懂得阴阳五行八卦,对周易等玄学,有较深刻的研学。主持过长陵扩修,南京明孝陵修缮,万历帝百年吉地的选址和修建。
不一时,杨汝常急匆匆到来,你见他怎生模样,但见——
头顶乌纱红官衣,脚蹬朝靴千层底。七尺身高体健壮,方脸圆眼眉角低。鼻隆口小双坠耳,身挂玉带与腰齐。天地星辰阴阳数,灵慧妙言帝相依。
见到皇帝,杨汝常忙施五拜三叩礼毕道:“小臣杨汝常听宣。”皇帝道:“当今宇内不安,又有妖鬼作祟,朕命你广招天下异人奇士,平天下妖鬼之患,你有何话说?”杨汝常忙答道:“小臣定不辱皇命,广招天下能士,竭力剿灭妖鬼,还天下太平。”神宗帝甚喜道:“爱卿,何时天下太平?”杨汝常又抱拳一揖道:“社稷广大,小臣以为,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方能清平。”就听神宗帝道:“爱卿听旨,进杨汝常官升四品,在宫内行走,妖鬼之患,选人之事皆由其一力承担,限五年内荡平妖孽,还社稷太平,后另有封赏。”杨汝常忙跪地叩谢道:“谢万岁圣恩!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宗帝又道:“李爱卿!”李廷机道:“臣在!”神宗道:“除妖鬼之事,虽然杨汝常一力承担,你作为首辅大臣,更有驱鬼降妖之责,此事就由你二人协办,无大事不可找朕!”二人抱拳施礼道:“是!是!请皇上放心,我俩通力合作,铲除妖鬼之患!”皇帝由宫女太监搀扶,回宫不提。
那杨汝常回到钦天监后,安排手下撰写招贤榜文,分发全国各地。近三月有余,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无人揭榜报名。
杨汝常心急如焚,但也无奈。思之再三,也无计可施,就想起与宰相协商一事,乘轿来到李廷机府邸,就见一所高大门楼,青砖青瓦红门,门上挂四盏红灯,上书‘李府’二字,非常气派,怎见得,有诗为证——
歇山高顶一门庭,琉璃青瓦盖门顶。两大两小四红门,上挂四只红灯笼。高贵挺拔有豪气,寂静无声威严成。深宅豪门盼纳福,隔离闹市修身形。
有随从上前敲门,门窗开处,有门人问道:“敲门何事?”随从道:“有钦天监监正,杨大人,求见宰相,”门人道:“请稍等,我去禀报老爷。”随从道:“好说!好说!”
须臾,就见旁门开启,走出一家人道:“老爷请大人书房叙话!”杨大人下轿,随那人来到书房,就见室内极其华贵淳朴,四只书柜有秩摆开,多宝格把室内分为两间,古玩字画,墙格满是,甚是优雅,怎见得,有诗为证——
幽静典雅一书房,各种书籍柜中藏。多宝格中多珍宝,名人字画挂在墙。太师桌椅摆中间,茶几棋桌在一旁。笔墨砚纸四宝在,书画学写玩此堂。
杨汝常落座,有家人献茶。就见宰相李廷机从旁门进入,身着一身便装,怎见得,但见——
头挽高桩紫头巾,真丝马夹宽衣身。勉腰宽裤露小腿,手拿折扇见斯文。急脸黑鞋白布袜,宝石金戒手指伸。身居首辅一人下,当今世上第一人。
杨大人见宰相进来,忙起身抱拳一揖道:“下官见过宰相大人!”李廷机笑着道:“勉礼!勉礼!杨大人请坐!”二人落座,宰相笑着道:“杨大人,你来找本相,不是为了玩玩棋吧!哈哈……。”杨汝常道:“大人啊,我那有闲心玩棋呀,心都乱死了,才来宰辅处请教一二。”宰相仍微笑道:“是除妖鬼之事吧?”杨大人道:“正是此事,大人,招贤榜文,已下发三月有余,各司府都有回报,无人揭榜,报名除妖鬼,我等如何奉圣旨除鬼灭妖啊!”
首辅大臣李廷机微笑道:“奉圣上之命,我俩协同除妖灭鬼,三个月的时间,我也四处打探贤能,都无消息。”杨大人接话道:“这如何是好啊!”急的直拍双手,李廷机宰相还是微笑道:“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杨大人道:“大人请讲!请讲!”李廷机道:“我现在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所以没告知与你。据出外打探的家丁来报,贵州境内,有一座五花山,山中有一道观,叫无量观,观主称玄灵子,此人有降鬼捉怪之能,也不知真假,尚需打探。”杨汝常没答言,只认真听记思考,李宰相接着说道:“倘若真有此人,请出除鬼怪也好,除妖之事再慢慢寻访高人也罢,你意如何?”杨大人道:“既然宰辅说的有地,有名,假无可能,虚实一见便知。大人,卑职明天就赶赴江南,寻觅此人,还用回禀圣上否?”李宰相道:“你先去江南寻人,我适当之时代禀圣上。”杨大人道:“我如寻出能人,给予品级怎处啊?”李宰相稍微思考了一下,答道:“如真可除妖或灭鬼之人,先按六品食俸,后按除妖鬼之功,另加封赏,我也一起回禀圣上。”杨大人道:“宰辅大人,请您手书一封手稿,下官据此好与司、府、州县理会。”李廷机闻言,亲书一纸公文,再备手书一封,盖章后交予杨大人道:“你先据此办理,如需圣旨,我再回禀圣上。”杨大人道:“谢谢宰相!谢谢!”告别李宰相回府不提。
次日,杨汝常带领二十多手下家丁,骑马向江南进发。晓行夜宿,十几日便到江南,进入贵州境内,直奔五花山行进。这里山高路险,车马单行。你看那山,有的像羚羊角直插入云,有的像雄鸡冠一搏蓝天,有的如供果层层叠加,高入霄汉。山脚下溪流河水清澈见底,鱼虾游荡。茂密的山林,层峦叠嶂,层层各异,覆盖群山。野花飘香,互斗芬芳。
杨汝常等二十几人,正颤鞍慢行,游览山色美景,忽见西南角上,急至一快乌云,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地昏暗。一家丁喊道:“快拔刀保护大人!”把杨大人扶下马来,几人持刀围住,保护起来。那阴风更甚,大家掩面低头,须臾,阴风向南卷去,现出晴空一片。大家整饬衣着,惊魂未定,有人叫道:“怎么少了一人,阚勇哪去来!”阚勇是一名家丁,年龄不过三十,大家一起寻找不见,只见马匹尚在。杨大人道:“大家都散开找找,是否在哪不见,也有可能!”众人遍地满山寻找,一家丁见有一只鞋和单刀,叫道:“这不是阚勇的鞋子和佩刀嘛!”捡起来,跑回大人面前道:“大人,这是阚勇的鞋子,和他所带佩刀。”杨大人一看,道:“哎……,他是被妖怪摄去啦,这如何是好啊,嗨……。”接着道:“把众人叫回,此处妖怪甚多,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吧。”众人回来,上马快行。
又前行四日,便来到一所道观山门前,见门上匾额书有‘无量观’三个大字。杨汝常下马道:“你等都在山门外等候,不得扰乱寺庙清净。”众人诺诺。杨大人带两名随从,向山门走去。
进入庙堂前院,见一道士在洒扫庭院,就上前抱拳道:“敢问师傅,此处可是五花山,无量观?”道士一看,是一位官员问话,忙答道:“正是无量观。”大人一听又问道:“玄灵子道长可在此观?”道士道:“官人,玄灵子已不是我观道长,现在道长是大师伯也。”大人道:“那玄灵子道士,可还在此观?”道士道:“还在本观静修,已是我观的高隐大师也。”大人道:“那本官烦请你,带我去见玄灵子大师可否?”道士道:“请随我来。”杨汝常如何见得玄灵子暂且不提。
却说玄灵子道长,那日走出花溪庄之外,架起趁脚风顷刻回到到无量观山门外,收了趁脚风进观,早有道士喊道:“玄灵子大师回观啦!”就见大师兄快步从西苑走出,见到玄灵子笑道:“哈哈……,我说师弟,近七年不见,你在外可曾快活?让众道士想的,都有些想不见也!哈哈……”玄灵子道:“哈哈……,大师兄,你不在师傅跟前怨我就好,我也不是出去快活,你再说我出去快活,我定找时机,再挠你脚心,让你大笑不止如何?哈哈……。”大师兄笑道:“哈哈……,师弟,我不逗你啦,你也千万别挠我脚心,不是好玩的耍子呀!哈哈……,快请师弟到我禅房用茶则个!”玄灵子笑道:“好说!好说!就到你禅房用茶!”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大师兄禅房落座,有道士把茶献上,玄灵子就把这些年,在花溪庄如何授徒讲了一遍,道:“我现今授徒已毕,今日回观,也了却我思念之心,承接我为师进香之愿。”大师兄道:“为师进香,师兄我不敢稍怠,请师弟放心!”玄灵子道:“大师兄,这些年来,师兄劳苦啦!”大师兄道:“师弟不可道劳,你走之后,观中诸事如常,没有波折,我也为近村施主治了几次病,道也满意,只是近日去观西二十里,有一王姓村庄治病有些蹊跷。”玄灵子问道:“有何蹊跷,你慢慢道来!”大师兄道:“那人状似受风寒,时冷时热,给他医治,病情就好,犹如常人。我离开后,家人又来找我,说病又如初,我到他家时,看那人好人一样,家人说刚好。我就在他家住了一夜,一宿无事,第二天我刚想回观,那人病就又生,我化符水为他服下,他顿时就如常人一般。我回观三日,家人又来,我写一张符贴送予他,让家人化符水给他服用,这不,今天才是第三天,也不知明日如何。”
玄灵子道:“你以为他是何病?”大师兄道:“从脉象和病况看,应该是风寒,但符水能治,可又不是风寒,怪就怪在这里嘛。”玄灵子哦……了一声,道:“待明日他家人不来甚好,如有人来,我前去看看如何?”大师兄高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等明天吧。”玄灵子仍回禅房,放好装具,就去殿后石洞,为师傅上香祭拜,盘膝坐禅不提。
次日清早,大师兄就带一人来到玄灵子禅房,你看那人,一身农人打扮,怎见得,但见——
高挽头桩灰布巾,灰衣短服穿上身。腰系麻绳宽短裤,脚穿草鞋腿露筋。身材不高面消瘦,长脸圆眼有精神。步履稳健手粗阔,勤俭劳作一农人。
大师兄开门带人进入禅房,见玄灵子正在打坐,道:“师弟,我说那人,今晨就来西苑找我,我带他来此见你。”玄灵子看了一眼那农人道:“哦……,你就是那病者家人?”农人抱拳道:“正是,农人王一,给道长见礼啦!”玄灵子道:“不必客气!先请坐说话。”大师兄对那农人道:“你把事情向我师弟说说。”那农人落座后说道:“我是王家庄人氏,兄弟一人,家父名叫王魁,前些日有病,请这位道长去我家两次医治,后用符水,可好三日,今日夜半凌晨,我父又已发病,急来此请道长则个。”玄灵子道:“你父现今年岁几何?”农人道:“家父今年三十有八。”玄灵子哦……了一声,道:“我给你一张符贴,回去贴在你父前胸,你父必好。再在家中备下香案供品等,待我们前去为你父医病如何?”农人高兴的接过符贴,抱拳施礼,转身回家就走。
那农人回到家中,见父亲正在发病,在床上翻滚,叫声不休,就忙把符贴贴在前胸,就见父亲病好如初,心中甚喜。转身去准备香案供品不提。
下午申时,就见二位道长从大门外进来,王家父子忙将其让进屋中落座,献茶毕,玄灵子一指王家之父道:“你来我近前些。贫道为你诊脉。”王父上前,玄灵子手搭其腕脉,就见他哦……了一声问道:“施主,你可伤害过什么灵物?”王父道:“没有啊,我一般是不杀生的。”玄灵子道:“不能吧!”王父想了一想道:“半年前,由于家鼠太多成灾,我在房外下竹夹扑鼠,一天见一只黄鼬死在夹下,也不在意,就随手扔掉,别无伤害。”玄灵子道:“噢……,这就对了嘛。”
此时天已暗下,时已酉时,玄灵子对那农人道:“你去在你父亲卧房,摆上香案。我们也都过去。”众人一起都来到卧房,很快摆好香案,玄灵子道:“让你父亲上床躺好。”农人把父亲扶上床躺好,玄灵子又道:“把他胸前符贴揭下。”农人揭下符贴,冥冥中有一道暗波直射他父,就见王魁开始翻滚,喊冷喊热,身子颤抖。玄灵子在香案上,点燃蜡烛,燃香三柱,拿出桃木剑单手举起,口念真言,绕香案一周,剑指农人之父道:“呔……,你是何方怪物,在此害人?”就见王父翻身爬起,目视玄灵子,双手前钩,变换声音道:“我乃黄大爷是也,何劳你来管事!”玄灵子道:“你来魔人,贫道必管无疑,听我之言,你早些回去,以后不许害人,不然贫道绝不容你!”王父道:“他先害死我家二弟,必要他还命怎地!”玄灵子道:“他无意坏你二弟之命,你二弟已亡,他殁,你二弟也无活,就是多死一命又如何!你还是回心转意,听我相劝为好,不然用道家法术治你,你自选明白为佳!你看呢?”王父思想了一会道:“我知道家法术灵验,我斗你不过,你知我现在何处?”玄灵子口念真言,用桃木剑一指窗上房檐喊一声‘呔……’就见从房檐下的小筐里,掉落窗台上一只大黄鼬,身坐窗台,两眼看着屋内,前双爪在嘴前乱动。玄灵子道:“贫道本不想让你现身,现在你知道道法灵验了吧?清除你这小精灵,道法很颇多,贫道有好生之德,不忍心伤害与你,你还是听我相劝吧!”王父道:“那你说如何办理这事,我听听再说!”玄灵子道:“我用道法助你二弟早日转世,在给他多化些纸钱。让王家常年供奉你和你弟牌位,每当初一拜祭,年头一多,你两家相处好了,说不定你还会保佑他家,人财两旺呢。最后你还可将香案上的酒肉鱼,搬运回去自己享用如何?”毕竟不知王父如何回答,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