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品香,交上了一名江洋大盗,这人中等身材,体态偏瘦,行踪诡秘,会轻功,有些功夫,身手敏捷。来春香楼时,多为高来高走,极少见人,也不说知名讳。时间一长,两人就产生了好感,他告诉一品香说,一旦他发了大财,就来为她赎身,二人成为夫妻,远走高飞。让一品香留意富户和有钱人家。
那日,韩进在她房中说出郭铮是富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事也凑巧,送走韩进,天黑后,那人就来到一品香房中。两人吃喝玩乐后,躺在床上互缠喜乐,此时已近子时,二人玩累了,都要昏昏入睡,一品香迷蒙中说道:“我听到有一人有银子,是富商,叫郭铮。”那人嗯了一声睡去,寅时起身离一品香就走。
清早,那人就去一个小店食早茶,一进店内,见人也无多,在空位坐定,刚点完吃食,就见从门外进来一人,你道他怎生打扮,但见他——
浅米长袍员外帽,青紫马夹身上罩。白净圆脸穿灰鞋,青紫宽裤步履傲。
店小二喊道:“是郭员外来啦,快快请坐!”进来人道:“不必客气!”就坐在一个空桌之上,叫来吃食,食后起身结账就走。
那人忙问店小二道:“小二,这人可是商户,郭,郭……”小二道:“他是商人,郭生啊!”那人道:“对!对!对!郭生!郭生!”就结完张出得门来,尾随在郭生身后,见郭生没有回家,走进一家药店,谈了好长时间,临近中午,才从药店出来。
那人仍尾随其后,就见郭生进入一所大门,门里是二进四合院,非常宽敞。怎见得,但见——
青砖灰瓦绿门庭,‘郭宅’二字门正中。两盏红灯挂门首,金色门手无门钉。客厅餐房分左右,五间正房面南东。大气雅素一福地,偶遇小人祸事生。
那人站在高处,看那庭院多时,就见一年轻女子,出餐房倒水,这女子长的俊俏,比一品香更胜一筹,便激起了他的占有欲。那女子转身进屋,他又看了一时,飞身跳下高处就去。
午夜子时,那人换好夜行衣,身背宝剑,来到郭生住处,纵身翻墙进入院中,趁夜色黑暗,来到正房,见门窗紧闭,不好开启。就转到房后,见有一扇窗子微开,开窗细看,是两个孩子的卧房。他轻声进入,不想脚踩孩子手上,那孩子叫了一声。他手起剑落,将二孩童杀死。
他又来到东卧室,见三人熟睡,抬手一剑杀死郭生,回手一剑,杀死幼儿,这时那女子已醒,见此景象,就与他撕打起来。他想奸污女子,这女子刚烈,致死不从。那人实在无计可施,又怕惊动邻里,也一剑把她杀死。
那人在屋中乱翻,也不见银两在那,最后在死者郭生身旁,仅找到不到十两银子,无奈,天将放亮,推严开启的窗扇,起身逃去。
这江洋大盗,号称踏云脚,姓倪名稀,家住山塘州城北。功夫轻功极佳,自学成功夫后,就做杀人越货勾当,死在他手之人不下几十,但他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行规,到临近州县作案,回家后享用。这些年来,各地灾祸连连,匪患四起,兵匪各地乱战,加之妖怪甚多,他出外作案的半路,被妖精吓回家来。为了生计,他只好就地作案,因此,第一案就连伤五命,就躲在家里不出也。
话说那妖王正在审案,问道:“一品香,那人姓甚名谁,居住何地,你快快道来!”一品香道:“大人!小女子也问过他名讳及住地,他说你问此也无用,就等我赎你便是!我也不便多问则个!”
妖王屈指掐算了一下,道:“他一夜害命五条,一家五口命上黄泉,你还要嫁他否?”一品香道:“大人,小女子原以为,他偷些银子赎我,没想到他杀人越货,这如何能嫁。”妖王道:“本官算好,他还会来此找你,你可愿意帮我捉他,如你帮助擒他到此,你的罪过本官全免!”一品香道:“大人!此话当真!”妖王道:“本官说话句句当真,并有众衙役作证,你看如何?”一品香道:“那好吧大人,他如真来会吾,吾以楼窗点蜡为号,抓捕他就是!”
妖王甚喜道:“放人!你回春香楼去吧!”一品香出得公堂,回妓院去也。
妖王对众衙役道:“你等要在天黑前扮成嫖客,在春香楼各处藏好,一有消息,就围住抓他!”众衙役诺诺。
话说那飞天大王,审了一日的凶杀案,回到卧房,躺在床上歇息。这时天色黑将下来,它想吃些人血,睡上一觉,再去擒拿飞贼,就出得房来,四处看看,见家人和佣仆等,都在廊下乘凉。此时就走,怕露了真相,就朝衙外走去,有两个佣仆紧随身后。妖王见后道:“你等不需跟吾,在衙内歇息去吧!”佣仆道:“大人,天时已晚,你一人闲走怎行!”妖王道:“吾不远走,仅在衙前遛遛便罢,你等去吧!”佣仆道:“吾等哪敢违规离去,在远处跟随就是!”妖王无奈,向前遛了不远,见一小巷,急拐进去,架起阴云,奔山洞就走。
眨眼就到山洞,现了原形入洞,众小妖见大王回洞,都围拢过来问道:“大王,此时回洞为何?”妖王道:“本王归洞,想吸食人血也!”小妖道:“大王现做知州,牢里不是有囚犯关押,吸血何等方便也!”妖王道:“吾刚去一日,也不知牢中事情,如何吸得!”小妖哦了一声,道:“那大王坐下歇息,小的们去取那人过来,供大王吸食则个!”妖王道:“不用啦,吾自去吸食后便回衙去!”
那妖王吸足了柯成鲜血后,出洞架阴云回走,瞬间就到衙前,见好多衙役和佣仆,正在寻找大人。妖王在暗处按落云头,走到光亮之处,就见一衙役喊道:“大人在这里!大人在这里!”那两个佣仆急跑过来,一见妖王道:“大人!你去了那里,可急煞我等!”妖王道:“吾去暗处,小解去来,你等急也作甚!”衙役和佣仆们诺诺,众人护送妖王回衙。
夜已亥时,妖王带两名衙役,来到了春香楼,你看这春香楼,灯红酒绿,妓女众多,花枝招展,宛如一个销魂之地,好不气派。怎见得,但见——
双门对开绿门庭,春香楼匾挂当中。上系红绸折花带,迎客门对左右逢。含笑待客是老鸨,多情妓女装饰浓。歌舞升平窗明暗,温柔之乡逍遥城。
三个进得门来,老鸨刚要高喊接客,被衙役制止。衙役让老鸨在一楼暗处,找一小间,上些酒肉,三个吃食起来。时间已过子时,外面无任何响动,妖王屈指一算,道:“今时他不能来也,吾等也回衙歇息!”三人出得春香楼,回州衙不提。
次日上午,妖王无所事事,就叫执事,带它去牢房一走。牢房在州衙隔壁,不一时就到,你看那牢房,但见——
木板大门铁钉穿,小小望洞在旁边。门外便是自由世,门里牢狱如阴间。
妖王随执事,游了一遍牢房,犯人不多,仅有四五个人在押,见韩进一人被关在一间牢中,就走过去看了一下牢房,韩进见大人到来,就叫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妖王也不做声,转身走出牢狱,对牢头道:“把他等每人一所牢间!”牢头诺诺。
妖王回到大堂之上,见案上一堆文案,就让主簿念给它听,临近午时,主簿才念完文案,妖王道:“除了上边的赋税,我州加征的赋税和徭役全免!”主簿答应一声,道:“大人,现已午时,食后,下午我再把几宗悬案说于你如何?”妖王道:“那好啊!吾前时不想细问,现在看来,办案也颇有意思的,好玩,下午就听你说!”二人各出公堂,用食去也。
话说这天下午,妖王又来到公堂之上,主簿把几年来山塘州未解悬案,都找了出来。把最难破解的案子,女子被碎尸案说给妖王听了一时。那妖王静思多时,又举起右手,掐算了一时,道:“叫人去找一个周姓的,十六岁男乞丐来!”主簿忙去安排拿人。
很长时候,天已入申时之尾,就见两个捕快,带到堂上一个乞丐。妖王升堂,拍一下惊堂木,问道:“你是何人?快快道来!”乞丐回道:“小的是叫花子,周才!”妖王道:“你年庚几何?”乞丐道:“小的听不懂大人问什么年庚!”一衙役道:“大人问你年岁多大!”乞丐道:“哦,小人年岁十六!”妖王道:“两年前的五月初五夜,你看见了什么古怪之事,慢慢道来!”乞丐心想,那员外平时对我施舍粥饭,我不能卖他,就道:“小的不曾看到什么!”妖王道:“可是当真?”乞丐道:“小的句句无假!”妖王道:“衙役们,打他二十大板!看它说也不说!”衙役将乞丐周才按倒在地,举板就打。
小乞丐周才,难忍大板之苦,刚打两下,就大声叫道:“别打啦!别打啦!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妖王道:“那你道来,如有半句假话,打你个半死!”
那周才,慢慢的跪起身来,道:“两年前的五月初五,吾食完讨来的肉粽,躺在廊下睡去,一阵马车声把我惊醒,心想,是谁家半夜三更还要出城,揉揉眼细看,见是刘员外亲赶大车,车上拉着一个白布袋,还往地上掉着什么,待他走过,吾想看看地上是否吃食,就到近前一看,不是吃食,用手一摸,粘粘的,嗅一下有血腥味,是血啊!就是这些,没有啦!大人!”妖王道:“你说的刘员外,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乞丐道:“他家住城东门不远,只知叫刘员外,名讳不详。”妖王对捕快道:“你等带上乞丐,把那刘员外擒来!”两个捕快应声带人就走。
时间不大,就见几个捕快,把刘员外和乞丐带回,跪在公堂之上。你道那员外什么打扮,但见——
相貌堂堂员外巾,丝质短袖穿在身。青色短裤灰帮鞋,阴狠毒辣假斯文。
妖王对员外问道:“那员外,你如何称乎,快快道来!”刘员外道:“回大人,小民刘志便是!”妖王道:“刘志,两年前的五月初五,你都做些什么?你要从实招来,不然,打你半死!”刘志心想,吾如不说杀人碎尸之事,定要受那大刑,如今也赖它不掉,不如承认事实,也免受皮肉之苦。道:“大人,小人愿招!”
原来,刘员外是城中富户,家中豢养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娘。两婆娘负责餐堂和庭院,一丫头打扫客堂和卧房,一丫头协理妻儿起居等。负责妻儿起居这丫头,家住外地,聪明伶俐,姿色姣好,取名小香。员外早有邪念,只是碍于妻儿之面,不敢行那龌龊之事。
这日五月初五,另一个丫头家母有疾,还家未归。晚饭员外应邀出去吃酒,酒后时晚,背着双手,迈着方步,口亨小曲,回到家中。见家中房灯全熄,人都已睡下,只有丫头屋内,还有灯光微明。借着酒意暗想,我何不去哪丫头房中睡上半宿,多么快活。就敲丫头房门,那小香见是老爷,就说道:“老爷,这么晚了还有何事?”员外回身关门插好,道:“吾怕你一个寂寞,来陪陪你则个!”小香道:“老爷,这怎么能行,你还是回夫人房去吧!”言罢,就前去开门。刘员外从后面把她抱住,扔在床上,一阵乱揉乱摸,就要行那不轨之事。小香也是一急道:“你这淫贼,再不离开,我喊人也!”员外压在丫头身上,两人用力一搏,员外酒往上涌,更奋力施暴,小香边护住身体,边喊道:“来人啊!来……。”刘员外用左手死死的扣住她的口鼻,手被丫头抓的流血,他就是不松扣死的手,不一时,就见丫头身子软了下来,不动了。
刘员外翻动她的身子,又搬她坐起躺下,坐起躺下多次,还是没有气息,才断定她已死去。这时的刘员外酒已散去,坐在床上思虑多时,站起身来熄灭屋灯,开门看看,四处无人。就把小香扛进柴房,找来一个布口袋,装不下一人,又找来刀斧,将尸碎为八块,装入布袋,放上马车,驱车出得东门,在一处山边的树林里,匆忙把碎尸埋掉。
刘员外回到家时,天已放亮,洗漱收拾完现场,天时大亮,家人及妻子都起,他对妻子道:“小香已早起回家,说不干了,吾再寻一个丫头于你就是!”妻子也不知内情,哦了一声完了。
事有凑巧,第四天上,一放牛之人,走到林中乘凉,发现地上有些新土,土中露出一个布口袋,以为获得贵物,拽出布袋,开口一看,吓的坐倒在地,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喊,一直进了州衙。
有仵作和捕快,到得现场,尸体已经腐败,也分不清相貌,仅知是一女子,就张贴榜文,满城寻觅失踪女子,至今未果。
刘员外在公堂之上,见事已败露,就到:“大人,那碎尸案是小的所为,小的也不想杀她,都是这酒惹的祸!求大人开恩啊!”妖王道:“衙役们,把刘志打入大牢,放哪乞丐周才,着他在衙内当差则个!”众衙役诺诺,周才再拜谢妖王毕。
妖王回卧房歇息,食过晚食,夜黑沉下来,人们都已灭灯睡去,妖王跳到半空,在牢狱内落下,摇身一变,变为一只小蝙蝠,从牢窗飞进牢中,正是韩进之牢房。那韩进还没睡熟,听有声音飞进,就见一个妖怪站在面前,被吓得瑟瑟发抖,站不起身来。勉强爬坐起来,就见那妖怪,张开大口,獠牙外翻,紫舌梭梭,对着他的面部,极其瘆人。
韩进本能的把脸转到一边,挥手打去,妖怪一躲,见不能吸他血食,趁韩进转脸之时,一口咬在他的脖子,双爪抱住韩进,吸食起血来。不多一时,它吃食已饱,放开韩进,飞出牢房。韩进脖颈被咬,伤及血管,也不知韩进生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