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安天下,天意除妖精。莫道巡行苦,更有人早行。身怀神功在,妖鬼也心惊。降妖灭厉鬼,安得世间平。
却说张天宠追赶妖王临近,就见一道白光飞来,知有宝器打来,忙闪身避让。眼前白光一闪,催风而过,还不等天宠正身,就见那物翻转回来,张开大口,上下咬合,咔咔直响,向天宠咬来。天宠忙回身用鞭搪打,那物欲咬夺铜鞭。此时,妖王也从身后袭来,举棍砸下。天宠情知不好,力收双鞭,急闪身旁躲,再飞身上行,站在妖王之上转身,奋力双鞭砸下。那妖王见宝物伤他不着,急收齿骨回身,呜的一声风响,举头见双鞭砸下,忙举棍上架。就听当啷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妖王顿感两臂发麻,虎口双双震裂,铁棍脱手而飞。妖王才知害怕,忙闪身就逃,天宠飞身就追。追出不远,天宠摸出三块骨晶石在手,念动真言,打向前面的妖精。就听啪啪啪三声脆响,一石打在妖精后腰,一石打在后背,一石打在后脑,那妖王被打的后脑崩裂,跌落高空,摔落在地。天宠也按落云头,见妖王化作一只大黑熊死去。上前收出仅有的两件宝物,架云来到妖洞前,在玄灵子和天行身前,按落云头。
二人一见天宠回来,天行忙问道:“老弟,那妖精何在?”天宠笑笑也不答话,拿出齿骨合鳍刺两件宝物,递于二人观看。玄灵子看后,交于天行观赏,天行先看看鳍刺,再看那齿骨,越看齿骨越爱,越是喜欢,有爱不释手之感。天宠一见,就说道:“既然黄哥喜欢这齿骨,就送予哥哥把玩便是!”天行道:“老弟,你此话当真?”天宠道:“怎有假话,你收下就是。”天行一听,高兴道:“谢谢老弟赠吾宝物,哥哥吾收下啦!”天宠又对玄灵子道:“师傅,你可喜欢这对鳍刺?”玄灵子道:“贫道身上宝物甚多,此刺还是你留它有用也。”天宠收好鳍刺。他二人如何练好两宝不表。
天宠道:“妖王已除,吾等共去清理妖洞如何?”天行道:“你师徒旁观,吾一个除那些小妖便是!”三人来到洞口前,天行拔出弯剑,迎风一晃,变为十柄,抛向众小妖。众妖挥刀拨打,那里拨打得着,不一时,狼精尽数被杀,只余那护山大将,奋力拼打来剑。
玄灵子道:“无量天尊,黄老弟,贫道用你的宝物,助你一下如何?”天行笑道:“呵呵,好啊老道,打它就是!”玄灵子摸出浆晶石,闪手打出,此石不偏不倚,正打在妖精的腹部。
那护山大将正忙着拨打弯剑,腹部被打一石,痛的它弯腰护腹,此时身后弯剑就到,妖头被削落在地,又是一只大虫。
天行收了弯剑,三人进得洞来,就见一只小狼瞪着双眼,呲着犬齿,瑟瑟发抖。天行抽剑要杀,玄灵子道:“它还是小狼,尚未成精,放它出洞逃生去吧!”三人绕过小狼,稍一吼吓,那小狼就跑出洞去,不见踪影。
三人寻遍洞穴,也别无它物,玄灵子祭起三昧真火,把妖洞烧个通透。三人关好石门,架云回归悦来客栈不提。
翌日,三人早起,食罢早食,结清店帐,牵马出得客栈。到黎平府署签证好文牒,出得城来,飞身上马,向镇远府进发。晓行夜宿,不几日,就到镇远府署,签好文牒,补齐盘缠,三人出得署衙,找一家小酒馆落座。天宠叫上四个小菜一壶烧酒,三人吃食起来。玄灵子道:“吾等自出来降妖除鬼,已有一年三个月有余,现黔境妖鬼已平,将去外域除妖灭鬼,离家路远,尤其天宠,身有家眷,照料难也!”天行道:“这有何难,吾等都会架云,莫说千里,就是万里,少时就到哉!”天宠道:“吾虽有家眷,你等也不必为吾犯难,吾者,定当以除妖为重也!只是时常想念母亲,但也无妨!”三人同举酒碗,小吃一口放下,玄灵子道:“距此西北四百余里,便是花溪庄,天宠可架云回家,天行也可,以十日为限,十日后到五花山无量观聚齐,可好乎?”天行道:“道哥,吾是一个妖精,更无家眷,吾与你骑马同行,尚有伴侣,五日也将到达五花山,既可游山玩水,还能歇上五日,不是甚好!”
玄灵子一听甚喜,道:“无量天尊,那食后,天宠架云先行,马匹等物,由吾二人带回就是。”天宠一听,忙起身抱拳一礼道:“谢谢师傅和黄哥为吾着想,吾当敬酒才是。”言罢,端起酒碗,同二人碰碗一下,大口吃干碗中烧酒。
三人酒食用毕,牵马出得城来,玄灵子道:“徒弟,把马交于吾等,你架云回家去吧!”天宠把缰绳递于师傅,整理一下装束,背起双鞭,抱拳谢过二人,闪身架云就走不提。
话说玄灵子和天行,二人三马,驱马前行,行了两日,二日午后,来到一处宽阔地界。向远处望去,山不很高,绿意盎然,一层层梯田,向阳缠卧整座山体,紧密相连。稻浪起伏,绿波荡漾,焕发着勃勃生机,宛如美丽画券。山下绿地,犹如绿色草原,植被茂盛。紧连一处荒漠沙丘,丘上蒿草丛生,偶尔露些沙土。一条江水,横穿绿地,传出涛涛水声。燕雀漫天翱翔,彩蝶到处飞舞,蜻蜓戏耍寻偶,青蛙鸣声乱蹦。一处处村寨相连,一缕缕炊烟升起,更显出生机和活力,好一派大自然风光,真乃美不胜收也。
二人驱马,为景色陶醉,行了一时,渐渐天色将晚,前面来到一所村屯,玄灵子道:“黄老弟,天已将暗,吾俩在此村住下如何?”天行道:“老道哥,你说的甚是,吾上前打探一下就是!”言罢,催马前去。
天行骑马进了村屯,细观,一层层吊脚楼,坐山而建,公棚、坐茶棚、坐花房、游方场,风雨桥,尽收眼底,就知是一处苗族村寨,天行也略懂点苗寨风情。就向寨中行走,见一座正在修建的吊脚楼,三层楼体已经建好,正在搭建楼盖。众多族人都在帮忙修造,还有些人,围定一所炉膛,制作酒食和饭菜,已备宴请全寨族人。
天行下马上前,向一位长者抱拳一礼,问道:“敢问长者,此寨可是苗寨?贵寨何名,如何称呼?”长者忙抱拳回礼道:“此寨是苗族村寨,叫乌明苗寨便是!你是何人?”天行道:“吾等二人三马,是过路之人,到此天色已晚,想在宝寨借宿一宵,不知找谁说知?”老者笑道:“嘿嘿,你来的正好,吾寨寨主正在此处帮办酒席,吾去叫他就是!”言罢,转身就走。
此时,玄灵子骑马也到,翻身下马,问天行道:“可找到住处?”天行道:“还未找妥,待见到寨主再说。”时间不大,那老者带一中年壮汉走来,一指天行道:“寨主,这就是要借宿之人!”你道这寨主怎生模样,但见——
中等身材烟味飘,黑色头巾布缠腰。黑色裤挂马夹绣,竹筒烟枪身后抛。黑色布鞋光赤脚,方圆脸型横眉梢。鼻直口方眼神炯,面带善意品自高。
天行一见,忙抱拳一礼道:“见过寨主,吾这厢有礼也!”寨主忙还一礼道:“请问,你等何人,为何来吾苗寨借宿?”天行道:“吾二人受朝廷指派,是降妖除鬼之人,吾叫黄天行,这位是吾老道哥哥,名叫董始然,道号玄灵子,走到此处,天时已晚,想借宿一宵,明日便行,不知可否?”寨主道:“借宿事小,不是家有两个病人,吾就能留你二人到家一住,也罢,吾安排你二人到族人家住一宵就是!”言罢,刚想转身叫人。此时,玄灵子听有病人,就对寨主道:“无量天尊,敢问寨主姓甚名谁,如何称呼?贫道乃出家之人,略懂些医术,莫不如就去你家住如何?也可为有病之人小医一下病情也!”寨主答道:“吾本姓寨黎,名宝,寨黎宝是吾,称呼吾黎宝便是!”天宠和玄灵子忙抱拳一礼道:“原来是黎宝寨主,失敬!失敬!”黎宝寨主也抱拳回礼道:“好说!好说!既然你二人不嫌病人,就到吾家住下,免得再找他家也!”天行道:“如此甚好,谢谢黎宝寨主留吾等住宿也!”黎宝寨主回身去与一人安排好待客之事,走回身来,向天行二人道:“请随吾来!”黎宝寨主举步在前,天行二人手牵马匹,紧随其后。
不一时,就见一座硕大的吊脚板楼,矗立在苗寨之中。黎宝寨主上了几步台阶,推开院门,让天行二人牵马入院,在一楼马厩处栓好马匹,喂上草料。三人沿楼梯而上,在一个大的厅堂内落座,黎宝寨主道:“今日二位就在此歇息如何?”玄灵子道:“在此歇息正合吾意,甚好!甚好!”黎宝寨主烧水泡茶后说道:“二位请先吃茶,一会晚食就好也。”玄灵子道:“无量天尊,谢寨主盛情,吾等人马,也必然付些盘缠就是!”黎宝寨主道:“一夜之费如何收的,不用客气也!”
玄灵子道:“黎宝寨主,先说说病人之事如何?”黎宝寨主长叹一声道:“唉,家母在堂,一病就有二年之久,请了好几位郎中看过,至今也难痊愈也!”玄灵子道:“无量天尊,寨主,那另一个病者何人?”寨主道:“另一个就是吾的小儿也。”玄灵子道:“寨主,你小儿多大,如何得病哉?”寨主道:“这儿排行第三,今年一十三岁,名字叫寨黎生,前些时日,午后与小朋友一起,出寨到西山去玩,自说从大石上摔下,回家后就病情加重,多时昏睡不食不起,找郎中医治,也不见效果。两病人在家,吾心怎能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乎!”玄灵子听后道:“寨主,请先带吾见见你儿寨黎生如何,家母病久,待明日医治就可!”黎宝寨主道:“如此甚好!道士请跟吾来也。”言罢,刚想带玄灵子去给黎生诊治。
此时,开门进来四五个族人,是听说借宿之人,能予寨主家人治病,特来为寨主家帮忙,寨主安排几人落座,先陪天行吃茶。起身辞别众人,带玄灵子出得厅间,向孩子卧房走去。
这间房内,两张竹床,在一张床上,躺卧着一个男孩,床下的竹椅上坐着一个少年,见父亲带人进来,忙起身站到一旁。黎宝寨主一指床上男孩道:“这就是吾家三子,有劳道士啦!”玄灵子也不说话,坐在男孩床边,先为其诊脉,然后,抬起右手掐算起来,不一时,自语道:“明白了。”寨主问道:“道士,何事明白了?”玄灵子也不搭话,举手示意出房,二人就回到厅堂落座。
寨主急切的问道:“请问道士,吾儿之病可否医治?”玄灵子巡视了一下屋内道:“无量天尊,刚才房中两位少年,不可听此脏事,现此房内都是成年之人,道也无妨。”一个族人急道:“吾等就是为寨主小儿治病而来,你先说说黎生如何得病,开个药方,吾等去买药就是!”玄灵子道:“无量天尊,你等不急,按吾摸脉和掐算所知,寨外西山距此五里,山前平坦,远古时期,这里发生过两族之战,双方死者无数,现今仍有屈死冤魂游荡。那日寨中五个孩子到此玩耍,见几棵蒿草奇高,甚是稀奇,几个上前合力拔起蒿草,正在欢笑,猛然,蒿草处露出一具满口整齐白齿的骷髅,孩子们吓得战战兢兢,扔掉蒿草后退。黎生突起好胜之心,上前一脚,把骷髅全部踢出土来,又踏上几脚,转身与同伴跑开。五人跑出不远,见平地上凸起一块大石,有一丈高下,两丈方圆,五个爬到石顶,玩耍的特别开心。其不知,此石是古战的决胜之处,石上石下战死多人。五个玩罢多时,天色将暗,欲下石回寨,突然,一阵风儿吹来,旋风转起,黎生在石边站立不住,身子一晃,掉落石下,惊得魂魄出窍,被冤魂掠走。四个孩童下的石来,见黎生无碍,便回得寨也!”众人哦了一声,问玄灵子道:“道家,原来黎生是失了魂魄,能否收回也?”玄灵子从怀中摸出一符,对寨主道:“无量天尊,黎宝寨主,亥时一到,你到黎生身边,把此符点燃烧尽,一刻钟后,看是否能召回孩子魂魄,魂魄召回,贫道再开方剂一付,食用三日,孩子的病体痊愈也!”寨主诺诺,玄灵子将符交给寨主不提。
此时,寨主内人已将饭食做好,众人在厅堂吃食毕,坐在那吃茶闲聊。时间飞过,亥时已到,寨主到儿子卧房,在黎生身边,点燃那符烧尽,坐在竹椅上静等一刻多时,也不见孩子有何变化,忙起身回到厅堂,问玄灵子道:“道家,符已烧尽,一刻钟也过,为何不见吾儿好转乎?”玄灵子抬起右手,掐算一下道:“无量天尊。这魂魄已被冤魂缠住,贫道当亲去收魂也!”寨主道:“道家,现天时已晚,吾与族人一起陪你前往如何?”玄灵子道:“贫道不惧天黑,也不用寨主牵挂,贫道自去便可也!”一族人道:“吾等如此多人,陪你前去尚好,壮胆也!”此时天行说道:“老道与你等同去,耗时太长,不如你等为吾看好行李,吾陪他去最善也!”玄灵子闻听众说不一,言道:“无量天尊,天行说的甚是,他陪贫道就可!”众人一听,也无言语。
天行和玄灵子站起身来,闪身出得门外,架云不见,惊得众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惊道:“真神人也!神人也!”二人架云,片刻就到西山脚下,找见那块大石,按落云头。二人站在大石之上,玄灵子慧眼圆睁,就见有一个个阴魂游荡,无头者居多,残肢者也众,非常丑陋瘆人,让人毛发直竖,脊背发凉。往西山下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大的坟冢,冢前有五六个冤魂,围定一个孩童玩乐戏耍。
玄灵子让天行在大石上等候,自己起身飞去,来到大冢前,念动真言,做起道法,一指冤魂道:“快快离去,不然收你等去地府也!”冤魂被道法逼开,只见那童儿站在原地惊望。玄灵子摸出一符,贴在童儿前额,就见那童儿随他就走。天行见玄灵子回走,一张符紧随身后飘行,风吹符飞动,但不离玄灵子左右。天行也跟随其后就行,少时,就回到寨主家二楼之上,也不进厅堂,向黎生卧房就去。此时黎生还躺在床上昏睡,他二哥也在床上睡熟。
玄灵子又念动真言,去符在手,一指黎生再念真言,把魂魄催回黎生体内。就见黎生,翻了一下身,慢慢爬起,喊道:“吉!吉!里阿……!”寨主听儿子在叫,忙从厅堂过来,见玄灵子和天行站在卧房,就明白了一切,回身去喊来内人,照看三子。转身就要下拜,被玄灵子扶起,三个回到厅堂,寨主对众人说道:“吾儿魂魄,已被仙道附体,孩子好了起来,请各位族人去帮内人生火,做些酒食,来答谢恩人!”众族人忙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谢神人救了寨主之子,也是乌明苗寨之幸事,谢谢神人啦!谢谢!”谢罢,有的出楼备菜制酒,有的入内生火不提。
次日晨起,黎宝寨主,又来奉茶,玄灵子拿起一纸药方道:“无量天尊,黎宝寨主,此药方可遣人去抓药三付,每天一付三剂,为你儿服下,三日后黎生必病好如初也!寨主,还要让人去西山前,找到那骷髅骨,用土深埋,让它免受日月星辰之光和风雨之苦,入土为安才好!”寨主接药方在手,揣在怀中,道:“谢仙道大恩,吾照办就是,只是家母尚病,请仙道也给医治一下可好?”玄灵子道:“吾也正为此事要说于寨主,请你前面带路,就去给老人家把脉。”寨主一听,甚是高兴,转身带玄灵子就走。进得最里间卧房,见寨主内人,正在为一老妪梳头洗漱,见寨主带玄灵子进来,忙端水盆出去,寨主一指老妪,对玄灵子道:“仙道,这就是家母,今年五十六岁。”玄灵子点头示意,寨主又对母亲道:“里阿!这位是救黎生的仙道,特来为里阿诊治病情。”老妪道:“谢仙道救我孙儿,我病年多,看看也好!”玄灵子上前把脉多时,再细看口舌,就同寨主回到厅堂落座。
寨主想知道诊疗结果,忙问道:“仙道,家母之病如何?”玄灵子道:“无量天尊,依贫道看来,你母虚病实病全在,上火盛,下湿气,中脾胃不和,气血迟滞,故而得病。”寨主问道:“仙道,可有良方?”玄灵子道:“你母虚病好治,吾给你一符,你烧尽化水,为你母服下就可。实病吾给你开方两纸,先方抓药五付,一日一付三剂,五日后身体见强,再抓二方药七付,食后病体必愈。前五付如不见功效,后方七付就不用再抓,请另选高人也!”也不知寨主如何对答,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