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百足郎王,出得洞来,一见是天宠和天行,就哈哈笑道:“两个无能小儿,还寻到洞来送死,好!吾就拿你食之。”言罢,抡棒向天宠就砸,天宠闪身躲过,挥鞭就打。两个你来我往,不让分毫,腾挪跳跃,左右攻杀,慢慢的战到半空。
只见哪,净空风雷起,云雾掩碧空,器撞声震耳,独无喊杀声。两个战的勇猛,大有气壮山河之状也,怎见得,赞曰:
半空起罡风,凛冽势不同。日下云雾稀,此处雾升腾。棒鞭撞声烈,声声冲九重。翻飞狼牙武,摇滚鞭花行。
人妖大战一个多时辰,不分胜败。郎王暗想,这张天宠神通大有长进,非昨夜之能,胜他不易,尚需小心才是。现时洞中无食,小的喊饿,吾何不与它罢战,寻来吃食,待夜晚再去杀他不迟。想罢,就虚打一棒,跳出圈外喊道:“那天宠小儿,你是有些神通,吾本想与你战个分明,现天时不早,再战也难分胜败,莫不如,你明日早些来此,吾俩再分高下如何?”天宠一听,觉得妖精说的有理,言道:“好!就再留你一夜活命,明日必来取之。”言罢,会上天行,踏云离去。
那百足郎王,见二人远去,闪身入洞,对三个小的说道:“你三个守好洞门,非我回莫开,本王出去寻找吃食,天黑前必回。”三个小妖诺诺。
郎王闪身出洞,架阴云向西南就走。边走边寻,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无奈,只好向远处疾行。不一时,就见一个山村,有百十户人家,有的人家已冒起炊烟,村中有行人进出,郎王甚喜。刚想做法摄人,就见村外,飞马跑来一个汉子,体态偏胖。郎王想,这汉子做肉食甚好,这马也一起摄回,杀那二人有用。就行起妖风,连人带马一同卷起,向稀光洞回走。
百足郎王,将马拴在洞外,提起那人入洞,扔在地上,对三个小妖道:“你三个关好洞门,将吃食洗净烤熟,心肝肺留给我食,本王有事出山,你等要守好洞府。”一个小妖问道:“大王,你何时回洞?”郎王道:“说不好何时,本王回时喊你等开门就是。”言罢,闪身出洞不提。
话说那玄灵子,见天宠二人走后,就起身楼下,在灶房寻得一些肉菜和米面,烧做起来。不一时,做好吃食,放在锅中怕凉,等候二人回来,自身走到楼门,立身观望。
申时将过,就见天宠两个,从空中落下,玄灵子快步上前道:“无量天尊,你两个这么快就回,想是妖精已除,让贫道也乐它一回,嘿嘿。”天行道:“看这老道,不知何情,就知傻笑,定有喜事也,呵呵……。”
天宠道:“师傅,吾与那妖精战了一时,妖精说今日时短,难分胜负,让吾明日早些去战,吾等就回也。”玄灵子道:“明日早些战它甚好,也免去了吾等天黑视盲,胜它不得,走!吾等进楼吃茶,吃食也已备好,茶后吃酒便是。”
三人进得楼内,吃了一会茶汤,这时,玄灵子已将菜食摆好,三个围桌坐定,吃起酒来。
这时,天已经暗下,三人正在吃酒说笑,突然,一阵急驰的马蹄声传来,抬头外看,就见一人一马,人骑马上,飞奔到大门前站立。那人大喊道:“官家!快请开门!”
天宠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就见一个壮汉,骑在马上,甚是自得。你看它,武生打扮,粗布宽衣,紧袖护腕,腰挎双刀,头戴斗笠,面露不善。
天宠问道:“你是何人?想在驿站住下嘛?”那人道:“吾是衙役信差,此时天色已晚,想在驿站住上一夜,明日再行。”天宠道:“既是差官,快请进站也。”就打开大门,让那人骑马进入。
来人院中下马,将马匹栓入马厩,随天宠进入楼内,天宠道:“差官,站中住处甚多,先吃食在住如何?”那人道:“如此甚好,吾已一日未食,甚是饥饿,就依你便是。”天宠带那人进得餐堂,与玄灵子和天行相见,双方寒暄后落座。
四人斟满酒碗,相碰干下,那人也不问三人何姓何名,不见驿卒之事,只顾吃食。
玄灵子问道:“无量天尊,官差老弟,敢问在何处当差,高姓大名啊?”那人稍加思索,答道:“愚下在州府当差,姓卞名路,叫我卞路就好。”天宠道:“不知是卞路官差到此,有失远迎,见谅!见谅!来!吾敬兄弟一碗,当做赔罪也。”两碗相碰吃下。
二人将酒斟满,天行道:“卞路兄弟,这位道哥不胜酒力,吾代他敬你一碗如何?”卞路也不言语,端起酒碗,两碗相碰,两个一口干下。食了几口肉菜,又将酒满上,卞路端起酒碗道:“三位兄弟,如此豪情好客,吾回敬一碗。”四碗又碰吃下。
不一时,四个酒足食饱,天宠将碗筷收下,泡好四碗茶汤端上。卞路小吃一口道:“此茶年多,味淡不香,不如吾去取茶就来,让你等品尝我那茶如何?”天行微笑道:“兄弟,有好茶快去取来就是,何须客气。”卞路起身就走,出得楼外。
玄灵子道:“无量天尊,依贫道看来,此人不像好人。”天行道:“何以见得?”玄灵子道:“你看它虽然微笑,但眼露凶光,话语迟疑,心内狡诈,更不询问我等姓名,做啥营生,当小心才是。”天宠道:“师傅说的甚是,吾也看出些疑惑,也不好深究,吾等当心就好。”天行默默点头不语。
话说卞路,出得楼外,走到暗处,随手捡起一片树叶,在手上一摇晃,变为一只竹制茶盒。打开盒盖,举起茶盒,就见一溜黑光,进入盒中,卞路盖好盒盖,转身回楼。
卞路回到楼内道:“吾在那兜囊中,找到这半盒茶叶,以表我之谢意,吾去沏茶,请三位品评。”天宠道:“茶道者,一观,二嗅,三品,此茶可拿来一观否?”那人无奈,将茶盒晃了一下,递给天宠。
天宠揭开盒盖,向盒里看了一看,嗅了一嗅道:“好茶!观之绿紫,嗅之芳香,不知此茶何名?”卞路道:“就是今年新茶,名曰紫英。”天宠道:“你稍等,待我将茶沏上,吾等慢慢细品。”卞路忙道:“老弟,这沏茶有好多说法,不懂茶者,沏茶味道不对,还是我去沏吧。”言罢,拿起茶叶盒,转身进屋。
这时,玄灵子走到一旁打坐,天宠起身出楼喂马,桌上只留天行一个。功夫不大,卞路端上四碗茶汤,茶色红黄,飘着香气。一见就天行一个在桌,就喊道:“茶已沏好,快来品尝也。”说罢,放好茶汤,坐下身来。
天行拿起一碗,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刚想品上一口。这时天宠推门进来,道:“黄哥莫忙,待弟看看再吃。”天行一听,就放下茶碗。那卞路一愣,怒道:“如此好茶,你等怕我下毒怎地,来,来,吾先吃下一碗。”言罢,拿起一碗吃下。
天宠见状,也无意变脸,只好也端起碗来,想品上一口。天行忙道:“老弟也不懂品茶,莫要逞强,如此“好”茶,莫瞎了卞路弟一片心意,还是我品评一下吧。”就端起茶碗,品了一口,也不下咽,扭头吐在地上,道:“这茶闻起来香,品上一口,又苦又涩又酸,甚是难吃,尚有毒气冲撞,不好吃!不好吃也。”
卞路强忍怒气道:“哪有什么毒气,吾已吃下一碗,香气宜人,并无毒发,不如我再吃一碗你看。”又端起一碗茶汤吃下,对天行道:“兄弟,你仅品一小口,怎知茶香,不如你将碗茶吃干再评。”天行道:“吾对有毒之物甚敏,这茶有毒,就是有毒,吾等不吃也。”
这卞路,乃百足郎王所变,用妖风将那马匹刮到驿站近处,驱马来到驿站,酒足食饱后,出楼变得茶叶,都是些小的蜈蚣干体,想毒杀三人,不曾想,被天行等识破。
那卞路,见用毒败露,心中大怒,身子一晃,现出百足郎王来,拔出双刀一摆,变回一对狼牙棒来,向天行就砸。天宠站在妖精身边,见卞路闪变成妖,急抽双鞭在手,接住郎王双棒,两个斗杀起来。
房内有灯烛微亮,天宠战的倒也得心应手,妖精也杀得性起,将房内家具损坏甚多。妖精一时也很难取胜,暗想,这房中有光,并且窄小,莫不如引他出楼,用己所长杀他。想罢,就飞身楼外,天宠三人也飞身追出,三人围定妖精,战了起来。
那妖精虽然夜晚灵便,怎奈天宠三人,神通了得,战不多时,妖精便落下风,忙跳出圈外,怒道:“你等是何高人,三打一不知羞耻,要杀就一对一,不然,吾走也。”
天宠道:“妖孽,你利用黑夜来战,吾等视觉不清,故而围战与你,莫不如,从明日起,吾等仅在白日相战如何?”郎王道:“白日就白日,当吾怕你不成,今夜吾战心甚切,你那个前来战我?”天宠道:“那我一个杀你如何?师傅,黄哥为我料阵就好。”言罢,举双鞭就砸郎王。
百足郎王挥狼牙棒相迎,两个在夜空中战杀又起。只见那,云雾翻转风声疾,呼呼啪啪裂声起。怎见得,但见——
狼牙棒举闪阴风,凌空砸下力无穷。周身飞舞花影致,划破长空促急风。竹节铜鞭迎风舞,八方飞腾灵气生。变换身法棒鞭武,荡起杀气冲凌空。
天宠在黑夜不得发挥,战罢一时,就将败下阵来。天宠暗想,夜色黑暗,吾如再与它相战,必然败伤,莫不如,乘此夜暗,用骨晶石将它打煞,天亮后,再去清理妖洞。想到这,鞭交左手,摸出骨晶石来。
此时,那郎王战的应手,甚喜,武动双棒,满天飞舞,棒花一片,“嗖嗖”作响。举双棒一上一下,向天宠打来,天宠也不鞭接,就势闪身后撤五尺,甩手将宝石打出。这骨晶石快似闪电,分上中下三路打去,眨眼即到。
郎王正收双棒再砸,就听夜风急响,三道白光一闪就到。黑暗中妖精眼明,忙侧身旁躲,“嗖”的一声,三道白光从眼前飞过。郎王一惊,稍一定神,挥狼牙棒再打,天宠举双鞭接架。
两个再战杀起来,妖精举棒就打,猛然,就听身后风响,就知那宝器又来,其不知,那骨晶石三石横飞打来,妖精不知,忙右侧身旁躲,就听“啪”的一声闷响,一块骨晶石打在妖精右腰腹上,痛的它大叫一声,飞身就逃。
天宠起身就追,茫茫黑夜,也不见妖精踪影,只好飞转回来,三人回驿站歇息不提。
次日,吃罢早食,喂好坐骑,留玄灵子守站,天宠和天行架云,向丘陵洼稀光洞就行。云到稀光洞前,按落云头,天宠上前,对着妖洞大声喝道:“郎王妖孽!快快出来受死!”连喊几遍,那妖洞杳无声息。
此时,天空暗下,远处一片乌云飘来,大雨将至。二人正在迷茫,不知所措,就见那洞门微开,挤出一个小妖头来,喊道:“吾家大王说啦,要歇息两日,两日后再战!”也不等二人搭话,缩头关上洞门。
天宠见天将下雨,妖不出战,无奈,二人架云就走。少时回到驿站,刚刚进楼,就下起雨来。
三人在楼中吃茶观雨,道也自在。这雨下到未时才停,天宠出楼闲走,绕到楼后,这里荒草满地,树木丛生。地上各处,散落着一块块人骨,那骷髅骨有的无有下颚,有的只是后瓢,有的牙齿缺损,有的全齿惨白,有的紧咬牙关,有的张嘴露笑,甚是吓人,令人恐惧。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叫门,天宠忙折身跑回,就见玄灵子打开大门,走进院来三马一车,车上三人。那两个官差跳下马来,道:“高人,这四人是县衙衙役,知县派他四个,来接管驿站,还带来一车吃食,老酒四坛,慰劳你等。”玄灵子道:“好!好!谢谢知县啦。”就见那马上之人,忙跳下马来,抱拳一礼道:“小的是衙役领班,高人有事不必客气,愿为高人劳作。”玄灵子道:“好说!好说!快快进楼歇歇才是。”几人卸好车马,进楼不提。
二日早上,众人食罢,那两个官差驱马已去。天宠道:“那妖两日拒战,怎能依它,黄哥,咱俩再走一次,如叫它不出,吾就砸那洞门试试。”天行道:“老弟说的极是,妖孽如再不出战,吾俩就变化入洞,杀它就是。”天宠甚喜,道:“师傅继续留在驿站守候,吾俩去也。”言罢,两个闪身出楼,架云就走。
飞到稀光洞前落下,天宠用鞭一敲石门,大声喝道:“妖孽!快快出洞来战,如若不然,砸碎洞门,杀进洞去,一个不留。”守门小妖飞跑洞内,喊道:“大王!大王!不好啦!又是那两个砸门呢!说,如不出战,砸碎洞门,一个不留。”
那百足郎王,伤的不重,歇了一日,已经大好。食罢早食,正在小息,见守门小的跑来大喊,喝道:“你等少要惊慌,快去守好洞门,本王就出,取他来食也。”守门小妖离去。
郎王整束披挂,闪身出洞,见天宠二人,用手一指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不想杀你,却自来找死,本王就依你等,食尔血肉也。”
天宠喝道:“妖孽!休说大话自安,莫不如吾俩大战三百合,分个高下如何?”郎王笑道:“嘿嘿,慢说三百合,就是六百合,也是我手下败将,看棒!”右手狼牙棒砸下,天宠左手鞭外开,右手鞭左打,两个杀打起来。
只见得,云雾飞舞风骤起,飞沙走石掩碧空,人妖斗杀声咧咧,两器相撞震声隆。
两个棒打鞭接,鞭砸棒开,战的难解难分,不分胜负。那郎王杀的性起,飞舞狼牙棒,棒花翻飞,“呼呼”风响。天宠也战的顺手,武动双鞭,摧风“嗖嗖”。战了两个时辰,也不分高下。
那百足郎王,见一时不能胜他,心中甚急,忙虚打一棒,退身三尺,从口中吐出鸟蛋大小的水珠,一个接一个的向天宠打来,飞速疾快,眨眼就到。
天宠一见水珠打来,也不知何物,忙挥双鞭拨打。将那水珠在身前打碎,四处飞溅,有些水珠落在天宠手上,顷刻间,天宠双手如火烧般疼痛,落水处渐渐变青变紫,疼痛难忍。
你道这水珠何物,就是那蜈蚣毒液,食之必亡,受之必伤。天宠手疼的厉害,只好败走。妖精也不追赶,站在那哈哈大笑。
话说天行,在远处料阵,见天宠败走,也不知怎地,忙飞身上前,就要去战那妖精。
天宠喊道:“黄哥,吾手疼难忍,先回去治伤要紧,杀它不忙也。”天行一听天宠有伤,急转身到天宠身边一看,见伤势不轻,两手青肿,鼓起水泡,急手挎天宠,向驿站飞回。
片刻就到驿站,飞身落下,就见玄灵子在院中树下坐禅,闻得风声,睁眼见是天宠二人,忙起身道:“无量天尊,你俩咋啦,为何相搀而回?”天行道:“天宠弟双手被妖精所伤,道哥快来一看,可否治得。”玄灵子一听,忙上前扶天宠坐下,让天宠伸出双手,手已变为紫色,肿胀到腕。
玄灵子看了又看,用鼻子嗅了一嗅,道:“依贫道看来,是蜈蚣毒液所伤,你俩回房歇息,贫道去采解毒草就回。”言罢,飞身就走。也不知他如何采得解药,更不知天宠伤势怎样,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