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闲啊，东西收拾完了吗楼屿。”
楼屿一转头，就看到了头发湿漉漉的司北，正盯着自己放在程阮头发上肆意蹂躏的那只手。
……
来得真不是时候。
“还好，没你闲。”
楼屿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回怼道。
程阮闻言，也转头看了过去。
“司北？你这么快？”
司北刚说自己要去洗澡，现在还没到十分钟，竟然就已经完了……
“每个人龙头的时间只有十分钟，所以要洗快些。”司北回答道，然后走向了两人。
“你们也快别说了，想去的话快去。”
“这栋楼的热水供应是有时间限制的，晚上九点停止。现在……八点半，还来得及。出了门左拐，就是那个大浴室。”
“里面怎么样？”程阮好奇问道。
“没有帘子，公共澡堂。水压不稳。”司北回忆着，语气平淡地从嘴里蹦出了几个词。
司北是在A市长大的，原来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里长大。
没少被爷爷带着去大澡堂子里和其他老伙计们洗澡，总是觉得脏扭扭捏捏不愿下水，又被爷爷摁着下去，多来了几次，倒是也习惯了。
这些快退休的爷爷们没少调侃司北的性子，说他这样爱干净，竟然没生成个小女孩。
这个样子在部队可是没法过活的。
司北后来这个爱干净的毛病进化成了强迫症一般，自己都控制不住。索性就放弃了从军这条家里安排好的路，学了临床。
楼屿倒是不介意这些，只是程阮从没去过，一时有些顿住了。
“……”
“阮阮，现在去吗？”
楼屿看向程阮问道。
程阮抬眸，觉得楼屿提出的这个邀请实在是有些不妙。
他是听说过的，虽然公共浴室里都没有隔断，但是显然是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光着身子洗澡，会比旁边有个熟悉的人好得多。
坦诚相见还是等以后吧。
毕竟就算是在原世界里，程阮也是一直在南方长大的，小时候没有概念，长大之后孤儿院里的浴室也都是有隔断的，大学也同样如此。
实在是没去过北方的大澡堂子。
程阮不好回绝楼屿，低下头来想了想，将手边的被罩又拿起来，看着楼屿说道：
“那我先不去了，等会再过去吧。”
楼屿大概是知道程阮有些不好意思，也没细究，站起来将手边的一位拿上，对程阮说道：
“行吧，那我先去看看。你记得别忘了时间……”
“嗯嗯。”程阮点头回答。
楼屿走出去时，拍了拍司北的肩膀，挑眉看了他一眼。
……
无聊。
司北瞥了一眼楼屿的背影，走到了桌子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摆弄着桌上的对讲机。
“对了，澡堂的事情孟灼知道吗？”
程阮突然想到这个，看向司北问道。
司北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他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注意这个，手上也没拿上联络的东西……没事，不行的话让他明天起早点，早上再洗吧。”
“说的也对，不急这一会。”
程阮将手里套好了的被子扔到了他的床铺上方，也就是孟灼的位置。司北看着，轻哼了一声。
程阮没有注意到，脑子里正过着别的事情。
今天下午那一阵儿祝余说明天就会派任务，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
不会是要想那个寨子里一样的，要出去抓人的那一种吧？
程阮有些拿不准，想要问一下司北：
“司北……”
“怎么了？”司北抬眼看向程阮，语气比往常冷了几分。
司北的眼睛被眼镜遮挡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但程阮觉得今天司北从洗澡回来之后，好像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索性没有计较，继续问道：
“你说……明天我们会分到什么任务呢？”
司北听完了程阮的问题，倒是想起了刚刚洗澡的时候，旁边的人说的话。
于是看向程阮，思索了一下说道：
“感觉这个基地里的任务应该是分等级的。我洗澡的时候听周围的人说话，大概明白了些。”
当时司北将衣服都放在了储物间，拿着洗漱的用具走近澡堂里。
这里一层楼几乎是能住下一百多号人，晚上外面会比白天危险得多，夏日里白昼长黑夜短，八点多正是这里的异能者们结束任务，收工的时间。
所以这会澡堂的人格外得多。
拿了门口发放的，一人一个的临时水卡，司北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着的位置。
浴室里的人有的熟识，正在聊天。看到司北这个新人进来也只当做平常，瞟了一眼之后就继续说话聊天了，仿佛对这个事情见怪不怪。
一个身上满是伤疤的男人正搓着澡，和周围三个人说话：
“昨天我出的那个任务，不太难。”
男人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被阳光过度暴晒而形成的黑红色，但下半身却还是如同平常人一样的肤色。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以前应当是一位体力劳动者。
司北默默观察着。
男人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男孩笑着问道：
“呦——张哥抽到b级任务了？”
“哈哈哈哈运气好运气好，这不，平平安安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有神神秘秘看着周围的几人，放低了声音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前不久205里面的那个小队不是在一个S级任务里全军覆没了，人死在外面，他们小队好像是那个叫祝余的带队，最后只回来了他一个，死的那四个人是连个物件都没带回来，家属这几天正闹呢……”
“一头红毛的小屁孩，人情世故都不懂，也就仗着统帅……”
“别说了，那红毛也挺厉害。起码能从那种死局里跑出来。”
“确实，行政的人都快头疼死了，今天才劝回去。”
张哥在这几个人里消息很是灵通，斜眼看到了旁边的司北，皱了皱眉，作出手势来，按下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给身边的几人提示道：
“对了，这事别往外说啊，说不定以后出任务还会碰到祝余，小心被旁的人听到了传出去。”
“嗯，放心张哥，嘴严得很。”那男孩点头。
那几人在这个叫“张哥”的人提醒之后，也没再透露出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