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将先前商量好的对应之策拿了出来:“皇上应该是吃了太多滋补之物,虚不受补,身体承受不了,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不过,修养个数日,也就慢慢痊愈了,只是大补之汤药还是不要用了,皇上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大补之汤药反而碍事。”
冯太后眉眼一挑,怒道:“今天谁送过大补之药?杖毙!”
李博海、冯诞吓得跪于地上:“姑母(太皇太后)息怒!”
李博海道:“皇贵人来过。但皇贵人出于一片善心,并无要害皇上之本意,且皇上并无大碍,只是静养几日而已。皇贵人乃于阗国之和亲公主,要是随意杖毙,恐怕于两国之友谊邦交,不利呀!还望太皇太后赎罪,小惩大诫一下就好了。”
皇贵人?
冯太后在殿内踱着步。这个皇贵人索取无度,皇上基本被她霸占了。她又不争气,几乎天天被皇上恩宠,也不见肚子有半点反应。
别的嫔妃,皇上都少有宠幸。看样子,得惩治她一下了。
冯太后露出了微笑:“既然是皇贵人,自然要给她几分薄面,毕竟,大魏和于阗国,两国友好邦交,她一个和亲公主,自然是要照顾些。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犯了错,自然要受些惩戒。”
冯太后转了个身:“含巧,传哀家口谕,皇贵人擅自送大补汤给皇上,导致皇上病危,罚跪于她宫院里,六个时辰,派两个人在旁边盯着,时辰没跪满,不许起来。另,给各宫各院的嫔妃主子们说一声,今后,任何人不许擅自给皇上端补汤,哀家自会给皇上调理身子,不劳烦各位娘娘了。”
说完之后,冯太后走于皇上跟前,坐于塌边,又道:“诞儿回去睡觉吧,天色已晚,哀家在这儿守着皇上。”
冯诞额上汗都出来了,姑母你在这儿守着,皇上怎么逃的出去?再说,一会儿,皇上药性一过,岂不露馅?胆敢欺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简直等于找死。
冯诞赶忙跪下:“姑母还是请回吧,这儿有李博海公公照顾呢。姑母明日还要早朝,可万万耽搁不得。”
“无妨,皇上要紧,朝堂之事,哀家自然不会耽搁。”
冯诞心里紧张,看着冯太后头发凌乱,应是睡下了,听到消息,来不及整理颜容就匆忙赶过来的缘故,于是,心生一计:“哎呀,姑母,您怎么有白头发了呢!”
女人最是在乎自己的颜容了,冯太后立马紧张起来:“那里。”
冯诞道:“就在头上。”冯诞又叹了口气:“熬夜最是伤身了,白头发啊,皱纹啊,最是容易长了。姑母还是回去休息吧,皇上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而已。姑母不必担心。”
丫鬟若菱走了过来,小声提醒道:“太皇太后还是回去吧,王大人还在塌上等着太后呢。王大人三天才来一次,太后将他丢于榻上,久久不归,实为不妥。”
冯太后叹了口气,吩咐道:“太医、李博海在旁边守着,皇上一旦有什么事情,立马来报,哀家就先回去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众人磕了头,若菱扶着冯太后回了太和殿。
冯诞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命李博海尽快收拾行囊,派人扶着皇上,立马出宫。
冯太后寝宫太和殿
冯太后坐着软娇回到了太和殿。
男宠王睿已经穿戴好了衣物,在寝殿里候着,见太后回来,急切的问:“皇上怎么样了。”
冯太后有些头痛,揉揉太阳穴道:“皇上无大碍,王爱卿今夜不需侍寝了,去睡偏殿吧,哀家今日烦闷,想静一静。”
“是。”王睿赶忙跪下,磕了个头,跪安了。然后在丫鬟初瑶的带领下,去了偏殿。
丫鬟若菱走了过来,站于太后身后,两手放于冯太后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冯太后闭着眼睛,享受着若菱画着圈的按摩,冯太后道:“这事蹊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要死了呢,去叫眼线来,问个究竟。”
若菱继续揉着,淡淡道:“太皇太后稍安勿躁,已经派人问了,估计消息很快就会来了。”
话刚说完,一个小太监就跑了进来,跪下。
若菱笑了笑:“您看,消息这不就来了么。”
小太监道:“启禀太皇太后,皇上和冯侍读准备出宫,拦不拦下呢?”
“出宫?”冯太后吃了一惊,左手抬起,若菱知趣放下按摩的手,站于旁边。
冯太后看着小太监:“皇上是如何病的?”
小太监道:“查清楚了,皇上是服用了一种叫装死丸的装病神药,此药服用之后,身体机能运行缓慢,但药性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恢复原状。”
冯太后目光锐利:“皇上想去哪儿?”
小太监道:“皇上跟冯侍读说,想去长乐信都,想去祭奠博陵长公主,毕竟,从小,长公主就挺疼爱皇上的。”
“长乐信都?”冯太后的唇角意味深长的浮上一丝微笑,哀家的侄女也该到出阁的年纪了吧,让皇上先去接触一下,等皇上回宫,哀家就赐婚,把侄女弄进宫来。
冯太后继续道:“放行吧,让他们出宫,就当哀家不知道此事。”
二皇子嘉乐宫
一名太监匆匆的跑进嘉乐宫,在另一个管事太监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管事太监面露喜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锭子,赐予太监。
太监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收下银锭子后,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管事太监小跑着,一路跑到二皇子的寝殿前,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大门,再一路跑到二皇子的榻前,弯腰叫道:“二皇子,二皇子……”
二皇子已经睡下了,忽然被自己的太监叫醒,并没有露出不喜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必有大事。
二皇子爬起身来,问:“什么事?”
管事太监张莽道:“皇上偷偷出宫了,怕被发现,并没有带侍从。”
二皇子眯着眼睛:“就他一个?”
张莽道:“不,跟冯侍读一起走的,冯侍读带了侍卫,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