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冯太后吃了一惊,左手抬起,若菱知趣放下按摩的手,站于旁边。
冯太后看着小太监:“皇上是如何病的?”
小太监道:“查清楚了,皇上是服用了一种叫装死丸的装病神药,此药服用之后,身体机能运行缓慢,但药性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恢复原状。”
冯太后目光锐利:“皇上想去哪儿?”
小太监道:“皇上跟冯侍读说,想去长乐信都,想去祭奠博陵长公主,毕竟,从小,长公主就挺疼爱皇上的。”
“长乐信都?”冯太后的唇角意味深长的浮上一丝微笑,哀家的侄女也该到出阁的年纪了吧,让皇上先去接触一下,等皇上回宫,哀家就赐婚,把侄女弄进宫来。
冯太后继续道:“放行吧,让他们出宫,就当哀家不知道此事。”
二皇子嘉乐宫
一名太监匆匆的跑进嘉乐宫,在另一个管事太监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管事太监面露喜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锭子,赐予太监。
太监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收下银锭子后,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管事太监小跑着,一路跑到二皇子的寝殿前,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大门,再一路跑到二皇子的榻前,弯腰叫道:“二皇子,二皇子……”
二皇子已经睡下了,忽然被自己的太监叫醒,并没有露出不喜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必有大事。
二皇子爬起身来,问:“什么事?”
管事太监张莽道:“皇上偷偷出宫了,怕被发现,并没有带侍从。”
二皇子眯着眼睛:“就他一个?”
张莽道:“不,跟冯侍读一起走的,冯侍读带了侍卫,但不多。”
二皇子来了兴趣:“去了长乐信都?”
张莽笑着:“是,但奴才估计他不会住进冯家。毕竟这事机密,要是住进冯家,岂不是诏告天下,皇上他私自出宫了么?”
奸笑浮上二皇子的唇角,皇上并无子嗣,要是皇上不小心死了,那皇位空缺,皇祖母最是疼爱我了,这皇位自然是我的。
这次天赐良机,本皇子怎么允许自己错过呢?
二皇子道:“张莽,派人追杀,不惜任何代价!哦,别在冯家动手。”
张莽信心十足道:“二皇子,您放心,他不会住冯家的。主要不住冯家,咱们杀他的机会多着呢。”
冯太后寝宫太和殿
小太监走后,冯太后对丫鬟若菱道:“皇上真是糊涂,出宫也不带上侍卫。”
若菱笑着:“带上侍卫,岂不是暴露自己偷偷跑出去么!”
冯太后笑了:“皇宫里,处处都是眼线,他不带,难道别人就不知道么?”
若菱道:“是。”
冯太后看了若凌一眼:“知道还不去安排,派些高手去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身份。让他吃吃苦也行,但绝不能危及生命。”
长乐信都醉香楼
俗话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其实,小人和女人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自从假小子认错人、大驾光临醉香楼后,就一直不太太平。她要来闹事,是在施媛媛的意料之中。
施媛媛也加强了守卫。打手、下人轮班倒,神经都绷的死死的,以防假小子来捣乱,如果假小子真来,立马制止,抓住,丢官府。
可三天过去了,毫无动静。打手、下人绷紧的神经都松松垮垮的。
第三天的夜晚,夜黑风高,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黑的跟碳似得。
一群穿着夜行衣的壮汉,蒙着面,手抱柴火,蹑手蹑脚的将柴火堆放于醉香楼房屋的墙上,拿火把点之。
所幸,醉香楼的手下及时发现,一声大喝,在穿夜行衣的坏人还未点燃柴堆的时候,打手们倾巢而出,吓退了坏人。众人松垮的神经又开始紧绷了。
鉴于假小子不甘心的心态,施媛媛就加紧人手,注意又注意的,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想到,于第二天晚上,出事了。
这天晚上,一切如故,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妥的地方。
午夜三更的时候,施媛媛睡在软塌上,酣意正浓。
凤元灏一手拉着施媛媛的手,一手拿着十克拉的巨型钻戒,单膝跪在施媛媛面前,深情道:老婆,嫁给我好吗?
仿佛等待这一刻等了一个世纪一般的久远,施媛媛感动得泪流满面、点头如栽葱。凤元灏站了起来,将施媛媛拦腰抱起,随即丢在旁边的床上,将施媛媛压于身下。
施媛媛闭上了眼睛,嘟起了嘴,元灏帅气的微笑着,也嘟起了嘴,吻了下来……
“咚咚咚……”在这关键时刻,施媛媛竟被这该死的敲门声和急吼吼的喊叫声惊醒。
施媛媛正想臭骂她一顿时,忽听她焦急的喊道:“茜茜姐姐,快醒醒啊,不好了,28号雅间里,客人快不行了……”
施媛媛无比的震惊,瞌睡也惊得全无。施媛媛随意拉起一件外套,就往28号雅间跑。
刚跑到楼下的大厅,就看见步六孤大人的手下刘捕快带领着一群官兵进来了,人数众多,黑压压的。一个个精神抖擞,穿戴整齐,手握宽刀,排成两列,威武的很。
一行官兵站在醉香楼大厅里,多数的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将醉香楼团团围住,看阵势,有些吓人。
施媛媛礼貌性地对刘捕快拱拱手,刘捕快也跟礼貌性的跟施媛媛回了个礼,两人并排着向28号雅间快步走去。
老远,就听见一名男子凄惨的哀号声,声声入耳,揪得人的心,忽上忽下。
大部跑进雅间,雅间里围满了人,个个脸色凝重,心绪不安。
服侍客人的小梅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旁边,早已吓的花容失色、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下人看见施媛媛和刘捕快来了,很自然的往墙角站,留出中间的位置。
施媛媛走了过去,榻上有帘子遮盖着,施媛媛看不到。
施媛媛拉开帘子,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客人身无寸缕的躺在塌上,扭曲着身体,嚎叫不止,身后的床单上流了一大滩百子千孙。
施媛媛心中大叫不好,转而对着自己的下人怒道:“全都站在这儿干嘛?看热闹吗?大夫呢?怎么不去请?”
下人们吓得纷纷退了出去,媚娘站了出来,她头发蓬松,衣服凌乱,看得出来,是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大夫,已经派人加急去请了。”
而此时,小强急冲冲的拉着三位大夫从门外进来。
大夫喘着粗气,还来不及缓口气,拉开帘子瞟了一眼榻上男子的状况,脉都没把,就如拨浪鼓般的直摇头,这人救不活了。
施媛媛看了一眼客人,心已经冷静下来了。
其实请大夫,或是不请大夫,结局都一样,那就是客人死。只是不请大夫,似乎于情于理,都极为不妥。
客人似乎已经快不行了。脸上痛苦得扭曲的快要变形。
起先,客人源源不断的流了一大滩百子千孙,量是正常男子的十倍有余。现在更绝了,改为流血了。
那血,流的触目惊心。人,是救不了的了,必死无疑。
如果施媛媛没猜错的话,客人一定是吃了大量的媚药所致,而这种病,叫马上风。
当年,赵合德(赵飞燕的妹妹,当时是昭仪)的皇帝老公刘骜,就是吃了赵合德的十粒媚药,先勇猛无比,大战N次回合后,那不可描述之物疼痛无比,站也好,坐也罢,都极度难受,之后,如上述情况一般,喷洒如注,最后可悲的死去。
鼎鼎大名的西门庆也是如此,西门庆吃了潘金莲的三个媚药后,才一杯茶的功夫,药性就发作,同样的病症。西门庆死得极其悲惨,整整痛了两天一夜,依旧死去。
而这个客人,一看就是吃了大量的媚药。小梅站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她不停的祈求着客人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可惜施媛媛知道,这个客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是一个阴谋,对方故意给他的死士吃了大量的媚药,然后派他到醉香楼来消费,半夜三更,药性就发作了。
他怕施媛媛把客人秘密的处理了,就早早的就叫官府的衙差,在醉春楼门口守着,只要客人一死,就直接抓人,封店,好一个毒辣的阴谋。
可是,施媛媛又能说什么呢?施媛媛没有证据,说某某某陷害施媛媛;施媛媛也无法抵赖,说客人是在外面自己吃了春毒,根本就不关醉香楼的事,醉香楼是冤枉的。
要知道,哪家青楼会没有春毒,哪怕施媛媛的青楼并没有将药销售给客人,但事实上是,施媛媛无论如何,也无法洗刷这次的冤屈,这黑锅,施媛媛是背定了。
五更时分,客人在最后一声鬼哭狼嚎声中悲惨的死去。死的时候,眼睛瞪得滚圆。
这是死不瞑目啊。
小梅千祈祷、万保佑,也没换回客人的平安,在客人死去的那一瞬间,几乎晕厥。
镣铐拷在了小梅身上,差大哥押走了小梅。
同时,醉香楼所有成员,包括施媛媛,全部带走,关进了牢房。同时,将施媛媛的醉香楼当场封掉,一同受牵连的,还有的醉香楼一分店、二分店、三分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天,刚有些微亮,人们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一行人就敲着锣、打着鼓,在各街各巷,四处大力宣传醉香楼出事了。
不出一个时辰,施媛媛的醉香楼弄死了客人的事,传得街头巷尾,就像茶余饭后的最佳娱乐项目,没事就拿出来嚼嚼舌根,成为长乐信都最为轰动的事情。
关在监狱里,势必要遭到严刑拷打。
施媛媛塞了些银票给狱卒,又孝敬了好些银子给步六孤大人,才被大人以审查之后,本案属小梅所为,其他人等,一概不知。算是保全了大家。
可是小梅,可就凶多吉少了。
其实施媛媛心里是记挂着小梅的。
那丫头,从小就是丫鬟,经常挨打受骂,所以就养成了谨言慎语、小心翼翼的性格,平时做什么事,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出,这次遇到这么一个事,她怎么熬啊。
施媛媛出监狱的时候,看了一眼小梅。
小梅在衙门里遭到了严刑拷打,她满身的鞭痕,猩红的血杠子,触目惊心。昨天还是一个水灵灵的美人,今天竟然就折磨成这个样子。
她告诉施媛媛,衙差问她是怎么害死客人的,是谁指使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将小梅屈打成招,从而陷害是施媛媛指使的。小梅大呼冤枉。
她的确是冤枉的,她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客人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离奇死亡。她还以为是高香没烧够,菩萨没有保佑她。
两天后,衙门对小梅进行了公审。
天,阴沉沉的,灰蒙蒙的天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步六孤大人威严的坐在高堂上,两旁的衙差拿着杀威棒,小梅跪在中间,老百姓站在门口观看。
大人要小梅老实交代是怎么害死客人的,是谁指使的。小梅大呼冤枉。她从来就没有那么邪恶的念头,她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客人会死。不仅小梅自己搞不明白,其实很多老百姓都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死,他又是怎么被害死的。
大人连问了几次,小梅都矢口否认。
大人剑眉一挑,惊堂木狠狠一拍,令签一丢,命令衙差杖责三十大板,小梅被两个衙差架起,拉在地上,撩起衣服,另外两个衙差拿着杀威棒,对准小梅大腿处及臀部,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打得小梅哀嚎着、惨叫着,那撕心裂肺的凄惨声,声声入耳,施媛媛捏着衣裙,死死的拽着,牙咬的紧紧的,心揪得一上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梅受着杖责,却又无能为力。
三十大板打完之后,小梅耷拉着头,跪都跪不上了,臀的部位一片血红。
大人又诱导她:“说,你们醉香楼是不是用不正常的手段,贩卖一些媚药,给客人吃,客人吃了就会上瘾,然后天天到你们醉香楼去,如果一天不去,就会全身不舒服!”
小梅躺在地上,气若游丝道:“没有。”心里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药?真是闻所未闻。这摆明就是挖坑让人往下跳。
而施媛媛却听得火冒三丈,你丫说的是白.粉吧!老娘只知道吃白.粉会上瘾,还没听说吃媚药会上瘾。还有,貌似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白.粉这东西吧,看来,他们想陷害老娘,真的是绞尽了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