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就是禁卫军的暗室。总管大人叱卢炳的私人刑房加私牢。
若菱是真把施媛媛当一家人了,也没跟施媛媛见外,直接带施媛媛去暗室。
但施媛媛却担心起来。王充华和下人们进了暗室,还有命活着出来吗?
毕竟,若菱竟然愿意带她们过去,是不是就没打算让她们出来呢?王充华要是死了,我的冤屈还怎么洗刷?
到了禁卫军总管的院子,若菱轻车熟路,往东门走去,推开大门,进屋,关门,再打开门的时候,里屋出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门已开,是通往地下的。
侍卫先将王充华和她的下人,拉了下去,施媛媛随后跟着,首先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约莫三米。
墙两壁一米半左右有一个烛灯挂在墙上。
下完楼梯是一件屋子,屋子前后左右,有四扇门。北门已经打开,侍卫拖着王充华和下人们从北门进去。
北门内是一个通道,左右两排是一间间的房间。这里是刑房加监狱模式。
跟着侍卫的带领,施媛媛们到了第七个房间,推开门,是一间刑房,比较大。
王充华及手下被推了进去,摔倒在地。王充华取了口中的帕巾,还未来得及取下蒙眼的布,她的丫鬟绿莹就被侍卫拉起,架到大宽板凳上。あ七^八中文ヤ~8~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两个侍卫将绿莹的上身按着,让她不得动弹。
另外两个侍卫,一人手拿一个缠绑着布条的廷杖棍子,对准绿莹的身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打,也不管打的是什么地方,也许是腰、也许是肋骨,也许打在内脏,也许是臀,也许是腿,反正,哪儿顺手,往哪儿打,就是没想过要留活口。
绿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尖锐而刺耳,在这狭窄的地下房间里,飘荡回旋。
她的声音凄厉、绝望、一声惨过一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惨绝人寰,让人不忍直视。
王充华早已取下蒙眼的布,看见绿莹被打,此时正趴倒在地的她,心疼得直流眼泪。
王充华伸出手,想爬过去,被侍卫拽住了。
王充华奋力挣扎着,向前冲着,她拼尽了全力歇斯底里大声哭喊道:“住手、住手……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打了……她不知道啊……”
然而,震耳的声音在暗牢里回荡,就像没人听到一般,直接被人无视了。
缠布的廷杖依旧叮叮咚咚的打在绿莹身上,血从绿莹的唇角慢慢溢出,绿莹的声音越来越小,惨叫声都仿佛有气无力。皱着的眉,就像雕刻一般,不动了。
王充华梗咽着,转头向若菱跪着像狗一样的爬过去。
侍卫并没有阻拦她。
施媛媛转头看着若菱,她左唇角微微上扬,雪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王充华爬到若菱的脚下跪着,双手抓着若菱的腿,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若菱姑姑,求您了,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泪又掉了下来,王充华继续道:“那个什么人皮面具的包裹,真的是别人栽赃陷害的。我们紫醇阁一向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若菱冷冷一笑,美眸中带着讥讽和不信。
王充华见若菱冷冷地看着她,心沉到了谷底,她转而来求施媛媛。
“冯贵人,求求你了,你相信我,小年会下毒,真不是我。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更何况,小年会侍卫那么多,怎么可能进去下毒……”
施媛媛正想说,怎么不可能,毒都下了,现在跟施媛媛说不可能?话还没说出口,若菱就抢先一步道:“小年会下不下毒,我不关心,我要的是别的东西。交出来吧。”
若菱的一句话,噎得施媛媛直想吐血。
好歹老娘还站在你旁边呢,你也不顾顾我的感受。
若菱直接将施媛媛给无视掉了。若菱看着王充华,眼底里冰冷如霜:“把东西交出来,紫醇阁全体人员方可保命。不交,死路一条,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王充华跪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歇斯底里道:“你要的是什么呀,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要我交什么?好歹你也说一下,不要这样含血喷人。我们不曾得罪于你,为何你要置我们于死地?”
若菱看着王充华,冷冷笑道:“交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偷了东西,想跑?也要有命逃?”
王充华仰着头,突然大笑,笑的眼泪哗哗哗的流,她抽搐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须有的罪名如屎盆从天而扣,今日死于此,施媛媛紫醇阁上下八口人,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于你,还有你!”王充华指着施媛媛道。
她的表情坚定而决绝。含冤受屈的模样犹如***般的大义凛然。
施媛媛拉拉若菱,小声在她耳边道:“看样子,她不像说谎,我们是不是真冤枉她了。”
若菱轻哼一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施媛媛,那眼神仿佛看白痴弱智一般,若菱道:“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别看她装得楚楚可怜,人皮面具可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从东西掉落的地点来看,翠玉阁到紫萱阁之间,就只有一个人进去了紫醇阁,我们又从紫醇阁搜出了人皮面具,不是她,是谁?难道是鬼吗?”
“只有一个……”施媛媛喃喃自语道,又问若菱:“从翠玉阁到紫萱阁之间,只有一人的活动轨迹吗?”
若菱理了理衣袖,坚定决绝的告诉施媛媛:“是。只有一人。有多的人也就罢了。但只有一人在此地段出入,且进入了紫醇阁。”
施媛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看看王充华看上去很委屈很冤枉的样子,心中又软了下去,继续问道:“会不会是隔壁的,故意跑去紫醇阁呢?”
若菱翻了个白眼,似乎看不惯施媛媛的同情心泛滥,道:“隔壁紫安阁,紫月阁,紫萱阁,派人搜查了,一无所获。”
“紫安阁的曾御女,进宫三年,都未得到皇上的宠幸。曾御女的父亲官小又怕事,是个墙头草,见风倒。”
“紫萱阁,林宫人的宫阁。你也知道,小年会后,闭门谢客,你也一直盯着,无人进出,你就算想栽赃进去,也没有任何的机会,所以,也不是她。”
“紫月阁,现在是空着的,我们也搜查过多次,什么也没有。总不能去抓高充华吧,她现在可住在新月阁,离这儿可是相隔甚远。况且,无凭无据的,难道还要栽赃高充华不成?”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若菱的话,让施媛媛哑口无言。看来看去,就只有王充华这条线索了。
如果连这条线索也不抓着,凤牌的事一旦事发,牵连甚广,这可不是几个人脑袋的问题,而是几百口人的脑袋不保,所以,若菱才会亲自动手。
明白了这一切后,再看王充华,跪倒在地绝望的神情,虽看起来惨兮兮的,也就不再觉得她可怜了。
廷杖继续打在绿莹身上,绿莹已没有半点声音。
血,顺着绿莹的嘴,滴在地上,流了一滩。头,无力的垂落着。
侍卫用手指放在绿莹的鼻息下,已经没有了生气。侍卫将绿莹抬下,丢在一旁。
王充华泣不成声的抽搐着,而下人们则抱在一团痛哭流涕。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显得压抑而又残忍。
两个侍卫走过去,又去拉其中一个丫鬟,她挣扎着,哭喊着,硬生生的拉了出去,又被按上了大宽板凳上,侍卫举起廷杖,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王充华已哭的两眼红肿,第二个丫鬟很快也被打死了。
王充华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不要再遭这样的罪受。她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的下人一个一个的打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就让自己在梦中,立马醒来,不再睡觉。然而,事实并不是做梦,如此残酷而又鲜血淋淋。
第二个丫鬟也打死了,被丢在了一旁。
侍卫接着去拉另一个下人,拉的第三个下人是个太监,按在上面依旧稀里哗啦的打着,在快要打死时,一个婢女大喊道:“冯贵人救命啊。您保我家主子一条性命,奴婢给您作证,是奴婢在小年会下的毒,是奴婢把林宫人推进了千里湖。”
王充华回过头来,表情惊讶的看着她,大喊道:“不,绿屏,没有做过的事不要承认。”
绿屏泪如雨下:“主子,恕奴婢不忠,对不起您了。”说完,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
王充华摇摇头,眼泪再次落下,歇斯底里喊道:“不,不要……”
绿屏不再看她,而是看着施媛媛,眼神坚定且决绝:“奴婢一定还娘娘清白。”
夜晚原本就枯燥难熬,加上湿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以及尖锐、凄惨的叫声,心情沉重。
她的这一句话,就像一个强心针,施媛媛瞬间来了精神。
洗不洗刷施媛媛的冤屈,施媛媛倒无所谓,主要是汪六和御膳房的兄弟们,还等着施媛媛救命。
施媛媛在冷宫待几个月倒无妨,可汪六们的命可就没了。
但施媛媛不能表现出是为了兄弟,因为,施媛媛要说施媛媛就是为了自己,若菱还信,还能给几分薄面,施媛媛要是说为了汪六们的性命,若菱估计连一分薄面也不愿意给施媛媛。
施媛媛看着绿屏,脸上写满了质疑:“你要为本宫作证?此话当真。”
绿屏跪在地上,磕下头去:“奴婢绝无虚言。”
施媛媛看着她,再次疑糊道:“你可知,这可是死罪?灭族的死罪?”
绿屏诚恳看着施媛媛,脸上满是坚定:“奴婢是孤儿,没有亲人,不存在族人。”
施媛媛又道:“你这样会连累你主子。”
绿屏擦干眼泪,咽了下口水:“冯贵人答应保我家主子,奴婢就给贵人作证。”
施媛媛挑起了眉,问绿屏:“死罪,你不怕吗?”
绿屏摇摇头,眼泪再次滑落,道:“难道奴婢不承认,能活命吗?现在奴婢加主子,一共八人,死了两个,小亮子也快没命了,也就是去了三个,剩下五个。现在奴婢承认,还能保住主子的性命。”
王充华再次摇摇头,哭哑的嗓子继续候着:“不要,我宁愿死,我也不要你承认。”
绿屏爬到王充华身旁,紧紧抱着她:“主子,只要能保全你,奴婢们就算万死,也值了。”
施媛媛的头开始痛起来,这么忠心的奴仆,我怎么就没有呢?怎么我身边,不是内奸,就是小人呢!
施媛媛转过身,冲若菱笑了笑:“给个面子呗,姐姐。”
若菱无情的笑了笑,不过,这抹笑中,带着嘲笑的意味,若菱道:“她都没答应你呢,到时候她要是在皇上、太皇太后跟前检举你屈打成招,死的不是更惨?”
施媛媛看了一眼王充华,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想请求又说不出口,万一她到时候反过来阴老娘怎么办?
绿屏可怜巴巴的看着施媛媛:“不会的,娘娘,是奴婢做的,奴婢承认。我家主子她不知晓的……”
若菱唇角微翘,冷笑道:“她不知晓,就凭你一个狗奴才就能把这么大的事做了?当大家是三岁孩童吗?”
气氛十分尴尬,施媛媛打了个圆场:“已经打死三个了,要不休息下,让她们想想?”
若菱看看施媛媛道:“冯贵人还是快回冷宫吧,让人发现了不好。要是皇上心血来潮,又往你哪儿跑,你人又不在,出了乱子,可不好。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没事别出冷宫到处溜达。”
施媛媛赔上笑脸道:“是是是,我的好姐姐,我就问最后一句,你……”
施媛媛指着绿屏道:“你说是你做的,你告诉本宫,你是如何做的?毒是如何带进去的?局是怎么布置的?”
绿屏看着施媛媛:“毒是藏在指甲里,带进去的。”
“放屁!”施媛媛杏目一瞪,怒了:“满嘴的胡说八道,每个进出御膳房的人都要当众检查、搜身、洗手。就算指甲里有毒,洗手的时候,都洗掉了,你还如何下毒?”
妈的,又想给老娘下套?施媛媛的头开始痛了起来。这次老娘要是相信了她,老娘不知道要死的多惨。
这理由连施媛媛自己都说不通,还要如何为施媛媛作证?一看就是假话。
她就是为了保全王充华,才把罪责往身上揽。
不过,这样的忠仆还真是少见。惜才之心瞬间油然而生,虽然她是骗施媛媛的,但对主子的这份感情,着实让施媛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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