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卉有些紧张,死死的盯着老者:“神医,到底是男是女。”
老者依旧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把着脉。
这脉,足足把了三分来钟,神医重重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
雪卉正想开口,施媛媛抢先一步,开口道:“神医,结果怎么样?快告诉我呀!”
老者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表情严肃:“这脉,老夫已经很久没有把到这样的了。”
施媛媛有些紧张起来:“怎么样,怎么样?你快说呀。”
老者似乎有些紧张,他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沉默了片刻,道:“这脉,老夫真不知该怎么讲,上一次把到这样的脉时,还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
“老夫家世代行医。当时老夫还年轻,太医院正好招人。老夫也报了名,想考入太医院。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考核也全部过关了。就等批文下来,接入皇宫。那天,老夫高兴,喝了些酒,得意了一些。”
“当时,父亲给一个大婶把脉,那大婶多年不孕,好不容易怀上了,说来看看孩子是男是女。父亲摸了半天,没摸出头绪。”
“那个时候,老夫年轻气盛,觉得自己是太医了,所以自告奋勇,要试一试,结果,就摸到了那样的脉。”
“老夫当时实话实说,那大婶勃然大怒,砸了老夫家的店,正巧这个时候,官差拿录取文书来报喜,看到了这个情形,这事,也就泡了汤。”
这神医,表情凝重,似模似样,说得施媛媛都有些紧张起来。
雪卉咽了咽口水,双手握着,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神医,我到底怎么了。”
老者也有些紧张,思索了片刻后,道:“小娘子,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施媛媛翻了个白眼:“废话,当然是听真话咯!听假话,老娘来找你干嘛?赶快废话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咽了咽口水,喉咙动了动:“真要听真话?”
施媛媛和雪卉点点头,施媛媛不耐烦道:“快说!”
老者深呼吸了一口气,指着雪卉道:“其实,你,并未怀孕!”
施媛媛愣了愣,随即缓过神来,施媛媛看了看神医,指着雪卉,声音抬高了八度:“她,没有怀孕?”
老者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其实老夫很想骗你的。但是,这样的脉,实在让老夫记忆太深刻了,实在不敢欺瞒小娘子。”七八中文天才 “这样的例子其实不少,只是发现的并不多。特别是开头三个月的时候,那脉,跟滑脉是一模一样,要想看出来,那脉得三四个月之后,才慢慢的相对正常。”
“这位小娘子的脉,是像滑脉,但是,跟真正的滑脉,又有所不同。它比真正的滑脉,要缓很多,很容易被当作气血亏盈,气虚体弱。”
“开始是不易察觉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不妥……”
施媛媛瞟了一眼雪卉那隆起来的肚子。
这肚子,她天天都要检查的。
从平坦的跟搓衣板似得,到一点一点的变大,变圆。以及从怀孕开始,天天孕吐,吐得苦胆汁都快要吐出来,施媛媛全程都守护着,好像自己怀孕一般。
要说雪卉是装的,假怀孕,那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吃素的,全都没瞧出来?
施媛媛轻微的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那依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老者似乎没看出来施媛媛的不爽,依旧道:“假孕。这小娘子其实是心中太过期盼,天天想,天天盼,所以……”
老者话都没说完,旁边摆摊的中年游医就站了起来:“所以,身体就跟随大脑的指令,作出相应的变化。身体就会像真的怀孕一般,呕吐啊,肚子变大啊……是不是啊,贾神医!”
老者站了起来:“白神医,关你什么事,你插什么嘴。”
白神医走了过来,看了看施媛媛、雪卉和另外三个人,在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个银锭子,唇角微微勾了勾,伸手指了指那个旗帜。
“假神医,你没看见吗?这位夫人!人家都直接告诉你了,是假神医,你还眼巴巴的扑上去,真是人傻钱多。”
“……”
施媛媛抬了抬头,看了看那招牌上大大医字,以及那医字上面,小小的贾和神,两个字。
贾神医,假神医,我靠!处处都是坑,防不胜防啊!
说我假怀孕,估计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给懵上了。哼哼,差点儿上当啊!
施媛媛捋起了袖子,立马砸起了摊子。
雪卉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怕波及到自己。
施媛媛先是掀桌子,两手抱着桌子,嘴中大声嚷嚷着:“神医,我呸!你丫就是骗钱的,神棍还差不多,老娘今天非拆了你这个骗人的摊子不可。”
施媛媛说完,已经掀掉了桌子,施媛媛再走了过去,拿起那个旗帜,二话不说,将那旗帜放在长凳子上,形成了45度角,施媛媛用力一踩,旗帜的杆瞬间就从中间破成两节。
那老者并没有出现惊讶之色,只是淡淡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个儿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我就是嘴贱,改不了这臭毛病,看来我该隐退了。”
老者说完,从地上捡着自己的东西,突然,他看见了施媛媛给他的那个银锭子,老者伸手去捡。
施媛媛看见了,踢足球一般的把那银锭子踢了过去,施媛媛叉着腰,咧着嘴道:“骗子,神棍,还想要老娘银子,去死吧你,老娘给乞丐都不给你,哼!”
银子踢了老远,海燕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走回来,递给施媛媛。
白神医赶忙凑了过来:“这位小娘子,来,老夫帮你瞧瞧。”
施媛媛转过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他。
白神医道:“小娘子别误会,老夫跟那种骗钱的神棍,不一样。老夫纯粹看不惯这种骗人的勾当。你放心好了,老夫分文不取。你妹妹,要不要让老夫看看?”
不取分文?施媛媛看了看雪卉,雪卉点了点头。
施媛媛道:“那行,你就看看,我呢,也就随便听听。”
雪卉走了过来,坐在了白神医的摊位上,伸出了手,放在了软垫子上。
白神医也伸出了手,开始把脉。
白神医把的异常仔细,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把着,两分钟之后,白神医睁开了眼。
施媛媛揶揄道:“是不是又是假孕呢?我妹妹的肚子里其实就是一块肥肉,不是孩子呢?”
白神医笑道:“这位夫人,说笑了,无论是从体形,还是从脉像,你妹妹一看就是真孕,那里来的假孕,简直是胡说八道,骗人钱财。”
“老夫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有些人啊,心术不正,他先骗你是假孕,然后骗你买他的助孕药,然后会告诉你,这药吃了,十二个时辰内,是怀孕的最佳时期。”
“然后,他又说,小娘子,本神医帮你助孕吧,你现在缺的就是一个精壮的男子,看看看看,败类啊,骗钱骗色啊,无耻啊!”
“所以,千万不要去上当啊!现在的骗子,防不胜防啊!”
施媛媛和雪卉听的面面相觑,还有这等败类。转头看了看刚才的假神医,那假神医已经收拾好包袱,落寞的捡起地上踩成两节的旗帜,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那背影,写满了失望和悲怅。单看样子,一点儿也不像骗子。
施媛媛笑了笑,骗子能像骗子么,骗子要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还能骗到人么?
雪卉期待道:“怎么样,怀的是什么?”
白神医摸了把胡子,笑嘻嘻道:“恭喜夫人,是带把儿的。”
雪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眉眼都笑的像个弯月。
而施媛媛一听,顿时没了兴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跟海燕招了招手,回永安寺了。
雪卉望着施媛媛的背影,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第一个皇子,那就是太子了,这次看你死不死。
不过,这女人狠毒,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我,我还是小心谨慎点儿好。
要是真的是皇子,她有可能直接下杀手,根本不可能让我的孩儿出世。
雪卉从包里掏出了几个散碎的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笑了笑:“有劳了。”然后转身离去。
白神医伸手拿起了散碎银子,在手里颠了颠,吐了口唾沫:“呸,还以为是有钱人呢,原来是个小气鬼,都说了是带把儿的了,还只给这一点点,真是小气。”
第二日,是祈福的日子。
一大早,庄严的祈福仪式就开始举行。
由东宫弘作为主要祈福者,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康健,国家稳定,领土扩张。
皇帝祈福这种大事,老百姓自然很是关心,都想来看看。
昨天晚上,侍卫就开始安检、排查,一直搞到今天早上。
一个上午,基本就把祈福的事全部弄完。
下午,是冯太后最为关心的,她的亲侄女,到底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永安寺的二宝,神僧法慧,擅长占卜算命,尤其是悬丝诊脉十分准确,是男是女,十之八九,颇为灵验。
中午吃了斋饭后,施媛媛沐浴更衣后,准备下午的悬丝诊脉。
以前,每次诊脉,不是躲在屋子里,伸一只手出来,就是躲在屏风后面,不是带着面纱,就是带着斗笠,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知道,真正把脉的那个人是雪卉,而不是自己。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当着冯太后和皇上,在神僧法慧面前诊脉,当然不能再向以前那样。
施媛媛就穿的特别的简单,一身雪白的素衣,化着淡淡的妆。
跪在佛祖面前,磕了三个头,上了三柱香,然后走到右边的凳子旁,坐了下来。
上方是冯太后和东宫弘,看着施媛媛,身旁是冯清、源喜、李夫人、林宫人,身后是海燕,施媛媛伸出了手,下人过来,将丝线绑在了施媛媛的手腕脉的跳动处。
施媛媛无所畏惧的昂着头,看着法慧。
法慧的来头,施媛媛早就摸清楚了。
所谓得道高僧,施媛媛觉得,也是虚名一个,施媛媛压根儿就不信那些所谓的高大上。
是人,就有弱点,就有心头好。总有一样是自己喜欢的。
无欲无求,都是骗人的。
既然无欲,你又何必要一个得道高僧的虚名?既然无求,又何必去争主持?
只要投其所好,自然能事半功倍。
高僧么,自然不好女色,不好酒肉,不好官位,钱财么,应该喜欢。不然,干嘛收香火钱。
所以,施媛媛得搏一把。
昨天晚上,大约半夜两点的时候,施媛媛就偷偷潜入了法慧的房间。
神僧就是不一样,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大房。
施媛媛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拿着刀,进了屋。
神僧正在安睡,施媛媛走到塌前,将刀抵在了神僧的脖子上。
神僧醒了,看着穿着夜行衣,并且蒙面的陌生人,并没有吃惊。
施媛媛道:“神僧好定力,咱们来做个买卖,不知行不行。”
锋利的刀闪着银晃晃的光芒,就放在脖子上,稍有不慎,就会割破喉咙,一命呜呼。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法慧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去夺那把刀,只是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施媛媛的手腕拿跳动的脉上面,诊起脉来。
施媛媛的手没有动,任由他慢慢的把脉。
法慧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听闻太皇太后的亲侄女冯贵人,怀有身孕。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要贫僧给她诊个脉,看看是皇子还是公主。”
“没想到冯贵人就按捺不住了,半夜就出发了。原来,摆的是空肚计,肚中并无子嗣。”
施媛媛哼了哼:“神僧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冯贵人。”
法慧道:“不是冯贵人,也是她的手下。除了她,没人会深夜拜访贫僧,还胆敢那刀抵在贫僧的脖子上。”
法慧说完,那只把脉的手,一把钳制住施媛媛的手腕,另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那把刀:“娘娘不是有求于贫僧么,怎么,是来杀人的?”
施媛媛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神僧不愧是神僧,果然料事如神。的确,本宫就是来和神僧你,做个买卖的。”
法慧起身,下了塌:“要是贫僧不愿意呢?娘娘确定打得过贫僧,还是杀得了贫僧?”
施媛媛笑了笑,放下了后背的包袱,摊在了桌子上:“看了货才说愿意还是不愿意。本宫一向不愿意强人所难。就是不知道送过来的东西,对不对神僧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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