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殊？”张斌彬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来几分钟前刘栋还是和他一起认同凶手之一是女乘务员的。
“女乘务员的嫌疑不大了，师傅注意到她的头饰从一开始就没有摘下来过，所以她一直保持束发状态。而本案看到嫌疑人的证词都是说‘长发’，试问你在远处看到一个束起头发的人会形容他是‘长发’嘛？”
张斌彬默默的摇摇头，刘栋的观察力他是毫无保留的信心的。随后他疑惑的问李殊：“可是她是唯一的女性啊......”
“为什么非要是女性呢？提供证词的人可都是从背后看到的长发嫌疑人，为什么不能是男性呢？从动机出发，目前看大家都是为了被害人的钱财，所以整列车厢的人都有动机。”李殊耐心的跟张斌彬进行着解释。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集体搜身不就好了，谁那有赃物，谁就是犯人。”张斌彬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殊把他拉住，“有没有可能我在刚才问话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呢？”
“啊？那你早说啊，东西呢？在谁呢？”
“没有，任何人的身上、行李中、床铺上都没有。”
“乘务员休息室呢？你检查过了吗？”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在怀疑乘务员，而且休息室都是锁着的......”李殊无奈的跟张斌彬继续解释。
“哈哈哈哈哈，我发现了你的漏洞，我要去检查那里！你的检查肯定不仔细，一边问询一边检查肯定会落下很多细节的，等着吧，我帮你查缺补漏。”张斌彬听了李殊的话又恢复了积极的精神，他挣脱开李殊的手，向着2号隔间走去。
李殊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得在张斌彬的身后跟他提要求：“你可以去查，但是，对人家温柔一点，别把她当成犯人进行询问，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张斌彬点点头，走进了2号隔间。没一会，乘务员就一脸不情愿的带着他向车厢后面走去。
李殊站在原地，继续观察着现场的情况，分析两个被害人的形态和现场物品及过道血滴的情况。
刘栋这时候从车厢前面的接水处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李殊的后背，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我刚才去跟局里确认了情况。咱们列车上这些人，看起来相互之间没有联系，但是其实，相互之间关系很大啊。熊相生原来在市政交管部门专门负责道路维护这一块，利用职务之便，抓拍了很多社会闲散人员的违法违规照片。然后将照片给了在出版社工作的妻子赵秀娟，然后再进行后期制作，来竞聘制作交管部门的法治社会的宣传海报。”
“我觉得这没啥问题啊，人家也没有投机取巧，都挺正常的啊。”李殊听着这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问题就在于抓拍的闲散人员，虽然基本都没有正脸露出，但是其中有一套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宣传海报里，有王弘毅的照片，他的特征和穿戴，在咱们人口本来就不算多的市里，可是很明显的。陌生人还好说，但是亲戚朋友还有周边的街坊邻居一眼便认出他了。所以他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只能前往远走他乡。”
“那王弘毅知道是熊相生他们夫妇做的吗？”李殊继续追问。
“知道，他的父母觉得影响太大，就开始各种找人了解这份海报的情况，很快就查到了熊相生，虽然那时候熊相生和妻子赵秀娟都已经退休，不过双方的沟通还是非常不愉快。”刘栋开始带着李殊前往王弘毅所在的7号隔间。
“所以您认为王弘毅是凶手？这么想的话，也倒是可以。他们手里有好多假发，可以戴在头上，假装是女人。”
“不止这个，王弘毅和孙小虎两个人一起作案，也符合医生所说的两种不同的打击力度。而且，赵秀娟在昏迷前，说的那句话，填不完整的话，我想应该是“学习理发的男学徒，带着假的女用长发。”在5点50和6点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动机也十分充足，首先是报复熊赵二人，然后劫财。”刘栋看起来十分肯定。
“奥，这样啊，那证据呢？有没有什么指向性的证据啊？而且王弘毅也说他看到了一个长发女生......”李殊跟在刘栋身后，并没有完全肯定刘栋的想法。
“我的小徒，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是那么做的，担心被人看到，所以才说有个长发女生，把咱们得思路往歧路上引啊！至于证据吗，我知道，因为在他们给我表演时，我看到他们口袋里塞着一块带血的手帕。这也解释了车厢的血滴为什么到3号隔间前就消失的原因，他们注意到自己的某处沾染了血迹，所以用手帕擦干了。等我们去把那个手帕在火车到站时交给当地警察进行化验，他们自然不会逃出法律的制裁的。”
“可是......可是，他们毕竟在监狱里待了挺长时间的，在这封闭的列车上犯罪是不是太冲动了，警方势必会追查到底，我觉得王弘毅看起来想法挺成熟的，而且非常尊重师傅您啊。”李殊虽然没法反驳刘栋的推论，但是还是提出了质疑。
“哎，确实，而且我其实也很相信王弘毅的，他是个好孩子，但是作为警察，在发生案件后就必须抛弃情感，一切都交给证据说话。”刘栋挺住脚步，回头语重心长的跟李殊传授经验；“你非常善良，但是可能会成为你的警察生涯中的弱点，要小心被人利用了你的善良啊。”
李殊没有回应刘栋的经验传授，而是跟随刘栋挺住脚步后低头沉思了片刻；“师傅，您刚才说这车厢里的人相互都有关系，那那四个学生跟谁有关呢？”
刘栋轻叹一口气：“四个学生实习的五金生产公司就是熊相生女婿和女儿开的公司，主要经营各类五金产品，这次来咱们这小城市参加五金器械展览就是因为熊相生的女儿推荐。不然以他们公司的水平，不会太重视咱这里小市场的。不过，四个学生和熊相生夫妇之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只是机缘巧合乘坐了一趟车。”
李殊听完后，直勾勾的看着刘栋，眼皮眨了几下后说道：“师傅，我觉得您的推论存在漏洞，作案时间上他们确实有10分钟的时间可以作案，但是您补全的赵女士的证词有点问题啊，赵女士怎么知道对方是理发学徒的啊？而且，我搜查过他们的房间情况，没有发现丢失的首饰。”
刘栋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自己的徒弟，他的推论确实存在漏洞，但是目前看，只有这两人的最符合案件的情况。在思考片刻后，刘栋还是觉得先进到7号隔间里先拿到他想得到的重要证物‘带血手帕’，然后交由当地警方做最终的确认。
李殊见无法改变刘栋的心意，也没有继续坚持他的观点，毕竟此时他也拿不出其他的证据，不过目前他有自己想要侦查的方向，跟刘栋讨要了熊相生女婿的电话后，便独自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