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涧去休息之后,柳凤羽也打着哈欠,给孟子清说了晚安之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陆忠不知去了何处,从陆玄览走后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孟子清以为他去休息了,所以也没有过问。
一时间,屋中的人走的走,睡的睡,就剩下孟百岁和何氏还坐在一旁烤火,时不时看一眼孟子清,似乎有话要说。
孟子清端了凳子坐在两人对面,面无表情的道:“爷爷,人都走完了,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被戳穿心事,孟百岁有些尴尬,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何氏,示意她赶紧说话。
何氏看了孟百岁一眼,有些扭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子清见他们你推来我推去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开口,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要是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睡觉去了,忙了一天了,可累了呢。”
她作势要走,孟百岁赶紧拉住她,劝她坐了下来。
“子清啊,爷爷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爷爷?”
此刻的孟百岁,心中忐忑不安,试探的看着孟子清,两只手搓来搓去,一脸的紧张。
“爷爷,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
看他们的神情,孟子清就猜到了他们想要询问什么。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何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知道你小姑她去哪儿了吗?还有你二伯呢?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们姐弟两个,柳氏怎么不在?她去哪儿了?是不是……”
“住嘴!”
何氏的话还没问完,坐在一边的孟百岁听着不对,当即打断了她的话,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这什么场合,何氏还没有分清楚吗?怎么还能问出那种不经过大脑思考的问题来?
就算她没说完,孟子清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柳氏为什么不在这里,是不是和野男人跑了之类的混账话。
孟子清没有发怒,现在的何氏不似以前,已经没有狂妄的资本了。
她静静地看着她,看的何氏心里发毛,不敢与孟子清对视,渐渐低下头去。
也许她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心虚的不行,不安的搅动着手指,将衣角都搓的皱巴巴的。
“奶奶,事到如今,我还是叫您一声奶奶,今日我不想对您兴师问罪,只是想平和的和您聊一聊,若是您还以以前的眼光看待我们,那我和您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会让您住在这里,但是您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也救不了您。”
孟子清的话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而是平静的通知。
何氏听得心中怒火升腾,什么时候这小蹄子也敢这样和她说话了?
她想发怒,但刚抬起头来,对上孟子清冰冷锐利的目光,她顿时打了个冷颤,心中的那丁点儿火焰也完全被浇熄。
孟百岁沉默的坐在一边,并没有反驳孟子清的话。
现在的他们,住在这属于孟子清的屋檐之下,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
最主要的还是,他想让何氏收敛一点性子,告诉她,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了,不然不给她一点恶果子尝尝滋味,她永远都学不会忍让。
见何氏没有发怒的迹象,孟子清知道自己对她已经有了震慑,她心中松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小姑她就住在镇上,她没有告诉您她的住址,就是不希望您给她带来麻烦,毕竟您自己的脾气您也知道,要是知道小姑住了大宅子,而没有接你去住的话,您还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孟子清说的是实话,何氏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要是知道了孟月殊在镇上买了宅子,一定会伸手向她要钱!
毕竟现在的何氏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以前的银钱全部都补贴给了孟月殊,大儿子二儿子都不在,三儿子又下落不明,白氏又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除了伸手朝娘家要钱之外,身上没有一点存款,所以全家人都指着孟百岁种地吃饭,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您也别怪小姑无情,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她的宅子是我给她买的,她的活计也是我给她找的,为了养大她的两个孩子,她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所以自然不会让您去给她添麻烦。”
随意解释了一下孟月殊的困境,孟子清仔细观察何氏的神情。
她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从她的目光之中,孟子清看出了一分彷徨无措。
“而二伯一家现在在府城做生意,正在起步的时候,自然也不想您去打扰他们,或许等您变好了,他会接您过去享福也说不定,毕竟二伯是孝子,是不会丢下您不管的。”
说完了孟月殊,孟子清又将孟有禄的境况说给他们听。
孟百岁听得瞠目结舌,孟有禄是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的,那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憨厚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做生意了?
目光落在孟子清身上,她神情坦然,说起孟有禄一家时,唇角带有笑意,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微笑,孟百岁似乎明白了什么。
“至于我娘,更不是您想象之中,跟野男人私奔了!她也没有丢下我们,只是回了自己家,和自己的爹娘叙旧而已。”
孟子清说的很简单,能不能明白,就要看何氏自己了。
听说柳氏回了自己家,孟百岁倒是有些疑惑,问道:“有福不是说凤竹的爹娘已经没了吗?怎么还和爹娘叙旧啊?”
孟子清这话细思极恐,导致了孟百岁再说完之后就突然毛骨悚然,一脸惊愕的看向孟子清。
“子清啊,凤竹她……她不会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吧?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瞒着爷爷呢!”
孟子清被孟百岁的反应噎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见孟百岁十分激动,先将他安抚好后,才松口气说道。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娘也没事,就是我爹之前对你们说的我娘的来历都是骗你们的,我娘根本就没有父母双亡,也不是什么乡野之地来的无依无靠的孤女,她是来自燕都的千金小姐,当年为了和我爹在一起,她拒绝了父母安排的婚事,与我爹私奔到这里,因为害怕我外公将她抓回去和她不爱的人成亲,所以才让我爹瞒着你们,谎称她父母双亡,担惊受怕的过了十几年。”
“如今她终于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也和外公冰释前嫌,此刻正在两位老人膝前尽孝呢。”
说完,孟子清还特意看了一眼何氏的表情,见她满脸震惊,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心中觉得畅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