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雪甚少在燕都露面,除了国师府的人之外,几乎无人知道她的存在。
孟子清扮相普通,穿的又是普通服饰,很像随身的小厮。
经过和灵雪沟通,孟子清决定,由她扮演灵雪的护卫小厮,灵雪扮作自己主人,两人朝着神仙居走去。
这种事情,她需要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解决这件事情,不宜太出风头,也不能让人看出自己身份。
以此,她只能出此下策。
由于周围被官兵重重包围,寻常人等不能靠近。
但孟子清两人不一样,灵雪不知哪里弄来的令牌,给守门的官兵看一眼后,两人便恭敬请她进去,让孟子清好生佩服。
不过这时候不是询问的时候,她默默跟在灵雪身后,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一路进到神仙居大堂,孟子清看见楚玉楼等人恭敬站立在一边,时不时回答捕快的问题,态度很端正。
心中为楚玉楼的临危不乱点个赞后,她跟在灵雪身后走了进去。
见有人进来,那捕快立马上前拦住,皱着眉头不悦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灵雪并不作答,只将那令牌递了过去。
那捕头接过令牌查看后,顿时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刑部来的大人,您请。”
刑部?
孟子清一脸懵。
灵雪什么时候成刑部的了?
而且刑部有女的吗?
想了想,孟子清目光落在那块令牌上。
门外的官差和这捕头看了这令牌后都变得恭敬无比,想来他们会变成这样应和那块令牌有关。
不过灵雪怎会有刑部的令牌?
孟子清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知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目光落在案发现场。
在大厅的东南角,一名男子趴在地上,周遭血流成河,人已经死去多时。
她抬头看了眼上方,在其二楼的木栏处有断裂的痕迹。
死者应是撞断了木栏,从上面滚下来摔死的,这是孟子清的初步猜想。
注意到她的视线,灵雪也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死者。
孟子清极有眼力的跟在她身后,离凶案现场更近一步。
刚才斥责灵雪的捕头主动上前来,对案情进行了解说。
“大人,死者为吏部尚书王大人的独子王孟,今日与好友相约来到这神仙居吃饭,这刚酒足饭饱,王孟倚身木栏小憩,不知怎地,这木栏便突然断裂,人便从楼上摔下来,头朝了地,当场死亡。”
“王孟?”
灵雪稍作沉吟,便知这王孟的性子如何。
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后,她问道:“与之相聚的友人是何人?”
“是我!”
捕快还未说话,旁边便有一男子气愤的冲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本公子乃礼部侍郎李大人的二子,李睿。”
“李睿?”
灵雪默念一遍李睿的名字,半晌又发出一声冷笑。
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走一条路,李睿与这王孟,都是燕都城中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时仗着家中宠爱没少犯事,得罪了不少人,两人真真是狐朋狗友,令人无比唾弃。
灵雪还未询问,李睿便爆炒豆似的将案发经过又说了一遍。
“今日我与王孟出来吃饭,不曾想竟发生这等惨事!王孟喝了点酒,出来时走不稳,我就扶他靠在木栏上休息,谁知道这神仙居的木栏如此不结实,直接导致了惨案发生!要我说,这案就不用查了,王孟死于意外,但神仙居脱不了干系,这样不安全的木栏都没人检查一下吗?这次是王孟出事,下次会是谁?”
“李公子,我神仙居的每一物都是经过细心检查的,这些年来从未发生任何事,你这样血口喷人未免不妥。”
李睿刚说完,楚玉楼便不急不缓的解释起来。
“哼,我血口喷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说我血口喷人?我就觉得你这家伙居心叵测,大人,你千万要为王孟做主,必须要把这黑店封了,不然……”
“不然什么?”
灵雪不为所动,目光紧盯李睿,严肃锐利。
“不然,不然……”
被她这样可怖的眼神盯住,李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灰溜溜将要威胁的话语吞进了肚子里。
不知为何,他看着这个女人,就好像看见魔鬼一样害怕。
明明长得水灵灵的,这眼神怎么就这样可怕呢?
见他没在说话,灵雪看了一眼二楼木栏,又回身看了一眼孟子清,冷冰冰道:“本官素来不与满口喷粪之人说话,你来问。”
“你说谁满口喷粪,你!”
李睿一听就火气大,刚要开口骂人,又被灵雪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孟子清有了机会便站出来,用着男声问道:“李睿是吧,在下问你几个问题,你须如实回答,若被在下发现你说了谎话,那就怪不得在下心狠手辣了!”
灵雪的眼神是带了杀气,孟子清的眼神则有几分狠厉。
两人的眼神不同,但威慑是相同的。
李睿就是一个仗着家里关系作威作福的二世祖,平时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但若真见了官阶高的,也就像老鼠见了猫,敢怒不敢言。
“您问,您问。”
他态度还算良好,孟子清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你约的王孟,还是王孟约的你?”
“是,是我约的。”
语毕,李睿似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怒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是我杀了王孟?这怎么可能,我和王孟可是十几年的好友了,我怎会对他下手,我……”
“闭嘴!”
孟子清怒喝一句,李睿顿时不敢说了,乖乖闭上了嘴巴。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这样急于辩解,莫非是做贼心虚?”
“我才没有!”一听说自己做贼心虚,李睿没忍住又大喊了一句。
孟子清哼了一声:“我这边只是先了解情况,又没说你就是凶手,你要再废话,我就直接将你当犯人抓了!至于你到底清不清白,就等你去了刑部大牢再证明吧!”
看他被吓得不敢说话的样子,孟子清心中略微好笑。
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还真是又爽又刺激啊!
“大人我不说了,您继续问吧。”
李睿垂着头,一副自认倒霉的模样。
现在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他老爹又不在这里,没人给他撑腰,他只能做乖宝宝了。
若他老爹在这里罩着,指不定要嚣张到哪里去。
“嗯。”孟子清严肃点头,继续问道:“既是你约的王孟,那你因何约他?就只是吃饭这般简单?还是另有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