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季雨晴在晕倒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她脸上落寞的神情，程尔的心里就一阵钝痛，如果说之前看着季雨晴故意躲避自己，和秦墨有所亲近，程尔的心里只是难过，可这次，不光是难过，不知怎么的，在看到那张空了的病床之后，程尔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空了一块。
程尔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自己的身边抽离，这种莫名的空虚，让程尔心里觉得一阵压抑，尤其是随着他给季雨晴打过电话的时间越长，这种空虚的感觉就越强烈，好像要将他吞噬一样。
这么多年来易安早就练就了一身审视人心的好本领，更何况是面对程尔，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能看出彼此的不对劲，更何况现在，程尔丝毫都没有掩饰他语气里的情绪。
绕是易安和程尔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程尔有过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或者说程尔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人，每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唯一的几次情绪失控，也都是因为确实出了严重的事情，不过那更多的是焦急和震怒，像现在这样的烦躁，还是很少见的。
能对程尔产生影响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工作上的事，另一件则是他平时私人的事，看程尔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那就只能是他生活上的事了。
这么想着，易安不禁蹙眉，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于程尔这段时间的行程，易安还是了解的，几乎除了医院就是家里，已经形成了几近两点一线的生活，易安实在是想不到程尔这平静如水的日子，会有什么事情惹得他这么烦躁。
忽然，易安好似想起什么事情一般，他昨天从餐厅走了之后就忙着处理其他事情，也忘了问季雨晴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和程尔两人之间发没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眼下程尔的状态，一定是和季雨晴有关。
这么想着易安不禁小心道，“昨天你和雨晴你们两个？”
虽然易安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不过他相信程尔一定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易安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成功的看到程尔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只是这么一下，易安便确定了程尔和季雨晴之间，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看程尔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好，昨天后来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现在易安心里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在替程尔着急，这几天他已经看出来了，程尔就是心里喜欢季雨晴，可偏偏自己却不开窍，为了能让程尔开窍，易安和秦墨也算是给季雨晴做了很多配合，原本易安以为昨天他走了以后，程尔能和季雨晴说明白呢，不过现在的状态来看，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看着眼前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的程尔，易安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叹息，明明面对其他事情都能应对自如，可偏偏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却无所适从，从这一点上来说，程尔和秦墨还是有些相似的。
不想看着程尔一个人再这样烦躁下去，易安觉得他应该适时的提点一下程尔，“你和……”
然而就在易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程尔忽然走到他跟前，因为程尔的动作太过突然，易安又没有准备，所以被吓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你……”
易安原本是想程尔突然的动作是怎么了，可他才刚刚开口，就被程尔把他后面想说的话堵在了嘴里，“我有事先走了。”
程尔说完这句话，根本没有给易安反应的机会，就直接拿起衣架上的衣服。
等易安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开口道，“哎，你先等一下。”
不过回应他的却只有“嘭”的一声关门声，看着紧闭的房门，易安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看来程尔和季雨晴之间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来处理了。
程尔走后易安一个人自然也不会一个人待在这里，随意的在办公室看了一圈之后，易安便也摇摇头走出办公室。
程尔一向都是笑脸待人的，无论是医院的同事，还是住院的病人，无论对谁程尔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这也就让医院的很多人都不由得对程尔多了几分亲近，尤其是医院里那些年轻的小护士，在她们眼里，程尔俨然就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而且还是特别暖的那种，对程尔的爱慕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们却发现了程尔和以前相比，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虽然程尔待人依旧温和，可脸上的笑意明显比以前少了，冷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像现在，本来聚在护士站的小护士在看到程尔之后，都想上前去打招呼，不过还没等她们走近，就都被程尔脸上阴翳的表情吓了回来。
直到程尔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众人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你们说程医生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也这样觉得，我看最近程医生都没有以前爱笑了呢，经常都是板着一张脸。”
“对对付，我也发现了。”
等程尔走后，刚才的那群小护士就聚在一起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程尔最近的变化，不过这些程尔都不知道，可就算他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去理会，因为他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说是有事，其实那不过是程尔对易安的说辞罢了，他只是不想再在医院继续待下去，从医院出来走到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的程尔却不知道现在该去哪。
程尔想见季雨晴，特别想见，这种想法比之前的每一天都要强烈，可是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手机，程尔心里在犹豫，如果季雨晴现在是故意在躲着他的话，那就算是他现在去找她，也不会见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