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睡觉。
莫一柱紧闭双眼，但脑中却活跃。
一会儿换换姿势，一会儿起来喝水。颇有一种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状态。
他心里有事。
整个教室都被一片祥和又温热的安静所充斥。
旁边的司璟沛睁着双眼，看样子也没打算午睡。询问的目光扫向他，并没有出声。
接受到这目光，莫一柱手指在衣角搅了搅，假装没看懂的朝他憨笑，随即转过头又趴回了桌上。
背影虽然镇静，但那颗心，都快从嗓子眼挤出来了。
他生怕司璟沛拍他一下追问中午的情况。
他...有点不忍心说出口...
屏气凝神的调动五感在暗中观察。
司璟沛...好像并没有注意？
害怕的触碰感一直都没有传来，莫一柱这才彻底的放松了自己。
缓缓睁开双眼。
吓——
一双清澈又附有探究的眼睛正直视着他。
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司璟沛也没管旁边的人怎么愣神，只是勾了勾手，就朝班门口走去。
厕所见。
...
——
教室最前排靠右的位置。
一抹看起来比周围人小一圈的身影此时正单手搭在桌沿。额头枕在小臂臂弯，而抽屉中，正有一个小屏幕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又捕捉到了一个不愿意午睡的人。
|ω?)????
倪子墨的手指在屏幕上还挺活跃，不过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却要看起来比往常更加幽深...
【备注：土地公】
【老雷，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一个星期前河神不是在群里艾特我找我分析她体内药物的成分嘛。虽然我跟她说的是没有异常，但其实这几天我复检的时候，在她的毛发中，找到了极其少量的一种稀有物质。】
【重点就在这。这个物质正好是我们研究过的项目，有一点可以肯定。它的获得是需要极其复杂的提取和混合过程的，在自然界不可能单独出现。】
【所以...】
说到这，也用不着他把后面的话打完，倪子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为注射？】
指尖微顿，又补充了一句。
【或者口服？气体吸入？直接接触?】
物质传播的途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等待回复的同时，倪子墨也没有闲着。
开始仔细捋着倪依依出事那天，一路上的具体情况。
当时他确实跟了樊长宏一路，除了在车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以外，其他的过程他都心里有数。
现在，能够知道的比他更多的也只有那两个人了...
欸！等等！
本来行如流水，一晃而过的思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飘渺中被倪子墨又给抓了回来。
现在警方还在调查这件绑架案的执行者，按理来说，樊长宏肯定回给他们一大笔钱把人送走。可是那群黑衣人不一定啊！！
那两个人是唯一和他们有直接接触的人。
如果警方逮到这两个人，以他们的心理素质。一定回全盘托出。
到时候，黑衣人一同参与这件事的情况就会曝光。
所以...这两个人...
猛地反应过来，倪子墨骤然切出屏幕，在聊天框找到熟悉的人立马联系。
消息刚发出去，旁边转动的小圈圈这也才刚刚消掉。
手机一阵震动传来。
几乎是同时，对方的消息也到达了他的手机中。
完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废弃港口发现两具尸体，经确认，正是伤害一一的两名犯罪嫌疑人。】
没有继续回复。
倪子墨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发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那群黑衣人的来历。
有点难。
不过也只是‘有点’而已。
他需要时间。
...
——
站在家门口，樊长宏一边查看手机收到的消息，一边解锁开门。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双眼用力一睁。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瞬间好似被噎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画面定格。
那两个人....死...死了？！
对他来说，本应该是让他觉得高兴的消息，此时此刻却令他脊背发凉。
回想起来，好像每一个自己找到要求办事的人，最后无论有没有结账，结果都趋向统一。
那就是死亡。
怔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樊长宏揣着一颗未定的心朝屋内走去。
本就有些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屋内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名老人的瞬间，樊长宏差点吓岔了气。
还好后面有一面墙能让他紧急之下靠一靠。
不然，他恐怕就直接坐地上了。
后背渗着凉汗，樊长宏仔细观察了眼前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的老人。
又回想起自己人丁凋零的家。
小心翼翼地出口询问。
“你...是我爸爸吗？”
...
——
一路上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废话。
司璟沛一眼就能感觉到莫一柱中午的不正常。
直到到达厕所的门口，司璟沛这才用一贯的清淡口吻开口说话
“说吧，你在想什么。”
脚尖扒了扒地上的碎石。
司璟沛低垂着头的样子，好似随口一问。
不过这特意把人叫出来的阵仗肯定不只是随口一问这么简单。
莫一柱抿了抿唇。
他好像没有选择....
自己的那颗心已经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再怎么掩饰似乎都没什么用。
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的忸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回答。
“那个啥...我觉得我可能遇到人生中的致命难题了。”
这个回答倒是令司璟沛挑眉。
抬眸看向说话的人，唇角点缀的一点笑意颇有深意。
“嗯？”
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颈，莫一柱垂眸微笑的模样一看就是害羞。
“我觉得我可能是喜欢上...牟芮了...”
说完，更是将脸往后撇。
此举看在司璟沛眼里又是一滞。
这个信息...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那双清清凉凉的眸子在莫一柱脸上游离。
他在判断这段话的真假。
莫一柱忽然又转回头来，目色含羞的看向司璟沛，就连声音都柔了不少。
“你觉得她怎么样？我配得上她嘛？”
这反应虽然有点怪，奈何确实又找不到什么破绽。
司璟沛唇边扬起一抹微笑。伸手拍了拍莫一柱的肩膀，回复的挺简单。
“你自己喜欢就好。”
说完，转身去水池洗了一个手。
没有在对中午的事情进行进一步的追问。
面朝司璟沛背部的莫一柱这才放松了心脏中突突直跳的神经元。
总算是躲过了...
一番斟酌过后，他还是选择了没说。
对两个人都好嘛。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