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的倪依依脸色不大好。
手里拿着卷子,却朝一班的方向走去。
....
“那个...一妹啊,老司他最近生病,怕传染给你。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我可以帮你转告,或者什么东西给我转交也行!”
倪依依的突然造访,司璟沛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莫一柱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将倪依依往走廊带了一下。
正好可以断绝她看向教室里面的视线。
捕捉到眼前之人笑容中隐藏的尴尬。
倪依依刚才还无比严肃的神情被唇角勾起的一抹笑容给打破。
“所以你不怕传染?”
尾音上挑,带着些许调侃。
本来也只是随便巴拉了一个借口,见倪依依拿这说事,莫一柱愣了一下。
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憨笑。
“害~你是女孩子,我们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没事儿。”
眼尾被零散的一点笑意点缀。
没有坚持逗留,抬手将指尖夹着的一张卷子随意撕碎,给到莫一柱。
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是笑容,可说话的声音偏冷。
“帮我给他。”
木木的接过这一堆纸屑,莫一柱还在盯着它们不明所以的发呆时,倪依依仅仅留下笑容便转身离开。
没有做其他的解释。
然而不同于过来时的气质,现在的倪依依再次恢复了常有的慵懒状态。
随性自然。
不过眼中藏着的那一点冷意,始终没有褪去。
....
——
“喏,一妹要我给你的...这啥啊,都皱成这样了...我还是亲眼看到她撕的呢。老实说,你是不是惹一妹生气了?”
将几块碎纸片尽数倒入司璟沛自然摊开的手中,单手撑着脑袋架在桌面摞起的一推书上。
莫一柱疑惑的嘀咕。
刚才倪依依一番操作他都没怎么看懂,着实奇怪。
注意到纸片上的字迹。
司璟沛抬起的双眸看不出神情,但那溢出薄唇的苦笑,倒是被莫一柱捕捉的严严实实。
忽然,脑中生出一个想法,直接惊疑出声。
“不会吧!难不成你用这张卷子皱成一团去砸一妹了??你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一个眼神直接扫射而来。
司璟沛略显无语。
这到底时谁的思想迷惑啊...( ̄_ ̄|||)
没和他继续闹,将手中的碎纸片小心的放到抽屉里保存好,伸手就问莫一柱借粘胶。
看样子,是想把那张卷子给拼凑起来。
刚才本就没有得到回答的莫一柱这下更加觉得迷惑至极。
“你可真是闲的...也是服了你们俩...一个撕,一个粘。这张纸是怎么得罪你们了吗?简直太迷惑了...”
嘴上虽然一直嘀咕,递粘胶的动作倒还挺快。
没有理他。
司璟沛兀自开始对这张卷子进行拼凑。
莫一柱不知道倪依依此番行为的用意,但是他知道。
因为这个卷子,就是他从倪依依塞窗户缝的纸中取出,夹在作业本里上交给数学老师的。
没错,倪依依就是当年腾空出现的奥数神童。
那张照片中的小女孩,正是她。
那个在网上连名字都查不到的女孩。
...
——
坐在窗台上。
碎发在风中摇曳,有些阻挡视线。
原本的日式帅甜短发,现在已经及肩。
虽然不丑,看起来却比以前更多了一抹乖巧和灵气。
唔...自己似乎需要去修剪修剪头发了。
将发丝缠绕至耳后。
抬眸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倪依依微叹一口气,浓稠的夜晚映衬在她一片星眸中,竟让人生出怜惜之感。
因为此刻,伪装褪去。她的眼里,却只剩一片荒芜。
最近其实发生了很多事。
但是她尽量的避免自己去想。
她想要的是真正安逸平淡的生活,可总是不断地有各种麻烦找上门。
对于她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
不予理会。
无论是一直隐藏在暗中的223团体还是其他别的势力,亦包括对司璟沛的感情。
她都选择了‘不细想,不深想。安安静静生活,平平淡淡快乐’。
她真的真的实在是太渴望那一点安定和适然。
远离以前的喧嚣,和妈妈弟弟生活在一起。
即使平凡,却也幸福。
对于她来说,有这些,足矣。
...
——
【这个东西我们的情报网站中没有涉及,但是听说血网出现过相关的征集信息。我们要不要找他们的人问问?】
坐在床上。
床头灯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正好能照到倪子墨的半张脸。
目色含思,眉眼斟酌。
看起来正在思考怎么回复。
如果说黑网是互联网隐藏网络的二分之一,那么血网就是另一个隐藏的二分之一。
两家进水不犯河水,自创造以来就维持着微妙平衡。
倒不是说两家建造者的关系有多好。
而是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血网相较于黑网,如同他们两者名字的区别,侧重点各有不同。
犹疑了一阵,倪子墨手指还是在屏幕上轻点。
【嗯。查清楚对方的来历。找出消除影响的方法是首要。】
【yes!sir!】
短暂的聊天结束。
将手机放到棉被底下,倪子墨动了动身子躺好,侧身注视着黑暗,没有出声。
等待时间流逝,才缓缓入睡。
他有种预感,那三个不起眼的小红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将来会给倪依依带来的,很可能是更多的伤害。
他得抓紧时间才行。
...
——
悄静无声的夜,已经带有凉意。
自从出过上次那档事后,本就人烟稀少的盘龙山,现在更加凄凉。
就连白天都难看到出入的人影,更何况晚上。
可今天,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掀起一阵尘土,轮胎在地上掠过一条痕迹。
一名鬼魅般身影的少女从机车上下来,摘下头盔,来到眼前并排的两座墓碑前。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很轻的声音,平淡中又带点虚无。
将腰间捆绑好的两束康乃馨分别放置于无名的石碑旁。
那双无神的双目看向前方,俯身磕了两个头。
起身后,呆滞的看着鼓起来的两个小土包,嘴里喃喃低语几句。
没有发出声音。
没有停留太久,随后走向自己的机车,跨坐上去。
最后看了一眼这里。
绝尘离开。
来有影,去有踪。
却依旧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