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九栋的302吗？他们家确实没有装修，不过你说的那个石灰我们上去看过。那一家以前住的一个老人前段时间刚走，他的儿子后来就把这房子给挂到中介了。你也懂的，像这种房子挺难租出去，也就一直空着。不过这石灰出现的还有点诡异——”
小区里居委会的人话说一半，这才刚表现出神秘，就戛然而止。
那双眼睛盯着倪依依，暂时没有说话。
将手中的瓜子壳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这才过来揽住倪依依的肩膀，低声询问。
“你可以问问你妈妈以前有没有和这里的婆婆发生矛盾。有些事情你们小孩子不明白...不过呢，你就把我跟你说的事情原封不动的传给你妈妈，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倪依依抬眸，瞥了一眼那只蹭她肩膀的手掌。又看了看这位阿姨叮嘱的面容
神色有些复杂。
她明白了这位阿姨的意思...
敷衍的应了一声，倪依依便心知在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就准备离开。
“不过这说来也挺奇怪...”
身后传来的嘟囔声令倪依依不禁止住脚步。
侧耳倾听。
“那盆上怎么还有两个洞呢，破了还在用，真不愧是老人家。”
居委会阿姨已经转过身去，兀自嘀嘀咕咕的随口一提。
不过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盆上有两个洞？？？
放松自己的听觉神经，倪依依没再停留，皱眉朝那间屋子走去。
...
——
高尔夫球场。
今天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樊长宏在外向来从容的身影在此时此刻还显的有些拘谨。不是对面的人气势有多强大，而是发自内心的心虚...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初自己将倪依依送到医院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生气了。
还有刚接到神秘人来电的时候，对方的刻意叮嘱。
能让这些人同时对付，到现在却还生活的好好的。
这个女孩可能真的不一般。
樊长宏正思绪混乱的发呆。
司力铭不缓不急的将茶杯放在藤桌上，起身活动了两下筋骨，侧头淡语。
“你不打算来一局？”
看着眼前装备甚好，尽管年过半百还依旧背影挺直的老年人。
樊长宏干笑了两声，摆头婉拒。
“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在您面前献丑。不过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端茶倒水都行！”
这旁边有球童，还有服务人员，司力铭当然不会真的让他端茶倒水。
说的也只是一个场面话。
本来也就淡淡一瞥的目光收了回来。
司力铭随意点了两下头，也没再搭理他，往离休息区稍远的地方走去。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回来了。
见状，樊长宏心觉不妙。
他这次过来可是想向司力铭提一提除掉倪依依的事，时间一耽搁后面可能还没机会说。
随手拿过自己的装备又急忙追了上去。
坐上高尔夫球车，眼睛余光瞟到身后正向自己小跑而来的人，司力铭墨镜下，那双浑浊又犀利的双眸提起一笑，唇边不屑的弧度也扬了扬。
不过还是很快隐藏了起来。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让人开了一段距离，直到身后追逐的人呼喊，他这才命开车的人停下来。
在原地等待樊长宏的到来。
他最近做的事情司力铭都知道。
既然有一个自愿做自己的棋子的人，他当然乐意。只不过让他做棋子的过程不能太容易。
不然...就不会直到好好珍惜。
棋盘空空，布局，准备开始。
...
——
清冷且压抑。
这是倪依依走进这间老房子时，主观上的第一种感受。
这种感受相对于其他独居老人的房间来说，有些不同寻常。
将鞋套手套戴好。
缓步走进屋内，倪依依的目光开始在四处浏览，来寻找这异常感觉的来源。
墙壁被蓝绿色带玫瑰图案的哑光墙纸所覆盖，看起来还挺新，应该是刚贴上没多久。
电视柜上有一个小电视机，不过看起来并不是现在大家常用的网络电视，而是卫星锅。
那接收器此时正放在窗台上，有些地方已经生锈。
看来这东西也涌了很长时间。
除了这两样东西比较突兀外，客厅内其他的桌椅沙发都挺正常，也很干净。
倪依依抬步往卧室走去。
...
指尖蹭过床头墙上的划痕。
收回目光的倪依依又在屋内其他的地方转了一圈，回到原点。
总的来说，没发现有什么非常不合常理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怪异却又不知道原因。
摆了摆头，没在继续纠结这里的氛围问题。
她这次过来还是有正事的，其他的也不归她管。
以这个理由排解了心中的疑惑，倪依依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窗台前，眸色锐利地开始细细观察起来。
开工！
——
“是吗？你想好了？”
稍稍调整好自己地站姿，司力铭没有抬眸，不冷不热的轻语一句。
手中握着球杆，樊长宏抿唇没有斟酌，迅速做出回应。
“你们的目标我知道，也怪我以前有眼无珠，认错了人。不过现在改变了我的想法，如果您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相信效果一定非常显着。”
眼神坚定，那灼灼目光直盯司力铭。
可惜对方并没有看他。
那片真诚之下，一抹算计伴随暗涌奔腾而过。
樊长宏继续试探开口。
“您现在很多事情不方便出手，但是我可以。您提供策略，我来执行。这确实是一个很省力的组合，您认为呢？”
注意观察司力铭的表情。
鼻梁上架着墨镜，口鼻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的态度，樊长宏有些拿捏不准，不知不觉中，心脏开始忐忑起来...
一杆进洞。
距离刚才樊长宏开口说话也已经过了几分钟。
司力铭将球杆随手递给球童。
拿起湿手帕擦了擦手，这才正面对着在原地陪着他等待答复的樊长宏。
鼻梁上的墨镜没有取，看不到眼神，也捕捉不到目光的聚焦。
樊长宏这时拿出了自己最大程度的伪装，来让自己看起来和司力铭的从容淡定能够相匹配。
不至于太卑微。
“我凭什么相信你。”
终于，传来了一阵浑沉的声音。
略一思索，樊长宏也冷静沉吟
“我们的目标相同，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