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外面的天的墨蓝的,就像深处的大海。
表面平静,却暗潮汹涌。
...
温雅身上穿着绸缎睡衣,尽管已经过了三十。皮肤依旧沾染着淡淡的光晕,很细嫩。
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子,温雅缓步走进卧室,正好看到倪向民正将床头柜移开,好像在翻找着什么。
坐在化妆台前,温雅将护肤品取出,在脸上涂抹的同时,瞥了一眼后视镜中蹲下的身影随口一问。
“向民?你在找什么呢。应该不会掉在那里吧。”
他们的卧室向来是她亲自打扫。
犄角旮旯有些啥她很清楚。
“呼...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富有磁性又浑沉的声音传来,通过化妆镜,温雅正好能看到倪向民手中拿着的牛皮纸袋。
嗯???居然真的有东西?她怎么没发现。
“这得是多重要的东西啊,被你藏的这么严实。”
此时还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温雅随意调侃了一句。
正好脸上的东西也抹完了,撑着腰又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倪向民的身边。
探出头好奇的查看。
“文件袋?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
只是看了一眼。
温雅又坐上了床沿,舒舒服服的拿了一个靠枕垫在身后。
伸手准备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书时,倪向民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文件袋。
神色复杂。
只是沉沉的回复了一句。
“这...是能改变四九城格局的东西。”
“嗯?”
正所谓一孕傻三年。
当即不太明白倪向民这句话的意思,温雅也没打算深想。
将手中的书摊开的同时,她提了一句。
“我后天预产期。你记得把依依带着来看我。”
还抬头朝倪向民努了努嘴。
似是撒娇。
倪向民也很吃这一套。
眼中的惆怅瞬间褪去,一双盛着潋滟波光的眼镜注视着倪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
“好。”
那一刻,就连空气都是甜蜜。
....
泪珠跟断了线似的不断从脸颊划至下颚。
凝结,坠下。
躺在病床上的温雅胸腔有较大的起伏。
这个场景倒令一直在旁边等待的樊长宏有些怔愣。
不过就是一瞬,那点异样的波动消匿在一片黑暗中,樊长宏目光紧盯她泛白的唇角。
正用力的期待着什么。
...
画面一转。
眼前又是一片浓墨被打翻,展现出来的情景令倪母浑身紧绷。
“好吵...好吵...”
病床上乍然响起这句话。
樊长宏立马打起精神,仔细听她下面的内容。
“疼....我的腿....”
“依依!依依!快带着你弟弟跑!”
“向民!”
...
喊着喊着,床上的人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骤然开始剧烈抽搐。
“这什么情况?”
病床伴随着温雅的抽搐出现了剧烈摇晃,樊长宏茫然的询问黑衣人。
只见对方也只是对他摆头。
不知道。
“快!按住她!”
动静越来越大,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樊长宏一边提议一边上前擒住温雅的手腕,将其按压在床上。
这才刚按了一会,温雅又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放开手,樊长宏和黑衣人相视一望。
维持着这个动作站了一会儿,确认不会再出什么动静后,这才直起身子,站在旁边,满脸探究地盯着床上之人。
等待她接下来吐露的信息。
“她可以听见我们说话吗?”
看着一会静若处子,一会动若疯兔的人,樊长宏有点没耐心。
这也有好一会儿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开口说的话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如果一直像这么等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如果自己能推波助澜就更好。
“不知道。”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关注床上的人。
他确实不知道。
毕竟试过这个药的人也不可能跟他们讲试后感言。
瞥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人。
樊长宏打算自己亲身试试。
往前更靠近了几步。
蹲在地上,正好就在温雅的耳边,樊长宏模仿倪向民的声音和语气,轻声开口。
“雅儿,你还记得我给你的东西吗?那是什么?”
床上的人很安静。
异常的安静。
这句话同时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力。
两束目光再次聚集在了温雅的脸上,等待回应。
.............一片沉默。
敛下双眸,划过隐忍。
樊长宏起身就准备走到窗边去吸一根烟。
来缓解心中的烦躁。
伴随着他转身,一阵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樊长宏脚步一滞,陡然回头,惊喜聆听。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就是那个牛——”
“嘭!!”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踹开。
原本全神贯注又被陡然打断的二人,同时看向门口。
“小依?你...你回来了?”
真的没有想到倪依依真的能够这么快的找过来。
他甚至压根就没想过她会找过来。
这一个意外出现,樊长宏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切换。
有些怪异。
不过倪依依没有搭理,径直走向温雅,查看她的情况。
太阳穴直突突。
樊长宏被忽视了倒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刚才就快要得到重要的信息了!!偏偏这个时候打断。
怎么能不让人恼火?
刚准备上前朝倪依依好好解释一番,为以后征得接近的机会,突然,就看到门口冲进来了一个扛着不明物体的人。
还没等他看清楚那是什么。
一个黑桶似地东西就朝他脸上怼来...
“樊先生!请问您囚禁您妻子的目的是什么?”
“听温女士的女儿透露您不经过她的同意半夜将人掳走,请问您此行为的动机是什么?”
“樊先生,听说您在您前妻未出事之前就对温女士嘘寒问暖,请问您是否是婚内出轨?”
“樊先生...”
一连串的犀利问题,将樊长宏轰了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那不停闪动的闪光灯,更是令他手忙脚乱。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黑衣人见状,冷冷瞥了一眼樊长宏,随后,在众人没注意的空荡遮脸跳窗离开。
只留樊长宏一个人在原地挣扎。
...
乐沅扛着摄像机将人逼到了病房墙角。
朝倪依依使了一个眼色。
倪依依也动作利落的将病床拉出来,朝屋外推去。
见她全身而退,乐沅也没有再干耗下去。
迅速离开。
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这片刻功夫只剩下樊长宏一人抱头靠在墙角。
满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