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路线错误，人间清醒钱谦益
面对士绅们的群青汹汹，钱谦益和周延儒脸色很难看。
原来我们一直在被皇帝牵着鼻子走，原来我们以为的光明的自救策略不过是皇帝设下的陷阱。
你们这么说岂不是说明此前我俩的聪明才智在皇帝面前一文不值？
岂不是说我俩就是皇帝的奸细？相互配合着将你们一路带进了皇帝的陷阱中？
蠢货啊，一群蠢货！被皇帝的武力下破了胆！
虽然知道这些人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是钱谦益和周延儒却无法反驳。
在皇帝展现出来的强大武力威慑压力下，这些本就贪婪但却软弱的士绅们开启了集体自救行为。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的言语都是徒劳的。
面对这一切，两人只能面色难看又无奈的干瞪眼，但是这还未结束。
“这确实是一个陷阱，之前我们选择与皇帝企图正面武力对抗的路线本就是错误的。”
“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啊！”
“武力对于我们来说本就是弱势，但是我们却偏偏扬短避长，摒弃了我们最擅长的文斗，选择了我们最不擅长的武斗，这不是严重的错误是什么？”
有士绅继续批判道。
“这位仁兄说的很对，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接下来我们若是要文斗又该如何进行啊？”
有士绅表示赞同，请教道。
“示弱，蛰伏，静待时机！”
“既然我们已经清醒的认识到在武力上无法与皇帝相斗，那就趁还没有爆发之前，先一步向皇帝服软，解散我们组织起来的民团武装。”
“向皇帝上书表示南方匪患在我们的民团努力下已除，不给皇帝调遣大军大规模进入南方之地，堵上武斗这条路。”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上书向皇帝主动请求在南方开展田亩清查行动，这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一些代价，不然皇帝不可能轻易罢休的。”
“虽然我们注定了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只要皇帝的大军没有南下，我们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到时候在田亩清查中能够把握一些主动，不至于倾家荡产。”
“付出这些代价之后，就能够将我们面临的灭顶之灾化解掉，保住我们大家的身家性命以及部分财产。接下来，我们就需要蛰伏了，积极培养后代读书参加科举，继续进入官场。”
“现在皇帝虽然武力赫赫，但是地方治理可不是光有武力就能治理好的，而且绝大部分读书人都与我们的利益一致，皇帝身边缺乏大量官员，这正是我们的机会，继续牢牢把持着地方的治理权。”
“皇帝他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的时候，静待将来吧。”
“等皇位换了人之后，现在我们所失去的一切都会重新弥补回来的。”
“忍耐，长久，这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啊！切不可急功近利！”
那名士绅双眼中透露着睿智，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仁兄大才啊！”
“可怜之前我们却被小人蒙蔽，走上了歧路，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这才是我们读书人的存身之道，皇帝他不就是想多收一点税么，给他便是。”
“从古至今，朝代的武力强大都不可持久，而我们读书人却能够一直兴盛到最后，千年的世家，永恒的儒家！”
有人站出来应和道。
在这两人的一唱一和之下，其他士绅们也接受了这个观点。
虽然选择这条路会让他们失去一些土地，失去一些利益，但是还能保住身家性命，将来还有重新恢复的机会。
若是现在选择继续与皇帝武斗到底，那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孰重孰轻，大家心里都很明白的。
之前的武斗路线被彻底否定了，钱谦益和周延儒这两个之前一直鼓吹武斗的人现在成为了大家眼中的蠢货、小人，气的两人脸色铁青。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胆小懦弱的蠢货啊！”
“你们也太小看当今这位皇帝陛下了，皇帝的胃口可是大得惊人，岂是你们让出来的这一点点利益就能够填饱皇帝的胃口的？”
“现在遣散民团，就等于自断手脚，引颈待戮啊！”
“主动上书请求在南方进行田亩清查，那更是引狼入室。”
“什么忍耐才能长久，什么静待将来？殊不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当爆发的时候却退缩了，那就继续在沉默中灭亡吧！”
“皇帝根本就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你们身为文人的风骨呢？死又何惧？”
“且看吧！将来你们终将会后悔的！”
钱谦益脸色阴沉的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纵然有豪言万语，也只能憋在心里。
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反而会引来这些人更加疯狂的攻击。
他不知道，若没有当今陛下，十几年后他会说一句遗臭万年的水太凉！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似乎在绝境中找到了一条未来的光明大道，在热烈的讨论中，意见越来越统一。
“诸位，还有一点需要考虑啊！”
“我们既然决定了要向皇帝服软选择蛰伏，那就必须要向陛下证明我们的清白才是。”
“虽然法不责众，但是前提是要交出首恶！所谓的众，只不过是被欺骗的大部分，在我们中间一定有蛊惑我们差点犯下大错的恶人存在，必须要揪出来交给陛下才能洗脱我们的罪恶。”
意见达成一致后，又有人提出补充意见道。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大家几乎是一致的将自己的目光齐齐聚在了坐在高位的三人身上。
叶向高胡须一阵颤抖，但是闭上了眼睛，似乎认命了。
周延儒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无言以对。
“你们无耻！既然你们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之前不提出来？”
“一群目光短浅的懦夫，鼠辈！”
钱谦益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脸色胀红的怒骂起来。
“呵呵，此前我们不是被你们这些小人给蛊惑了么，还好我们即使醒悟过来，不然就真的要犯下大错了。”
人群中有人冷笑道。
“我们对大明、对陛下是何等忠诚，就是尔等小人一直在蛊惑我们说陛下身边有奸臣当道，陛下明明施行的是仁政，却被尔等指鹿为马说成暴政，简直就是居心叵测，丧尽天良。”
“此等小人就应该千刀万剐，将他们送到京师去伏法，洗刷我们的清白。”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
一时间，对于三人的罪状陈述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