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老板再次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我觉得那位大人不会有事。当然,他也得尽快离开黑熊镇。城防军可不会任由杀人犯大摇大摆的留在镇子里。”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大量吵杂声,正要各自离开的二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当他们听到外边呼喊的话语,顿时就满脸惊讶的面面相觑了起来。
亡灵?
还是一头折翼重伤的骸骨巨龙,竟然出现在镇子东边十几公里,并且正在快速向他们这里逃来。
而镇子东门内一片极为破败的居住区。
那名持剑男子一把推开面前的破烂木门,环视一周略显脏乱的黑蒙蒙的院子,又看了眼屋子窗户透出的点点灯光。
“大约翰!小约翰!”
男子面色沉静目光淡然的高声招呼着:“我是酒馆里打了你们的人,出来吧!我希望能和你们好好谈谈!”
“砰!”
房门迅速被人从里边推开,男子立于原地定睛一瞧,随即皱了皱眉微微颔首道:“夫人请问,这里是大、小约翰的家么?”
“是你!就是你!”只见那名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咬牙切齿,手持剁骨砍刀快步向他冲来的同时怒声道:“是你杀了我的儿子!我,我要和你拼命!”
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急忙后退两步惊慌辩解道:“夫人,请好好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已经被仇恨与愤怒遮蔽了心智,妇女哪里还有心思和他解释什么?恨不得一刀刀将其剁成肉糜碎片,来祭奠自己那惨死街头的大儿子。
不过她就算恨意再深怒火再旺,也仅仅只是个寻常家的普通妇女而已。
男子见几番劝说无效立刻踏前一步,在妇女挥刀劈砍向他脑门的刹那,轻轻抬手抓住其手腕一拉一带。
妇女迅速失去平衡甩向一旁,他并没有立刻松开的右手,轻松将剁骨刀从对方手里拽了出来。
“扑通!”
差点就彻底摔蒙的妇女,还没起身就见一把菜刀瞬间飞至眼前,“哆!”的一声就砍进木质门框两寸有余。
“嗬!”
被突然吓住的妇女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顿时翻了个白眼就彻底昏死过去。
“对不起。”男子再次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了一句:“夫人,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这才继续向已经敞开,却看不见任何人影的屋内走去。
拿着菜刀冲出来的妇女,已经和他吵闹扭打了这么久。可是屋内却没有任何人出来,甚至连个询问关心的声音都没有。
这种情况让男子倍感疑惑的同时,右手也缓缓搭在了左腰的剑柄上。
可是就在此时,周围几家邻居却突然吵闹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砰!乓!”四五声极为激烈,一听就是怀着满腔怒意的开门声。
这让他随即回头看向大门外,只见十几个手持扒犁锄镐的青壮年男子,恶狠狠冲进院子的刹那,一眼就被门框边昏死的妇女吓了一跳:“约翰大婶,你怎么了!”
“她没事。”男子手握剑柄全神警戒着提醒道:“只是昏过去了。我来找大、小约翰,你们有谁知道。”
“我们不知道!”为首的小胡子壮汉丝毫没有客气,起身就毫不犹豫的恶狠狠打断道:“但是你今天死定了!上!”
猛然挥手一声大喝,壮汉立刻率先抡起锄头,带领着身后十几人急冲而来。
“你们!”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如此冲动,男子急忙再次后退两步,几次想要拔剑反击又一次次收回,当这些怒气冲冲的大汉来到眼前时,他最终依旧选择了不使用武器。
十几名镇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身强体健满脸怒意的汉子,对付寻常二三十普通人不一定会输。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名精通近战秘术的强大战士。
于是,接下来的十几秒钟,只听“啪!嘭!咔嚓!哎呦!”声不绝于耳。
男子根本不用拔出自己的长剑,就将这些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壮汉,全部轻轻松松就打翻在地。
“呼!”看着周围哀嚎声遍布的情形,男子不由自主的长出一口气。看向门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妇女:“女士,现在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妇女却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是双眼紧盯着近在眼前的刀刃,嘴里不停低声呓语念叨着:“大约翰,我的儿子,呜呜呜,我的儿子死了,被你打死了。呜呜呜,死了,死了。”
男子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急忙转身跨过两三人来到屋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左侧门帘后传来,让他内心不自觉就是一紧。
小心翼翼的缓步来到粗布帘子前,深吸一口略带腥味的空气,才抬手轻轻拉开了帘子。
尸体!
那位被他一脚踹飞的男子,面色铁青怒目圆睁的躺在小木床上,满头满脸都是淤青划痕与木渣碎屑。
床内侧中间的小木窗还在微微晃动着,能够看到后院里干枯破败的篱笆上,还挂着秋末未曾清理干净的豆类藤蔓。
死了?怎么可能!
心中倍感惊讶的男子急忙掀开帘子,快步来到尸体边再次细细观瞧。胸前的鞋印已然模糊不清,满头满脸的木屑碎渣,也并不是酒馆里桌椅的木材种类。
再加上那些极为明显的淤青,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而且,从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杀任何人,所以即便是那看似凶狠绝杀的一脚,也只是将大约翰推出了而已。
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里,因为这么点事就怒起杀人,对他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如果不是后来从侍女和老板嘴里,得知他放过两人会给酒馆带来麻烦,恐怕吃完一顿饭他就直接离开了。
杀人者另有其人!
再次环视屋内,尤其是那扇打开的窗户迟疑良久。男子一个跨步就越过床榻,轻轻落在窗沿儿边进入了后院。
脚印!
一眼就看到狮鹫公国特有的红色土壤上,某个男性奔跑的脚印向右前方延伸而去。
脑中瞬间闪过那个留着寸头,率先以酒瓶砸向他的小约翰的身影。
这也让他不由自主的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惊叹了一声:不是吧?兄弟相杀?怎么可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