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对方表现出恼怒和送客的态度,瞬间惊醒的米莱只是张了张嘴,原本挺拔的身姿迅速萎靡下来。
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内心极度不甘却不得不应了一声:“屠龙者家人的去世,在下深表哀悼,告辞。”
再次只剩杰森一个人坐在廊道,他却并没有立刻选择离开。而是坐在原位紧盯着门口,眼神中闪过几分复杂与纠结,却不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屋内的布莱妮独自坐在床边,双臂抱膝蜷缩在椅子上发着呆,偶尔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
甚至就连紧紧握住的双拳背面,都能够隐隐看到一丝青筋暴起的模样。
就在此时,位于窗外花盆中的干枯树干下,一捧黑褐色的土壤仿佛活过来一般,悄无声息的缓缓顺着墙皮爬上窗户,并且自窗缝中一点点挤进了屋内。
屠龙者并没有住在卧室里,只是与女儿见了一面稍作安慰,就独自回到客厅闭目打坐休息去了。
不过后院早已被圣骑士团团守卫,他也担心那个凭空消失的哈瑞-亚当斯,会对女儿甚至是亡妻的尸体不利。
“不,不要,不要再来了!不!”
昏昏沉沉已经睡着的布莱妮,蜷缩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浑身紧绷偶尔打一个激灵喃喃自语着,一看就是陷入了恐怖噩梦的困扰之中。
可是,房间里只有母亲的尸体,除此之外连个植物都没有。而布莱妮就仿佛被困在了梦里,无论她再如何呓语求饶挣扎抽搐,可就是无法睁眼恢复清醒。
也正在此时,椅子下紧靠着墙角的角落里,一捧看似湿漉漉的花盆泥土,开始迅速向她所在的位置靠近过来。
并且沿着椅子腿如同一条小蛇,蜿蜒轻巧一点点爬到了椅子面上,并且迅速变化成了一根四尺刺剑。
如果布莱妮此时看到刺剑,或许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鑫送给自己的武器。
拼命在梦境中挣扎的可怜女孩,即便汗透衣衫咬破了嘴唇,眼皮几次挣扎着想要睁开时,却仿佛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似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布莱妮身处噩梦,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甚至语言。也就在这种极其难得的情况下,她也在不经意间断断续续发泄着什么。
早已打烊的酒馆客房内,鑫和琼依偎着躺在床上。
不过二人却没表现出任何睡意,只是躺在那里面色复杂沉默不语,以魔网连通了变成花园土壤的流星,听她口述从布莱妮那里听来的特殊消息。
两人几乎同时起身坐在床边,琼更是面色极其复杂的伸出左手,探到身边男人腰间用力捏住轻轻一转。
“嗬!嘶!”
鑫顿时如同触电般咧嘴痛呼一声,急忙满脸苦涩的回头求饶道:“我错了!”
“她在梦里都怕成那样了。”
琼却面不改色的双眼一眯,语气中却透着明显的冷意反问道:“可是既不呼喊自己的父母,也不叫那位圣骑士队长的哥哥。偏偏不停呼唤你的名字,嗯?”
“这也怪我啊?”
鑫顿时哭笑不得的咧了咧嘴,可是琼却眉头一挑手上加大了力道,拧住皮肉再次转了半圈继续道:“那就是怪我咯?”
“怪我!当然怪我!”
听到这貌似平淡却满是怨念的话语,鑫就像触了电似的急忙再次求饶:“这种事怎么会怪咱亲爱的琼呢?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十分钟后,夜深人静的大公爵府门前,面色尴尬的鑫缓步走上阶梯,却直接被两旁的士兵上前拦住:“这里是红叶大公爵府,闲人免进!”
说着话,右手也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惹得鑫立刻停住脚步双手缓缓举起。
紧接着就见他右手“啪!”打了个响指,两人身穿皮甲内衬的金属片,立刻就被法术完全连成了整体。
并且,原本厚度不到三毫米的金属片,此时竟然如同钢筋牢笼一般,将二人的身体完全固定在原地。
如果腰间的并不是宝具长剑的话,恐怕也会瞬间就被鑫控制起来。
以前他每每去到一个地方,总要等别人询问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解释一番再以金属魔法做出证明。
这次既然是要来红叶大公爵府,他干脆就主动省去了之前的过程。
直接以魔法控制住金属以后,颇为尴尬的对二人颔首一笑:“那个,抱歉,二位。我是鑫,有要事求见红叶大公爵,屠龙者大人!”
公爵府大厅,屠龙者一改之前大马金刀的坐姿,整个人几乎都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只是扫了鑫一眼就有气无力的询问道:“鑫,没想到你也来红叶城了。”
鑫立刻微笑着躬身抚胸一礼:“大人说笑了,在下也是刚从埃里回来,顺便就来红叶城逛逛。”
“逛逛?”
屠龙者闻言不由眉头一皱,但也终于拿开了揉着眉心的右手。
面色疲惫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回道:“如果只是逛逛,那么我建议你立刻出去赏月比较好!因为布莱妮不欢迎你,我也是!”
“既然如此!”
脸色略带几分尴尬的鑫,立刻耸了耸肩轻笑着反问道:“那么,敢问大公爵现在,是不是感觉胸闷、心悸、憋气、两腰刺痛,还有些头昏目眩呢?”
“嗯?”
屠龙者闻言顿时起身站定,可是鑫却直接拱了拱手“告辞”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向大门外走去。
“呼!”
两步来到这个年轻人面前站定,略微俯视着对方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你这里,有解决办法么?”
“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办法?”
鑫缓缓后退了两步,皱眉上下扫视着对方的身体,这让屠龙者仿佛被一眼看穿体内似的,不由稍显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治好的办法!”
“大人知道在下来公爵府是为了什么,对么?”
“你!”
屠龙者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可是鑫却丝毫不让的与其对视着:“别让我猜,我也不让你猜。摆明了车马谈条件,以免您体内的那些东西,会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