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事!”
墨擎说起旁的事情时,神情冷峻声音凌厉。
避难所里得了瘟病的难民都安排在单独的一个院子里,别的难民就在这座道馆重新修葺后的阁楼里,还有一些专门照顾他们的人。
沐晶中毒的事情若是传开,不仅会引起恐慌,还会令城中本就不怎么安稳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
再往严重的地方想,若是避难所再有别人中了毒,又该如何?
“阿擎,我倒是有个办法。”
初惋惜对墨擎勾勾小手指,笑容狡黠。
回到昔湘别苑,红棉照顾着初惋惜沐浴,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姐既然知道解毒的办法,为何告诉三公子?”
“棉儿不知道吗?”
“奴婢猜测小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嘛,可三公子那么着急,这下着大雨也不见他回来,他深更半夜能去哪里查这件事呢?”
初惋惜从水里出来,穿上干净的里衣坐在床上。
她接过来红棉帮她端来的清茶,喝完后才缓缓开口:“三哥此刻应该在避难所。”
红棉惊讶:“小姐的意思是,三公子在查沐姑娘?”
“差不多吧。”初惋惜含糊道。
初丰云淋淋雨头脑清醒之后,仔细好好想想初惋惜所说的话,就能听出初惋惜的话外音。
沐晶既然是在避难所中毒,那初丰云要查,也是在避难所内查,只盼着沐晶今晚就有所行动,也免得夜夜守在那里受累。
初惋惜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心里惦记着事情,早早醒了过来。
“小姐今日醒得这般早,可是算到有好事发生?”
红棉喜滋滋地捧着衣裳过来。
初惋惜穿好衣裳去洗漱:“是三哥那有了好消息,还是左顾右盼那里?”
“是王爷传了消息过来,说沐晶半夜往外院的井里投毒的时候,被三公子亲自抓到,两个人争吵的声音惊动了衙役,幸好王爷早有安排,很快控制了现场才没有让这件事传出去。”
“三哥回来了吗?”
红棉:“三公子一个时辰前被左顾送了回来,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许是太劳累休息了吧。”
休息了?
依着初丰云的性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通知厨房帮早膳摆到三哥的院子里吧,我过去寻他。”初惋惜选了一根搭配裙子的簪子插在发间,抬步朝外走。
“小姐慢着点,外面还在下雨呢,你披个斗篷,免得着凉。”
红棉拿着一个桃粉色的斗篷追出来搭在了初惋惜肩膀上,又赶紧撑开一把伞举过初惋惜头顶。
“你穿得单薄,先回去加衣裳,我自己去三哥院子就是。”
前院西厢房,初惋惜到的时候里面很安静。
在院子里伺候的小厮看见初惋惜匆匆走上前来:“王妃,膳食已经摆在偏厅里,三公子还在休息,可要小的去唤他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初惋惜抬步往里走,小厮下意识拦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小厮低着头拱手道:“王妃和三公子并非亲兄妹,三公子在休息,若是王妃现在进去恐怕不妥。”
初惋惜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会将此事传的人尽皆知?”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小的岂敢胡言乱语。”
“起来吧,忙自己的去。”初惋惜淡笑着说完,从小厮身侧走过,直接去了初丰云所在的屋子。
“初丰云,是你给我开门还是我自己进来?”
初惋惜在门外试探性地敲敲门,扬声问道。
门内自然没有人回应她,初惋惜往后退开两步,一脚把门踹开。
屋子里没有开窗户,满屋子的酒味儿令初惋惜眉头轻蹙,她看了一眼歪倒在桌子边的初丰云,走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探了一下,确定没事才从他身边走过去,开了两扇窗户通风。
“喂,醒醒。”
初惋惜推了推醉醺醺的初丰云:“都和你说过,沐晶是香韵阁的湘娘,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偏不信要跟她交心,竟还因为她这样的人买醉,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就是看不起我。”
“你尊敬大哥二哥,却一直看不上我是不是?”
初丰云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摇摇晃晃着脑袋哑着嗓子冲初惋惜喊。
“那也是你看不上我在先。”
“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初皎皎,你认为初皎皎离开尚书府是被我赶走的是不是?”初惋惜倒了一杯茶水,往里面丢了一颗药丸子然后递给初丰云。
“说起来,以前你见我可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那我干嘛对你笑脸相迎?”
“人呐,都是相互的。”
初丰云推开初惋惜的手:“这什么?我不喝,我要喝酒。”
“解酒茶,喝完躺床上睡一觉,等睡醒了你就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有多丢人了!”
初惋惜将茶碗略有些粗鲁地往他嘴边一推的同时,在他背后点了一下。
“咳咳咳……”
初丰云一个不妨,将一盏茶都闷进嘴里,吞咽不及呛的咳嗽不停,眼泪都流了出来。
“初惋惜,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害你还要偿命,我这是救你的命好不好。”初惋惜翻了个白眼,挽着初丰云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拖拽着她走到床边,在初丰云还想再骂她的时候,把人推倒在床上。
“本来想让你一同用早膳的,现在瞧着,满桌子的美食只能我独自享用咯。”
初惋惜转身朝外走,背对着初丰云举手挥了挥。
一阵裹着酒气的凉风擦着初惋惜的身侧吹过,再侧头去看时,屋子里哪里还有初丰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