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陈旧的木门发出了一声干枯的响声，被一双干瘦的手推开。
坐在床上的盖风烟睁开眼睛，一道精芒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凝神朝门口的那道身影看去。
在看到进来的那人一袭红衣，乃是他这一生最要好的朋友兼兄长的时候，盖风烟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衡弘还没有走到他的面前，盖风烟就抢先发声。
“师兄，我好像进阶半神了，但是我没有接受任何神赐！”
听到这句话，衡弘走向盖风烟的脚步猛然一滞。
下一刻，他冲到了盖风烟的身前，用【全知】仔仔细细地感知了一番盖风烟的身体。
而盖风烟，也没有任何地反抗，任由衡弘使用【全知】勘测起他的身体。
他也想知道，在【全知】的检验之中，他的身体是否会出现异样。
很快，衡弘的话让盖风烟松了一口气。
“真晋升半神了？身体一切正常！”
“简直不可思议！”
衡弘失神地收回了自己的序列能力。
他为【全知】反馈回来的结果，感到无比的震惊。
【全知】勘查的结果，真的如盖风烟所说的那般！
盖风烟在没有接受任何神赐的情况下，晋升了半神！
这结果颠覆了衡弘对现有晋升体系的认知。
在现有的认知之中，序列能力者但凡是想要晋升。
要么就依靠【凝取】，吞噬他人的序列能力或是神性。
要么就是信仰一位神明，得到祂的序列能或是神性。
但是如同盖风烟这般，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之后，就晋升半神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一次可能是千万中无一的例外。
但是这件事发生了两次，就很值得令人深思了——他衡弘，现在也恢复了身神性和双目！
看着衡弘沉默了，盖风烟忍不住轻声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在西伯利亚的冻土层里看到那些东西，让我......”
“绝对是！”
衡弘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回答了盖风烟的话。
他扯下了蒙着自己眼睛的那条黑布。
一双微红，参杂了些些血丝的眼睛，出现在了盖风烟的视线之中。
看到衡弘的那双眼睛恢复了正常，盖风烟悬吊的心松了大半。
但是在西伯利亚，第一次看到衡弘那双和那些长在触手上一样的眼睛时，盖风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万幸，现在衡弘的眼睛正在慢慢恢复正常。
看来用不了多久，衡弘的眼睛就会恢复了。
这是一件好事，可是盖风烟在开心之余，仍旧有些莫名的担忧。
一是这些“好处”，在未来会不会让他们失去什么东西。
二是盖风烟不知道，如何向司里面解释他如何晋升半神和衡弘恢复了神性和双眼的这件事情。
“唉！难啊！”
盖风烟捧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苦恼。
他感觉自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的神——
我明明信仰的是人族七神，身体里怎么能存在其他神明的神性呢？
我不干净了......
相对于盖风烟的苦恼，衡弘心中只有欣喜。
他一直想要恢复自己的神性和和双目。
甚至他身体还有一些变化，他没有对盖风烟说。
那就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污染，好像在慢慢地恢复！
衡弘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如果他的感觉是真的话，那收获真的就太大了！
困扰了后三条序列能力者们的污染，就此解决！
只要被那诡异的触手，轻轻地勒一勒！
“只是，为什么赵秧会把我和盖风烟引到那个地方去呢？”
“难道他是诚心想要我们的实力得到提升？”
“那个地方，究竟存在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存在那么多畸形人的尸骨？”
衡弘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
“我这是在哪里？”
苏扬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一瞬间，痛苦席卷而来！
那痛苦，来自于苏扬的全身各处！
比如说他已经开裂的双臂，比如说他流淌着鲜血的眼球；比如说他后背那一条贯穿身体的大口子。
剧烈的疼痛，让苏扬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下一刻，苏扬脱口而出。
“言喻，是你救了我？”
随即，苏扬想起了什么，心中猛然一惊。
他下意识地朝自己大拇指看去。
万幸，【尘世扳指】还在他的大拇指上，死人书正静静地躺在【尘世扳指】之中。
“哼，老夫可没来得及做什么。”
“你自己喝了一大口自己的鲜血，然后像发了疯一样地冲出了那些神民的包围，跑到了这个地方来。”
“小子，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就比如说什么双重人格什么的......”
我自己喝了自己的鲜血？
然后拼了命地跑到了这个地方来？
言喻的话让苏扬一愣。
过了好久，苏扬才反应过来。
他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每次呢喃声来的时候，他都会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似乎他自己的感知和外界的感知，不太一样......
苏扬他自己以为是饮下了死人书上的血液，结果却是喝下了自己的鲜血。
苏扬他自己以为是那个被困在原初石板之中的老人发出的声音，但是却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暂且放下这个问题，苏扬抬头望了望四周的环境。
比起纠结自己是不是有双重人格，苏扬觉得了解现在他身处何处，更为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