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没有弄懂您的意思......”
言喻的脸上露出一些迟疑。
两个脑袋，两根脊柱，四双手，两双眼睛？
什么意思？
真的会有人长成这个样子吗？
长成这个样子，应该不算是人了吧？
撇了一眼低头沉思的言喻，苏扬叹息一声。
言喻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耳边的呢喃声是来自于那个老者的。
当初苏扬在呢喃声响起的时候，尝试过在任野雪的破碎神国之中，凭借神明的位阶和神性，抵抗那呢喃声。
但是苏扬失败了，神明的位阶，不仅没有成功抵御住呢喃声。
相反，当苏扬短暂控制任野雪的破碎神国的时候，反而更接近那呢喃声了。
苏扬因此，甚至还得知了那呢喃声的主人，被封印在第一块原初石板之中。
直到现在，苏扬还不知道原初石板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它具体有什么作用。
但是从每当提起“原初石板”的时候，苏扬总会感到阐述者的恐惧和颤抖。
不管阐述者是什么身份，都是如此。
譬如任野雪、譬如何桐、譬如言喻......
但也正是因为那老者被封印在第一块原初石板的缘故，才让苏扬打消了从言喻那里获取到什么有用消息的念头。
毕竟，那老者被封印在第一块原初石板之中，大概率是第一块原初石板出现之前就开始活跃的人物。
言喻走的是序列能力的路子，是在第二块原初石板出现之后，才出生的人。
言喻和呢喃声的主人之间，势必有着巨大的鸿沟。
那鸿沟，既是时间，也是身份和地位。
“子时，老大吃掉了我的双手。”
“丑时，老二挖掉了我的眼球。”
“寅时，老三剖开了我的背，将我的脊柱抽出。”
苏扬默默地从【尘世扳指】之中取出了一只香烟。
这是赵省身留给他的。
苏扬并没有把它当作什么“遗物”一样的东西。
既然赵省身也登上过那辆大巴，那就代表着他还会回来。
火起。
烟燃。
苏扬指尖周围的空气的温度迅速升高。
烟雾过肺，苏扬颤抖的手指稳了一稳。
“老头，你知道吗，每当我感到迷茫、彷徨或者是害怕的时候，点上他留给我的这盒烟，我的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就好像......他就在我的身边，告诉我要坚持下去一样......”
听到苏扬的话，言喻一愣。
伟大的存在感到迷茫和......害怕？
什么东西，竟然会让如此伟大的存在感到害怕？
难道是......未来的那场灾难吗？
难道是......新的石板要出现了吗？
想到这里，言喻匍匐在苏扬面前的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
苏扬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蒂，随后把燃烧到一半的烟头掐灭，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烟盒之中。
闭上眼睛，苏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的，苏扬刚才感到害怕了。
结合衡弘在西比利亚冻土层下看到的景象，以及死人书上的启示。
苏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人族的渊源，冻土层下的历史，埋葬的秘密终于将解开。】
衡弘在西比利亚冻土层下见到的那些畸形的残骸，或许是人类起源时候，最初的样子！
最初的人类，就是两个脑袋，四只手臂，两根脊柱，两双眼睛的！
否则，为什么死人书会给出“人族的渊源，冻土层下的历史，埋葬的秘密终于将解开”的启示？
而苏扬听到的呢喃声，根本就不是“残杀”！
那是传世神在“造人！”
在凡人中，每一个国家和时代，都流传着“神造人”的神国故事。
在苏扬所在的国家，凡人们相信，人们是被一位伟大的存在，用泥土创造出来的。
——“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
北欧神话之中，人类是奥丁、霍尼尔和洛德尔三位神明创造的，他们用两段木头——梣树和榆树创造了男人和女人。
——“奥丁给予呼吸，霍尼尔给予精魂，洛德尔给予血，还有鲜活的肤色。”
在印度神话之中，创世神梵天是人类的创造神，他把自己分成男女两半，创造了人类。
......
不管在哪一个神话体系之中，都是神明创造了人类。
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
神明的起源，就是人类。
在某一个神圣的日子里。
一位原初的存在，他们因为某种目的，决定改变自己的“身体”。
他召集来自己的几个孩子，让他们帮助改造自己的身体。
在子时的时候，他最大的孩子，卸去了他四根手臂中的两只。
在丑时的时候，他第二个孩子，挖掉了他四只眼球中的两只。
在寅时的时候，他第三个孩子，剖开了他的背，将他其中一条脊柱抽出。
......
于是，一种“残次品”，诞生了。
她的名字，叫做“人类”。
所以，苏扬听到的痛苦的呢喃声，根本不是什么诅咒！
而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
或者说，一种“返祖”。
......
“你还要在我面前跪多久？”
终于，苏扬因为自己的幻想，打了一个寒蝉，他沉声开口，看向言喻。
随着苏扬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言喻灵魂体的身躯为之一颤。
言喻赶紧站起身来，缓步移动到苏扬的身后。
“听您的吩咐，伟大的存在！”
看着言喻这一副恭敬无比的表情，苏扬一时间有些梗塞。
言喻之前多嚣张啊。
一口一个“小子”的叫着，现在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苏扬有些不能接受。
“言喻，说真的，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东西.....”
苏扬拍拍屁股起身。
因为之前的推测，实在是太过可怕，所以苏扬现在，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言喻身上。
言喻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由他去！
苏扬身上序列能力滚动，一把漆黑的长刀，出现在他的右手。
风吹动了苏扬的刘海，让少年在黑暗之中显得英姿不凡。
苏扬顿了顿，随即向远处的小镇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害！我瞎想些什么呢！”
“肯定是我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