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苏扬的心境不可避免地被这几个字眼牵动，即使他对眼前这个和小雪似乎有着颇深渊的怪物仍旧心存忌惮。
但随即，苏扬的注意力便从这几个字眼上离开，落在了这个“任野雪”说出的另外一句上——
“姐姐和我在四千年前就死过一次了，对于命和理来说，生死的界限没那么明确。”
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比“任野雪能够复活”更让苏扬惊异。
这个怪物，竟然称呼小雪为姐姐？！
而且，这个“任野雪”说她和小雪在四千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
就在苏扬在心中诧异万分的时候，“任野雪”混乱裸露的手臂轻轻抬起。
随着她抬起自己的手臂，之前消失的红色雾霾又齐齐出现！
这次苏扬看清楚了，那红色雾霾竟然是“任野雪”身上的血液所化！！
“任野雪”身躯之上的脏器和血管伴随着她的抬手的动作不断蠕动，一滴滴被压缩到极小的血液通过她的毛孔被排放到空气之中。
那些极小的血珠，在与这片诡异地域中的空气接触，滋生出了一种极小的絮状物。
它们不断扭动，宛如一只只轻盈的蛔虫。
看到这一幕的苏扬，瞳孔瞬间一缩！
他看到过这种“生物”！
在安慈教，被污染的白正身身上！！
当初被神性污染的白正身，胸口之上就被沾染了这种特殊而诡异的“小虫子”！
只是当初的白正身身上的虫子是绿色的，而现在苏扬眼前的是赤红一片！
刹那间，一个念头涌上苏扬的心间。
莫非，眼前这个“任野雪”排出的血液就是神性？！
无数血液不断从任野雪的身体之中压榨而出，不多时，那些血液和此地空气所化的虫子们就充盈了这片诡异的地域。
此地，又变成了苏扬最初见到的模样！
而不远处的“任野雪”的身影，也在红雾之中若隐若现。
千万个声音，伴随着四周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响起。
此刻，那万千声音之中，同时蕴含着一种难以述说的情绪——
“深渊是一面镜子，它无时无刻不印射着人间，是人间的反像。”
“亡者的灵魂，若是不被原初石板收录，便会汇聚到深渊之中......直到下一次大灾来临，人间和深渊的大门打开才能得到解脱......”
“而所谓神性，便是深渊在两次大灾之间积攒的情绪凝结而成的。”
“能驾驭住被无数情绪包裹的亡魂，在大灾之后便有机会登上神位，成为世人敬仰的神明。”
说到这里，那从四面八方朝苏扬涌动而来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
“深渊中万千情绪中的执念将成为祂的权柄，人世间万千生灵之躯体将化为祂的神位！”
“神位和神性加身，再执掌万千情绪中执念化为的权柄，方能成神！！”
......
“成神啊！”
“成神啊！！”
......
“改变命运！”
“我要改变我的命运！！”
“深渊中的一切折磨都是为了成神！！”
“只有成神，才能永世解脱，才能改变这我这悲惨的命运！！！”
“若是成神，我一定要成为执掌命之神！”
“只有成为了命之神，我才能执掌我的命运！”
......
“为什么？！为什么深渊会存在？！”
“为什么每一次大灾之后，人间都会成为新的深渊？！！”
“一切的根源都出在人的情绪上！！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若是成神，我一定要成为洞悉万物的理之神！”
“只有成为了理之神，我才能明白深渊为什么会存在，才能谋求真的解脱！”
......
此刻，那四面八方的声音齐齐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那些声音，不再整齐划一，不再蕴含同一种情绪。
它们的划分成为了无数份！
在那些声音之中，
似有人在低述；
似有人在痛哭；
似有人在哀嚎；
似有人在沉吟。
......
无数的情绪正通过那些声音朝苏扬齐齐涌来，苏扬的灵魂瞬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仿佛在有千万只手，扣住苏扬的大脑，要把苏扬的大脑划分成千万块！
此刻的苏扬，身处在红雾和万千情绪之中，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跪在地上抱头哀嚎，又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原地被那些信息所震撼。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狂笑，又觉得自己好像在痛哭。
这感觉，让苏扬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是在之前那个梦之中的感觉！
梦中，自己还在“哥哥”的影子之中的时候，就常常忍受这种痛苦！
......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声音慢慢退散，苏扬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发现自己仍旧身处之前那诡异之地中。
远处，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少女正慢慢朝他走来。
那少女，衔着世界上最纯洁、最好看的笑容。
ps：奶奶出院了，我回来更新了。凌晨4点和6点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