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握住她的小手,说:“现在没有,我是武将,在朝堂上也不怎么开口,需要我的地方只有边疆,别担心。不过……”
“怎么了?”常离离紧张问。
“我看皇后的意思有意要给太子娶妃了。”
“萧凌守?他会娶谁?”
“既不会威胁太子,又能帮到他的,不能是权贵世家,最好要家世清白,刚刚崛起的新贵。”
稍微这么一提醒,常离离马上就知道了,惊愕道:“难道是陆茗?”
说完常离离就想到了今天出现在在陆府的萧凌守,一切好像尽在不言中。
孟聿修也默认了她的说法。
常离离也不知道作何反应,陆茗是喜欢萧凌守,但是以陆茗的性格要是真的嫁到了东宫怕是会被连骨头都不剩吧。
“陆副将怎么看?”
“若是陛下真的赐婚,他也只能遵旨。”
云国不会有第二个抗旨不尊的人,毕竟不是谁都有孟聿修身上的这一份功绩,也不像他能刚好遇到一个常离离。
“别想那么多,这些都只是猜测。”
“但是,要是萧凌守娶了陆茗,那陆家就要站在他那一边,那你岂不是……”
陆副将是他的手下,几乎代表了孟聿修的一半的态度,一向不参与政斗的孟聿修到时候恐怕也要,也不得不选择自己要站的位置。
孟聿修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奇问:“你在怕什么?”
“我不想你被什么束缚,也不想你以后因为什么事做出不得已的选择。”
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后,孟聿修大笑,笑容里颇有几分洒脱,说:“你放心,不会发生的。我忠社稷和君主,自然以后也要为现在的储君效命。”
这么一想,也是,萧凌守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后宫皇嗣凋敝,就算孟聿修站在他那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此一想,常离离稍微放心,余光瞥到孟聿修放在一边的信封,心底微微起疑。
与此同时。
另一边,楚墨煜在常离离走后,一直坐在酒楼里喝酒,一坛子酒下去,窗外华灯初上,人群热闹,酒楼里的客人也都酒酣耳热,没有人注意这位俊秀异常的公子。
一只小木鸟飞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稳稳停在楚墨煜桌上。
楚墨煜把木鸟收回手中,留下一锭银子,大步走出了酒楼。
在街上的一条暗巷之中,楚墨煜从那设计精巧的木鸟的腹部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绘着类似地图一样的图案。
随即他把指节碾碎的手中,无事发生地走上街,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后,行踪小心地到了地图上暗示的位置。
是一家当铺,现在没有什么客人,他进去后掌柜地就抱着算盘来问他:“客官您有什么要典当的?”
“来看看三春江水。”
听到他说出暗号,掌柜的不动声色地把他引入二楼,转开一个花瓶,露出一一条暗道。
这是三页门在京中的多条暗道之一,鲜少用到,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们这么谨慎,竟然让他走这里。
楚墨煜顺着暗道一路走下去,他武功高强,长长的暗道也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一处山洞,看到外面有晃动的火把。
他一走出去,山洞里的其他人都警惕看过来,瞧见是他,恭敬道:“教主。”
“陆姨呢?”
说着要见他的人出现,一身劲装,但是也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山洞,外面竟然是一片开阔的平野,显然已经远离了繁华的街市。
“有人在查我们。”陆姨肯定说,“前几次去禁地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楚墨煜已经猜到了,说:“现在时机不成熟,以后小心行事。今天问出了什么吗?”
陆姨摇头,说:“孙姑姑什么都不肯说。”
“常离离难道真的只是她收养的孩子?”
“不可能!”陆姨斩钉截铁道,“她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
楚墨煜当然也想常离离就是,但是除了相符的年纪之外,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常离离就是,而且当年在大火之中丧生的人那么多,谁又敢肯定那个人就能幸运的活下来。
他冷静对陆姨说:“我们应该做好要是当年她真的死在大火里的准备,筹备了这么多年,不管她是不是,都不应该影响我们的计划。”
“但是我不甘心。”陆姨猛地攥紧了手,“唰”地甩出一鞭子,周围的草木悉数被抽断,狠戾的鞭子又凌空抽了一下,“煜儿你让我怎么甘心?我不能对不起先皇后!那些被佞臣乱党杀死的人,那些誓死守卫的人,煜儿,我整晚整晚都梦到他们啊,我们活着的人,除了报仇,没有其他解脱的办法了。”
楚墨煜看着那双流泪的眼睛,沉默了片刻,道:“那便再试试。”
“怎么试?京中的守备明显多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也不能暴露了自己。”陆姨闭了闭眼睛,“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有机会再找孙姑姑谈一谈,她现在可能是不想那丫头要承担这些。”
“你别去冒险。”楚墨煜道,“我来。”
“你?”
“我和常离离还算是朋友,有机会试探她一下,那时候她也有六七岁,是记事的年纪,就算是因为什么忘记了,但是也总能记起来。”
楚墨煜说得没错,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常离离,陆姨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楚墨煜又说:“陆姨,你有没有想过,孙姑姑其实是对的。”
陆姨一愣,缓缓点头,说:“但是,没有人是无辜的,有些东西是她注定就要承担的。那是命,命一开始就是安排好的,谁都做不了决定。”
楚墨煜站在平野之上,想到了那张无忧无虑额笑脸,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肩负无数人的希望,还有无数难安的冤魂,那种沉甸甸的重量,在私心之中,楚墨煜现在是不想常离离去承担。
但是陆姨又说得没错,命都是安排好的。
若是她身上真的流着先皇的血,那她就逃不了着沉重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