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苏沫点点头,她发现她说过的话,宫抉还真的是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宫抉微微一笑,那笑让宫苏沫有些慌『乱』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你还说过,这世间有无数的谜题,看着无解,但它的答案一定存在,所以不要害怕未知,揭开『迷』雾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
宫苏沫听着他的话,心渐渐安定……
有宫抉在,本就很让人心安。
然后又有点晃神……这些话真的都是她说出来的?也太……有哲理了吧!
宫抉见她恢复了心境,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别怕,你还有我。”
这一下,还真是暖到了心坎里!
宫苏沫不由笑了,“我才没怕呢!只是有一点点『迷』茫罢了!没关系,我们一起去解开谜底就是!还有那个对付我的人,我一定要揪出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宫抉看着她挥舞着小拳头做坚定状,那双墨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
“那,先用膳?”
宫苏沫往他怀里一靠!
“不管,还是要喂!”她不要脸的撒娇……
宫抉半搂着她,只觉得无限甜蜜,“好,喂你。”
就这样,一个吃,一个喂,吃的人觉得开心满足,殊不知喂的人也是满心幸福,宫抉有时候会想,若是他这一世没有遇到皇姐,会有多么的无趣和寂寞……
他一定不会娶亲,因为那些人都配不上他,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笑容,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世界,除了她,谁还能让他有笑的冲动,会有这种暖暖的,只盼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若是皇姐真的是灭世之魂,他也愿意助她灭世!
灭世携手,济世亦然,只要她想,只要她在。
——
宫苏沫一行人出发去宛城了,既然是雪族宝藏,肯定在曾经的雪国境内!那么宛城,他们是非来不可的。
街道还是几年前看到的模样,宫苏沫甚至还记得,她当初易容后,是怎么在这遇到秋行风,和龙涵燕的。
有些事她并不敢深想,比如秋行风现在回云顶山了么?比如秋重禅还活着么?若是活着,他伤好了一定会来救雪无息吧,只是关于雪无息的事,也不知秋重禅知道多少,云顶山……应该不曾参与其中才对。
宫抉拉着宫苏沫在宛城街道上行走,日渐黄昏,但是两人一出现,立马就占据了老百姓全部的视线!
所谓金童玉女,不过如此了!
宫苏沫有些不满那些走过路过的女孩偷看宫抉。
宫抉最近跟着她一起,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所以脸上的笑也多了,不像以前在京城里,那副鬼见愁的样子,虽然他如今依旧冷清,但是人们都能在他的冷清之下,在他拉着宫苏沫的手的指尖,感受到他的安静与温柔。
所以当宫苏沫路过一个面具摊子,想都不想就拿了一个『露』出鼻嘴的面具给宫抉戴上,戴上了还说。
“嗯!真好看!你就别取下来了!”
宫抉脸被遮住一半,但那气质依旧『惑』人,红唇微抿而笑,有种倾世风华。
但是他的美都是向着一个人的。
“都依你。”
买面具的『妇』人许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夫妻,忍不住说道。
“夫人长得真好看……眼光也好!这面具很适合您相公呢!”
宫苏沫听着高兴,爽快的掏银子买下了!
但宫抉直接先付了钱,又拿了一个面具,给宫苏沫带上了。
“夫人这么好看,为夫也想让你遮一遮。”
他的声音特质低哑,就好像流水一般,让宫苏沫悄悄红了脸。
小摊的『妇』人艳羡的看了一眼,拿着银子却有点为难。
“这……小摊面小,找不开这银子,公子可有小额一些的?”
宫抉这才看了那『妇』人一眼,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珠在白『色』面具的衬托下,就好像有华光在流转。
“不必了,你生意做的很好。”
嘴这么甜,必须有赏。
然后拉着宫苏沫离开了……
宫苏沫很快又去看别的摊子上的东西,宫抉宠溺的看着宫苏沫,心里甜蜜。
他们真的很像夫妻么?这个认知真是让人愉悦啊!
这时,一道女声引起了宫苏沫的注意,“丫头!收摊了,跟娘回家去吧!”
而那个丫头脆生应了一声,“好嘞,娘!”
她们或许不认识宫苏沫,但是宫苏沫还是认识她们的,说来惭愧,当初她要去找水云草,雇佣了一个采『药』为生的老汉,就是这『妇』人的丈夫,可惜最后惨死在了龙涵燕手里,但她……给她们报仇了。
宫苏沫原本不打算打扰她们平静的生活,当时她易了容,她们也认不出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谁知这时隔壁摊子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雪婶子!明天赶集,可别忘了!”
宫抉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拉着她轻声道,“皇姐,这里以前是雪国境内,姓雪的很多。”
但宫苏沫死死的盯着那母女的背影,总觉得,有种未知的第六感……
“我们回去吧?”宫抉问宫苏沫,但宫苏沫想了想,还是咬牙说道!
“姓雪的有很多,但是那『妇』人的丈夫我认识,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人,兴许是个线索呢?”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宫抉跟了上去,也不知她们从无望森林搬出来后,住在哪里……
天『色』见晚,宫抉跟着宫苏沫到了那一对母女的家,依旧只有她们两个人,看来那『妇』人不曾改嫁。
听到敲门声,『妇』人让她女儿出来开门,三年左右的时间,当初的小丫头也长成大丫头了,一开门,看到是一对漂亮得不似真人的男女,不觉有些发愣。
“谁啊?”
久久没听到声音,『妇』人走了出来,她似乎又长胖了,肚子上有一层层的肉,眼睛很大,看上去很凶悍的模样,也是,女子独掌门户,又带着一个女儿,不凶怎么行?
“你们是?”
她也被两人的姿容晃了眼,乖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莫非是山里的狐狸成了精?
眼看宫苏沫笑嘻嘻的,可不就和小狐狸一模一样?
宫抉拉着宫苏沫的手,然后举起一块王爷令牌,“朝廷办事,望雪夫人行个方便!”
『妇』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两人是官差,虽然心慌,但还是一个侧身让两人进来了,皱着眉想了想,赔笑道。
“哪里是什么夫人啊……官爷您坐!这个……有话您问就是,小『妇』人知无不言!”
宫抉看着宫苏沫,宫苏沫笑嘻嘻的说道。
“您夫家可是姓雪?”
『妇』人拉着女儿在一边坐下,闻言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是为了亡夫来的?可亡夫已经去世几年了啊……”
她说着想哭,而她女儿在一边,却好奇的睁着眼睛看宫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宫苏沫没注意这茬,“你丈夫叫什么?”
说来惭愧,人都是她埋的,她却不知道对方名字。
『妇』人皱了皱眉,低下头去,“丈夫姓雪,单名一个啸字,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药』农,以前我们村的人都知道的!”
宫苏沫安抚的笑了笑,“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实不相瞒,你丈夫手里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有可能,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我们是朝廷的人,是专程来解决这件事的。”
宫苏沫开始满口跑火车。
之前不去想也就罢了,但是一细想,那个老头还真是不同,就连水云草,火云草这种东西都知道,还知道它的『药』『性』……
要知道,八成『药』典里面都没有记载这种伴生植物,也只有一些家学渊源的人家才知道一点。
所以宫苏沫觉得,不管是不是,先诈她一诈!
果然,她的话吓到了对方,就连那小姑娘也不盯着宫抉看了,反而拉着她娘问。
“娘,我们家有这种东西?”
『妇』人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才对宫苏沫道,“实不相瞒,小『妇』人我能在镇上有房,还能做点小生意,都是因为亡夫帮了一位贵人……”
说到这,她眸光闪了闪,“虽然得了一百两,但是亡夫也是因此去了命……我们家原本家徒四壁,贼都不来,又怎么可能有重要的东西让人惦记?”
宫苏沫皱了皱眉,“事关重大,您不妨再想想,比如你丈夫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留下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时,小姑娘『插』嘴道,“爹爹说话都很奇怪,但是也很有道理。”
“望南!”『妇』人不满的瞪了小女孩一眼,然后坚定的摇头,“小『妇』人确定,咱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亡夫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地图呢?”宫苏沫突然拿出一张皮纸,“就像这样的东西!真的没有么?”
拿出地图时,宫苏沫紧紧盯着小女孩,见她先是『迷』糊,后来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一瞬间,宫苏沫确定自己猜对了!
『妇』人先是一愣,见宫苏沫望着自己女儿,连忙抱着她说道,“我家没有那种东西!请你们出去!”
宫苏沫心里有数了,她缓缓将一张银票推在桌子上。
“雪夫人,实不相瞒,这张地图给你们毫无用处,兴许还会给你们招来祸事!毕竟我能找到你们别人也能找到,就好像这个小姑娘的名字……”
宫苏沫看着那个小女孩,“雪望南?加上你丈夫生前每天都守着无望森林,你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无望森林的南边,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宫苏沫的话让『妇』人瑟瑟发抖……
“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时,只听缓缓的金属声流淌而过,宫抉将窄剑拔出,让两个女人吓得瞪大了眼睛!
“现在听得懂么?”
宫苏沫眼睛都直了,还可以这样?
而宫抉身上的杀气流『露』,将小姑娘吓得不行,那『妇』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更是轻呼一声抱紧了女儿!
在宫抉冷淡的墨眼下,她头皮发麻,有一瞬间,她觉得宫抉是真的要杀了她!
所以她再也没办法说谎,而是颤声说道……
“你……你既然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那地方是去不得的!”
原本谨遵亡夫的意思,不能对任何人说,但是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得不说了!
“而且这事和望南没有关系!我嫁给我丈夫几十年,他也一直都是个普通人,我们并不知道那地图是什么地图……亡夫说的也不多……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她一个『妇』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见宫抉凶悍,连忙倒豆子般说了。
回想以前过得又穷又苦,她从来不觉得她丈夫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没想到死后,会发生这样的事。
宫苏沫笑了笑,“我与你丈夫有一段渊源,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今天来找你,是命中注定。”
那『妇』人抱着自己女儿沉默了……半响才道。
“我们母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地图……可以给你,但是你们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她到底不是雪族人,又是个女人,虽然知道这地图重要,却也没有概念,如今有人『逼』上门,她倒觉得怕了,只想着自己母女俩能安全,至于地图送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她是不管的!
宫苏沫一笑,“成交。”
她不由想起当初那个颇有智慧的老头,若是他还活着,肯定没有那么轻易的交出地图,但是他却死了,死于一场意外,有时候她真是觉得,很多事,仿佛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只是,她不太信这种安排罢了。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那宝藏里,或许真的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也说不定!
『妇』人犹豫了一下,带着女儿去到一边,剪开了一张挂在墙上的黑漆漆的皮子,居然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过也不显眼,那皮子上都是油革,不剪开还真的难以发现别有洞天。
而那张地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入宫苏沫手里,宫苏沫捏着皮纸,还有些不可思议。
“你丈夫真的不曾说什么么?”
那胖『妇』人纠结了,皱着眉支支吾吾道,“也就是再三告诫,不能将地图交给别人,说落在坏人手里……会天下大『乱』什么的……”
其实那『妇』人并不是很相信,雪国会有宝藏什么的,就算有,里面也不会有多少银钱,毕竟雪国一点都不富有。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丈夫有点小题大做,这个宝藏就算被人得去又有什么关系?正是因为她这么想,所以送出去时也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宫苏沫看着那剪开的皮革,突然抿唇一笑,采『药』老头采『药』为生,这皮革出现在这倒是有点突兀了。
“你丈夫生前有没有来往密切的,大山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