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比你大,我不该那么幼稚的。”
“行啦,我知道你也只是一时心急。”
黑暗中,两人互相道歉,说着说着,突然相视一笑。
“怎么办,感觉你好傻。”宫苏沫毫不迟疑的嘲笑宫澈。
宫澈见她笑,黑暗中她双眼亮亮的看来,让他心都化了,哪里还能计较其他?
两人对坐在床上,宫澈双眼痴迷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发丝,又是欣喜,又是哀愁。
他很高兴,沫儿这么关心他,喜欢他,可是他又害怕,因为他觉得这段幸福,是他偷来的,所以他不想沫儿见到宫抉,一次都不行。
“沫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宫澈面冠如玉,淡淡的光线中,宫苏沫能看到他温柔如墨的眼眸,正专注的凝视自己。
宫苏沫甜甜一笑,倾身捏了捏他的脸,“你不用想太多,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就行啦!”
宫澈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若是有一天,别人也对你好……你……”
宫苏沫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敲,微微挑眉!
“你这家伙在想什么呢?我……已经有你了啊!”
她说的那样坦然,倒衬的他自己多虑了。
“沫儿啊……”
宫澈十分感激的将她抱在怀中,她能这样让他肆意拥抱,都是一种甜得让人发颤的幸福。
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他的欣喜和惶恐,他只有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宫苏沫任由他抱紧,发现宫澈还真是越来越粘她了。
但在这样甜蜜温馨的时刻,宫苏沫却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不由奇怪的问。
“怎么了?”
宫澈闷声道。
“沫儿……我们……行房吧?”
宫苏沫一愣。
宫澈将脸埋在她肩头肆意磨蹭,“我实在不想等了。”
他真的太害怕了,或许只有她成了自己的女人,他才能稍稍松一口气。
宫苏沫气得扭他的耳朵!
亏她还以为宫澈会说什么好话,原来又在想坏事!
她揪着宫澈的耳尖将他强行拖开,怒声道!
“病都没好就想着这档子事,要是你在床上猝死了,别人还以为我克夫呢!”
宫澈的脸爆红,他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浑身发烫。
“怎么可能!我……我可以的!”他已经和宫抉达成交易,他很快就能恢复健康的身体了!
“哼!等你治好隐疾再说吧!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不要皮!”
宫澈被宫苏沫说得无地自容,他好委屈,心爱的女人在怀里,他却不能碰,这也太考验人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宫苏沫强势压倒了!她将被子一裹,凶巴巴的说道,“睡觉!”
说完,她不顾一身脏兮兮的,压着宫澈先睡了。
宫澈十分无奈,有点委屈的抱着自己心爱的未婚妻。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要啊……
他都做了二十三年的雏了……以前是不敢想,现在是不能动,这也太悲催了。
就这样,带着满腹委屈,两人相拥而眠,很快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宫苏沫醒来的时候,宫澈已经离开了。
宫人上前说已经准备好了香汤沐浴,宫苏沫也就没有管宫澈去向,先去好好洗了个澡。
等她洗到一半,宫澈回来了。
他心思颇为复杂。
今日早朝,父皇有意恢复他的身份,许多人不服,宫抉带头,力排众议的站在他这边,让他成功复位。
一切都很顺利,若是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那么他便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道路也越发惊险。
不过这一切在看到宫苏沫的时候,都尽数消散,只要她还在,他便无所不能。
隔着一块屏风,阻绝了宫澈的视线,宫苏沫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微微一笑。
“怎么?想进来一起洗?”
那声音说不出的勾人,宫澈一凛,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尽数清空!他满脑子都在刷屏!
沫儿约我一起洗澡!!!
鼻子有些发热,宫澈连忙仰头,最不该胆怯的时候,他竟然胆怯了,脚就好像钉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不用了……沫儿……我,我只是来看你有什么需要。”
宫苏沫轻轻一笑,“还真有,过来,给我擦背。”
擦背?
宫澈浑身燥热,只觉得刚刚在朝堂上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来啊!不然,我叫别人了?”
“不……我来!”宫澈怎么可能将这样的好事假手于人,他……他还没看过沫儿的肌肤呢……
一直以来,他都只能抱抱亲亲,一点都不能逾越……他早就……很想看看,摸摸了。
越过屏风,一个巨大的木桶中,一美人趴在边沿,露出了大片美背,那肌肤白得刺目!让宫澈瞬间忘了言语,有些愣神的伸手摸去。
指尖落在她的肩膀上,白腻丝滑,宫澈喉结滚动,发现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吸力,沾上了,便拿不下来……
宫苏沫暗自眯了眯眼,问道,“今天早朝,恢复身份了?”
宫澈迷迷糊糊的点头,双眼仍旧粘在她的背上!
宫苏沫偷笑,“这么说,你已经得到水云草了,你的病也快好了?”
宫澈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一次的剂量只能治标,要根治,这些水云草还不够。”
宫苏沫感受到他指尖流连,和吞咽口水的声音,状似不经意的问,“这么说,那个人把控着水云草,等同于把控你的性命?”
这一句话,让宫澈迅速从被蛊惑的状态脱离,他深深的看了宫苏沫一眼,“沫儿,你想留下可以,但是答应我,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会得到水云草,也会全身而退,相信我,好么?”
宫澈终于完全抵住了宫苏沫的色诱,走到她身侧,伸手爱怜的抚摸她鬓角的发丝。
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缓缓说道。
“……就陪在我身边吧,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决这件事,等我解决完了,我们就离开,浪迹天涯,再也不会来了。”
宫苏沫皱了皱眉,最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好,我留下来陪你,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的。”
宫澈笑得温柔。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沫儿,真希望将你变小放在怀里,走去哪里都带着。”
宫苏沫浅浅笑了,心里却暗暗记住了一个人。
宫抉,他手里拿捏着全部的水云草……
宫苏沫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帮助宫澈的机会。
但宫澈将她看得很紧,似乎生怕她插手这件事,如今皇帝身体越来越差,皇子之间动作频频,在宫抉的支持下,宫澈身为太子,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最大阻碍。
宫抉避开众人视线,暗中经营自身,宫澈为了自保,从皇帝手里,为自己的部下要到了大内禁军统领的职务,但即便如此,宫澈还是处处受到威胁。
吃饭下毒什么已经是小意思了,今日骑马替天子出巡,马匹却突然受惊!若不是宫澈学了两手功夫,及时跳马,后果不堪设想,但他还是受伤了,伤到了左腿小腹。
宫苏沫见宫澈腿部受伤,脸色苍白,躺在榻上还在批阅文书,不由有些火大!
宫澈毫无察觉,见宫苏沫皱眉,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不由拉着她的手坐在榻上,温柔笑道。
“别担心,沫儿,我只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宫苏沫见他一脸无所谓,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忍不住瞪他一眼。
“是,你这一次没事,下一次呢?你以为你是九命猫妖?不会死?”
宫澈见她生气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书,将她抱在怀里哄,那笑呵呵的模样,似乎抱着她,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好了,娘子……别生气,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别生气了,好么?”
他嬉皮笑脸的让宫苏沫非常不爽,他显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宫苏沫气不过,用力推了他一把。
“少来!你是不是傻?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宫澈厚着脸皮再一次将宫苏沫紧紧搂在了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沫儿,你永远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快乐……”
他叹息的声音让宫苏沫一愣。
快乐?她不明白,宫澈这样帮对方,最后还什么都不要,为什么却一副自己赚到了的模样。
殊不知在宫澈心里,他还真觉得是自己赚到了。
因为他一直认为,是他偷走了宫抉的幸福,带着这种诡异的愧疚,他怎么会去计较那些得失?
如果江山是宫抉要的,他拱手相让,但是沫儿,就是他的了。
但宫苏沫不知道,她心里觉得不甘心,以为宫澈是因为水云草才被对方拿捏,那是不是她得到了水云草,宫澈就能退出这场战争?
反正他也无心皇位,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的人厮杀。
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宫苏沫嘟囔的几句便没有在继续说,宫澈见安抚好她,便抱着她继续看文书,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
殊不知宫苏沫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夜晚,宫澈睡着了。
宫苏沫小心的将宫澈手拿开,偷偷起身,她看了宫澈一眼,心里暗下决心,她要去将水云草偷过来!
她如今是风与自然第四重,在世间应该少有敌手,偷几根草而已,难不倒她!
说做就做!她偷偷溜出门,打晕了巡守的暗卫,朝着齐王府的方向急速奔去。
而宫澈,他做了一个梦。
也不能说是梦,他只是再一次重温了上一世,沫儿和宫抉大婚的那天……
宫澈不知道他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坐在那里的,他只知道,因为他的任意妄为,常喜死了,父皇也死了,沫儿再一次拒绝了他,并怀着宫抉的孩子,和宫抉成婚。
他是主婚人。
怎么会那么难受?看着心爱的女人,满怀期待的嫁给另一个人,他却连再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他犯了大错,因为他认清了现实,他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沫儿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只能忍,只能死心,然后笑着献上祝福。
心在滴血,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要榨干他所有力气,一点不剩的尽数抽尽……
不……
不是这样的!
梦里的宫澈眉头拧得死紧!
沫儿是他的,沫儿是他的!他喜欢沫儿那么多年,他对沫儿的爱绝对不比宫抉少一点半点!
对!沫儿是他的了!他重生了,他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一切纠葛之前!
这一世,沫儿终于是他的了。
宫澈终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他伸手想抱住宫苏沫,却抱了一个空。
巨大的危机感让他猛地睁开眼,便感觉到了身边已经冰冷的床铺,沫儿不见了。
“沫儿?”
他连忙爬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梦境现实,难道他没有重生?难道沫儿还是嫁给了别人?!难道他还是一个人?!
这时暗卫也醒了,他爬起来跪着向宫澈请罪。
“殿下,属下无能,夫人……她好像往齐王府去了!”
齐王府……
宫抉?!
那一刻,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宫澈!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期间还因为腿伤差点摔倒在床上!
沫儿为什么要去齐王府,难道有他还不够么?她还是喜欢上了宫抉?
不……不不……
宫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今天宫苏沫的反常,她一定是去给他偷水云草去了!
因为她以为,只要偷到了水云草,他就不会再受宫抉左右了。
这个傻丫头!
“来人!”
慌乱中,宫澈的声音发颤。
“带人去齐王府,一路上仔细寻找,一定要将夫人带回来,快去!”
“是!”
手下连忙领命去了,因为宫苏沫轻功卓越,所以除了近身的几个暗卫,其他人都没有中招,他们带了几百人浩浩荡荡往齐王府去。
宫澈急急穿好衣服后,也带着一伙人出宫。
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他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相见!
深更半夜,太子的人突然包围了齐王府,不仅宫抉十分诧异,就连暗处观望的人也以为他们内讧了,等着看好戏。
宫澈急急赶来,而宫抉披着一件黑色外衣,缓缓走到门前,显然刚刚起来。
他锐利的眼眸一扫门前众人,之间两方人马对持,空气中有危险浮动,来人气势汹汹,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强闯。
“皇兄这是何意?”宫抉笑得很冷,难不成当了几天真正的太子,宫澈就想过河拆桥?
宫澈神情冷凝,他一挥手,众人后退,唯有他上前,严肃说道。
“贸然来访,是孤不是,只是有人暗中行刺,孤带人追捕而来,有人见他入了齐王府……”
宫抉闻言微微挑眉。
他审视般扫了宫澈一眼,然后一勾手指,就有人上前,听侯吩咐。